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三，當然是想辦法讓大哥下鄉啊！”劉光天躺下，閉上眼。

劉光福好奇，搖了搖劉光天。

奈何劉光天賣關子，不肯透露一點。

劉光福苦思冥想：二哥的辦法是啥，真的能讓大哥下鄉嗎？

良久，他進入了夢鄉。

新房里。

眾人散去，劉光齊和林子梅對視一眼，關了燈，享受美好人生。

好一會兒，林子梅抱著他：“光齊，你真的不想干鉚工嗎？”

天太熱，兩人挨在緊緊的，一身的汗。

劉光齊皺了皺眉：“哎，子梅，你都不知道。那是大老粗干的活，我一個高中生，好歹要當干部的。”

林子梅拿起蒲扇，扇了扇，一陣涼爽：“嗯，光齊，你說得對。不過，真想當干部，得下鄉才行。”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

“嗯，子梅，睡吧，累一天了。”劉光齊翻了個身。

漸漸的，他鼾聲如雷了。

林子梅翻來覆去，睡不著啊！

劉光齊要是上班了，就不可能下鄉。

這么多人，擠在小小的房里，多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梅終于睡著了。

隔壁劉海中輕撫著鋼筆，眼眶濕潤了。

“太好了，鋼筆找到了，找到了。”

“呵，光天這臭小子，有點能耐！”

“要是老大不喜歡上班，那就給老二。”

“孩他爸，這鋼筆，不會是老二偷的吧？”二大媽懷疑。

“這倒不是，我那天勸架之前，鋼筆還在呢。光天沒在身旁，咋偷？”劉海中回想一下，肯定地說。

“咦，孩他爸，奇怪啊！你找了三天，沒個影，老二是怎么找到的？”二大媽皺了皺眉。

劉海中搖了搖頭：“哎，不知道了，我明明仔細找過，沒有啊！”

二大媽笑著說：“呵，找到就好，免得你成天像丟了魂一樣。”

劉海中把鋼筆別在胸前口袋里：“嗯，你不懂。”

“哎，孩他爸，咱們的房，不夠住啊！”二大媽轉移話題。

“對，老大結婚，可不得有間房嘛。嗯，老二上班，老三下鄉，這不就解決了。”劉海中躺下，沉吟片刻，說道。

“哎呀，我咋沒想到啊！”二大媽樂了。

劉海中輕咳一聲：“咳，這只是暫時的，老二工作后，單位會分房的。”

他的天平稍微往劉光天偏了一點。

二大媽輕輕掐他一下：“工作，分房，不是應該老大么？”

劉海中輕哼一聲：“滋，輕點，你咋學會掐人了呢。”

“孩他爸，到底誰下鄉啊？”二大媽又問。

“那就老三下鄉，老二上班吧！”劉海中不耐煩了。

“呵，還是你聰明，不過，萬一老三不肯下鄉呢？”二大媽打破砂鍋問到底。

劉海中低聲怒罵：“老子說了算，由不得他胡來！”

二大媽笑著說：“呵，孩他爸，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劉海中敲了敲隔壁房門。

林子梅打開門，有些羞澀地看著他：“爸，不好意思啊！我，我睡過頭了。”

“子梅，沒事啊。我呢，就是過來問問，光齊真的看不上鉚工的活嗎？”劉海中往里走，邊走邊說。

“哎，爸，誰愛去誰去，別來煩我！”劉光齊閉著眼，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行，你睡吧！”劉海中確認后，走了出來。

二大媽湊過來，低聲問：“孩他爸，老大怎么說啊？”

劉海中搖了搖頭，嘆氣道：“哎，好不容易有個工作，他還瞧不上，硬是不去。”

二大媽撓撓頭：“孩他爸，這可咋辦，真給老二？”

“嗯，肥水不流外人田，老二上班，也一樣。”劉海中背著手，往外走。

“哎，干啥去？”二大媽問道。

“嗯，我去老易家叫上老二，上班。”劉海中往中院走。

二大媽從伙房鍋里拿出四個窩窩頭，追了上去：“孩他爸，等等，窩窩頭！”

劉海中停下腳步，轉身接過窩窩頭：“嗯，你回去，給光齊煮個蛋。”

二大媽點點頭：“好，知道了。”

劉海中走到一大爺門口，大聲喊。

“光天，光天，起來了。”

“爸，這么早，啥事啊？”

劉光天聽到叫喊聲，打開門，伸了一個懶腰。

“哎，趕緊走，一會遲到了。”

劉海中給了他兩個窩窩頭，轉身就走。

“老劉，你這是要光天上班？”一大爺啃著窩窩頭，從屋里出來。

“哎，老大不想干，那就老二干唄。馬上就去，免得夜長夢多！”劉海中啃了一口窩窩頭，嘆氣。

“嗯，你這么想就對嘍，光天也是你兒子嘛。”一大爺瞅了劉光天一眼，笑瞇瞇地說。

劉光天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他倆：“爸，你真想通了，我咋感覺在做夢？”

劉海中瞪他一眼，手一揚：“哼，臭小子，不知好歹！”

劉光天一閃，離他三步遠：“爸，您說話就說話，別動不動就打人！”

“老劉，光天要是當工人了，可不能再打！”一大爺好言相勸。

“哼，光天，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給我丟臉，照打不誤！”劉海中說完，大步上前。

到了軋鋼廠門口，門衛大爺看了劉光天一眼。

“老劉，這是你兒子吧，咋今天一起？”

“嗯，這是他的介紹信，今天進廠報到呢！”

劉海中從兜里拿出李廠長開的介紹信，遞給他。

門衛大爺接過介紹信，看了一眼，遞給劉海中。

“行啊，老劉，你真牛。進廠名額那么少，還弄到手了。”

“呵，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廠長說我任務完成得好，獎勵一個。”劉海中接過介紹信，塞給劉光天。

“得了吧，人家老易和你差不多，咋沒見廠長獎勵一個名額？”門衛大爺顯然不信。

“哎，他又沒有兒子，能一樣么！”劉海中滿面笑容。

一大爺胸口疼，劉海中夠損，又在他傷口上撒鹽。

劉海中神赳赳、氣昂昂走在前面，一大爺落后半步。

劉光天自個去報到，一路詢問，終于找到人事科。

他掏出介紹信，人事科一看，是李廠長簽名，格外上心，麻溜地辦好了。

劉光天剛走，人事科沸騰了。

“哎，這小子什么來頭？”

“我哪知道，李廠長特批，肯定是關系戶唄！”

“嘖，嘖，挺俊的，咱女兒還單著呢，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