“我特么真是個廢物……”

蕭晨第N+1次在心里罵自己。

穿越到這個叫“青云宗”的鬼地方當(dāng)雜役已經(jīng)三個月了。

這里雖說是仙氣繚繞、靈峰聳立，遠處瓊樓玉宇、云霧飄渺，儼然一派仙家氣象！

可惜，這一切跟他蕭晨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挑水、劈柴、掃地，再被油膩的管事呼來喝去，活得像是一坨屎。

哦，不對，起碼屎還能肥田呢。

想他蕭晨，上輩子在古玩圈好歹也混了個“鷹眼小郎君”的名頭，一手辨真?zhèn)蔚谋臼乱菜阈∮忻麣狻?

誰承想啊，一時看走了眼，把個高仿宋瓷當(dāng)成了國寶，不止害得老板差點跳樓，自己也成了行業(yè)笑柄，身敗名裂。

結(jié)果呢？一口氣沒順過來，活活把自己給憋屈死了。

死前他那叫一個不甘心啊，對著天花板嚎：“媽的！鑒物有屁用！人心難測啊！老子要是‘鑒人’就好了！”

然后……眼前一黑，再一睜，就成了青云宗這個同樣叫蕭晨的十五歲掃地雜役。

老天爺，你玩我呢？這不還是“鑒物”嗎？鑒定自己是個廢物！

蕭晨一邊憤憤地揮舞著掃把，掃著地上那仿佛永遠掃不完的落葉，一邊偷偷用眼角余光瞄向不遠處。

那里，正是一道氣宇軒昂的身影，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師姐師妹們環(huán)繞著，眾星捧月。

墨凡。

外門大師兄，據(jù)說是宗門百年難遇的天才，身著一塵不染的月白宗門長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修為更是達到了煉氣七層，妥妥的天之驕子。

瞧瞧他身邊那些師姐師妹們，一個個眼冒紅心，眼神都要拉絲了。

“墨師兄，這枚聚氣丹您拿著……”

“墨師兄，人家新練的劍法，您看看嘛……”

聽著那些嬌滴滴的聲音，蕭晨撇撇嘴，酸！太酸了！同樣是“小郎君”（呸！盜版狗！），憑什么人家風(fēng)光無限，自己就得在這掃地？

不過……這幾個月，宗門里好像有點不太平。

隔三差五就聽說有外門女弟子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長老們查了幾次也沒什么收獲。

但蕭晨上輩子練出來的、對細節(jié)近乎偏執(zhí)的觀察力告訴他，不對勁！那些失蹤的女弟子，失蹤前似乎都和這位完美的墨師兄有過接觸……

夜色如墨，將青云宗白日里的仙氣氤氳沖淡了不少，只余下幾點疏星和一彎冷月掛在天上，給連綿的山巒披上一層銀霜。

蕭晨拎著刷馬桶的刷子和空桶，慢吞吞地走在后山的小徑上。

“媽的，不就是白天多看了那姓墨的兩眼嗎？哪個長舌頭的師姐跑去跟管事告狀？非說我眼神猥瑣，意圖不軌？我呸！老子那是‘鑒人’！懂不懂？”

“真是流年不利，穿越了還得掏大糞……”蕭晨踢飛腳邊一顆石子，憤憤不平。

忽然，前方不遠處的桃林邊，似乎有個纖細的身影。

“嗯？”蕭晨瞇起眼睛，這條路偏僻，通往雜役居住的大通鋪，平時除了他們這些最底層的雜役，少有弟子會走。這大半夜的，誰會在這里？

走近了些，月光下，只見一個穿著淡青色宗門服飾的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年紀，梳著簡單的雙丫髻，面容清秀，眼睛很大，此刻正望著山下的方向，眼角似乎還掛著淚珠。

是她？蕭晨認出來了，這是外門一個叫清靈的小師妹，好像才剛?cè)腴T沒多久，煉氣一層的修為，平日里挺安靜的，不怎么和人扎堆。

“這位……師妹？”蕭晨遲疑了一下，他一個雜役，嚴格來說不算宗門弟子，叫“師妹”有點僭越，但對方穿著宗門服飾，又是妹子，總不能叫“喂”吧。

那少女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看到是蕭晨，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隨即又放松下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道：“蕭……蕭師兄？”

她竟然還認識自己？蕭晨有點意外。也是，他這三個月在雜役里也算是個“名人”了——最沒眼力見、最會偷懶、最常被管事罵的那個。

“呃，是我。”蕭晨撓撓頭，“這么晚了，師妹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清靈揪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想家了……”

想家？好家伙，原來修真者也會想家的嗎？

看著她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蕭晨心里那點因為刷馬桶積攢的戾氣，莫名其妙就散了不少。

他干巴巴地安慰道：“剛來都這樣，過段時間習(xí)慣了就好。你看我，剛來的時候也……”他想說自己也想家，但想想自己是穿越來的，那個“家”早沒了，不由得一陣心酸。

清靈抬起頭，大眼睛眨了眨，看著蕭晨，忽然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紅彤彤的果子，遞了過來：“蕭師兄，我看你每天都好辛苦……這個給你。”

那果子拳頭大小，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和微弱的靈氣波動，顯然是個低階的靈果。

蕭晨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臟不爭氣地“砰砰”亂跳。

臥槽！臥槽！臥槽！

穿越三個月，活得像條狗，第一次！第一次有妹子給他送東西！這靈果……帶著妹子的體溫啊！

難道……難道老子的春天終于要來了？！他看著清靈那張清純無辜的小臉，感覺人生都亮堂了！什么狗屁雜役，什么狗屁墨凡，在這一刻都被他拋到了腦后。

他激動地接過靈果，手都有些哆嗦：“謝謝……謝謝師妹！”這靈果他舍不得吃，得供起來！

清靈被他夸張的反應(yīng)逗笑了，臉頰微紅：“不客氣的，蕭師兄。”

月光下，少女的笑容干凈又溫暖，蕭晨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響起。

“墨師兄，您真厲害，剛才那套劍法使得奴家心都醉了……”一個嬌媚入骨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是墨凡那溫潤如玉的嗓音：“呵呵，秦師妹過獎了，只是些許感悟罷了。”

蕭晨心里“咯噔”一下，這聲音……是墨凡！

他猛地轉(zhuǎn)頭，只見墨凡和一個身段妖嬈、臉上滿是傾慕和迷戀的師姐相攜而來，好像叫柳菲兒。

不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近前。

那位秦師姐一眼就看到了清靈，又瞥見旁邊杵著的蕭晨，眼神瞬間變得刻薄起來，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清靈師妹嗎？這么晚了，怎么和一個雜役待在這荒僻地方？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清靈小臉一白，急忙解釋：“秦師姐你誤會了！我只是在這里練功，這位……這位雜役小哥剛路過。”

蕭晨翻了個白眼，得，又被鄙視了。雜役沒人權(quán)啊！

清靈趕緊轉(zhuǎn)向墨凡，努力壓下臉上的慌亂，微微屈膝行禮：“墨師兄。”

墨凡的目光落在清靈身上，那溫和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師妹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若不嫌棄，不如去我洞府小坐片刻，或許我能為師妹解惑一二。”

清靈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有些猶豫地搖搖頭：“不……不了，多謝墨師兄好意，我……我這就回去了。”

旁邊的秦師姐不樂意了，酸溜溜地說道，“墨師兄肯指點你，那是你天大的福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她心底暗罵：小蹄子，裝模作樣勾引墨師兄，在這裝什么清純？

墨凡抬手示意柳菲兒不必多言，溫和地對清靈笑道：“師妹不必拘謹，只是聊聊天而已。我看師妹似乎心事重重，或許是修煉上遇到了瓶頸？正好我可以指點一二。”

他語氣誠懇，眼神真摯，讓人難以拒絕。

清靈似乎有些動搖了，畢竟對方是外門大師兄，修為高深，他的指點對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來說，確實很有幫助。

眼看著清靈那小腦袋就要點下去了，蕭晨一股無名火蹭地就躥了起來！

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才跟這水靈妹子搭上句話，被當(dāng)成空氣和背景板也就算了了，你個小白臉三言兩語就想把老子的妹子騙走？！（雖然現(xiàn)在還不是，但老子預(yù)定了！）

開什么玩笑！

這念頭一起，一股極其熟悉又讓他刻骨銘恨的感覺猛地涌上心頭。

就像上輩子，他第一次上手那件“國寶級”高仿宋瓷時，明明心里某個角落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滑膩得過分，光澤也太“賊”了點，但最終還是被那完美的“品相”和巨大的利益沖昏了頭，忽略了那絲直覺！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這種看似完美無瑕，實則內(nèi)里透著虛假和危險的“賊光”感！

“墨師兄！”蕭晨鼓足勇氣，往前一步，擋在了清靈身前，“這位師妹好像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您還是別強人所難了吧？”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墨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似乎有些意外。

柳菲兒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蕭晨？！你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臭雜役，敢這么跟墨師兄說話？！我看你是茅房沒刷夠，皮癢了！”

看來，是這位柳師姐白天跟管事告的狀。

她說著，手上已經(jīng)泛起了淡淡的靈光，顯然是動了怒，想要出手教訓(xùn)蕭晨。

“菲兒師妹。”墨凡輕輕開口，攔住了柳菲兒。“何必跟一個雜役計較，平白失了身份。”

他轉(zhuǎn)向柳菲兒，柔聲道：“夜深了，師妹先回去休息吧。”

柳菲兒雖然不甘心，但不敢違逆墨凡的意思，狠狠地瞪了蕭晨一眼，又嫉妒地剜了清靈一下，這才不情不愿地轉(zhuǎn)身離開。

墨凡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蕭晨，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在看一只礙事的螻蟻。

他甚至懶得跟蕭晨說話，直接對清靈伸出手：“清靈師妹，我們走吧。”

清靈看看墨凡伸出的手，又看看擋在身前的蕭晨，顯得更加猶豫和害怕了。

“不行！”蕭晨梗著脖子，“把她給我放下！......”

墨凡環(huán)顧四周，夜深人靜，除了他們?nèi)耍贌o旁人。

他看了一眼清靈，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貪婪和冷酷——反正這丫頭馬上就要變成自己的爐鼎，生米煮成熟飯，也沒人會知道了。至于這個礙眼的雜役……

下一秒，墨凡眼中寒光一閃，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蕭晨！煉氣七層的靈力波動如同山岳般壓來！

“不自量力！”

墨凡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隨意地一揮袖袍，一股無形的勁氣便狠狠地擊中了蕭晨的胸口！

“噗——”

蕭晨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大錘砸中，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意識開始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看到清靈發(fā)出一聲驚呼，滿臉擔(dān)憂地望著他，然后被面色冰冷的墨凡一把抓住手腕，強行拉走了。

墨凡回頭冷冷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蕭晨，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哼，螻蟻。”他心里想著，“先辦正事，這小丫頭的元陰可是大補之物，等我很快完事，再回來處理掉這小子的尸體，神不知鬼不覺。”

靠，你這么快還挺驕傲。

蕭晨徹底陷入了黑暗，生命的氣息在飛速流逝。

“麻蛋，難道要讓我穿越回去嗎......不要呀，我的妹子......”

就在他瀕臨死亡的邊緣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的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瀕死前一眼鑒定正確，觸發(fā)‘鑒人’系統(tǒng)，目標(biāo)鎖定：墨凡。

鑒定結(jié)果：老色批，秒男。真實身份：合歡宗臥底。修煉功法：《玄陰采補訣》，懼怕《純陽訣》。

首次成功‘鑒人’，發(fā)放新手獎勵：修復(fù)宿主致命傷，優(yōu)化宿主根骨，提升修為至煉氣一層！獎勵功法《純陽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