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霜恍然大悟，夸贊道：“你還真是大聰明，還真是，如果我是日諜肯定首選發報局。”

“我們現在去發報局發報，而且還要穿著軍裝去。”

“我明白了，日諜要是看到我們，定會注意。”

“我已經想好發報內容，最好收報地址是個日諜一看就感興趣的重要部門。”齊陽說道。

“就寫軍政部收！我現在去查一查發報局所有員工情況。”

“能查到嗎？”

“必須能查到，你先洗漱收拾，我去打個電話。”

譚霜穿好衣服出了旅館，齊陽知道這里定有特務處辦事處或者聯絡點。

打完電話譚霜回來跟齊陽說道：“一兩個小時之后，發報局所有人員的資料都會送到咱們手里。”

身穿國軍軍裝，戴著船形軍帽的齊陽擦了把下顎的汗，埋怨道：“大熱天的讓我打扮成女人，真熱！”

“委屈你了，趕緊辦完事，你還有別的任務呢。”

“啥任務？”

“等完事再告訴你，具體任務處座會親自跟你說。”

“我還挺忙。”

吃完了早飯，二人溜達到發報局，九點這里已經開門營業，人已經在排隊。

齊陽讓譚霜排隊，他填寫電報內容：新艇十日之后到，具體數量不詳，還請局座示下，發報人：唐曉舞，收件人：吳仲瑜，地址：南京軍政部

齊陽沿著窗口溜達了一圈，一共四個窗口，兩側是公用電話，當靠近窗口時候忽然感覺到了恨意。

日諜！他不在營業室窗口，而是在后面的報房，也就是說日諜是個報務員。

知道是報務員也必須有證據，齊陽拉著排隊的譚霜來到營業廳外面。

“資料什么時候到。”

“應該快到了。”

“送這里來嗎？”

“嗯，放心耽誤不了事。”

齊陽找了個茶攤坐下，發現行人走路都能揚塵，還有很多蒼蠅飛。

作為醫生的他肯定有潔癖，于是沒點茶水，而是到附近商場里買了兩瓶格瓦斯汽水。

“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譚霜問。

“先看送來的資料，我保證今天必然有結果。”

“這句話是我最喜歡聽的！”

汽水還沒喝完，有輛車停在路邊，譚霜拉著齊陽過去上了車，開車的是一個身穿藍色中山裝的年輕人。

“譚長官，這是您要的東西。”

“沒讓別人知道吧？”

“沒有，我找的是這個發報局局長。”

譚霜直接把資料給了齊陽。

看過之后，齊陽挑出了兩個報務員的資料：“朱春桃，二十七歲，籍貫蘇州，住在發報局宿舍，蔣雯婉，二十二歲，鎮江人，在這里有房子，獨身，立即查這兩個人。”

“馬上發報讓鎮江和蘇州查這兩個人，越快越好！”譚霜命令年輕人。

“是！”

譚霜和齊陽下車，年輕人開車離開。

“你覺得是報務員？”

“十有八九，我剛看過資料，營業廳內的營業員都是當地招的，他們全都有家人在這里，可以暫時排除，日諜應該是獨身，肯定不是本地人。”

“報務員處理電報單都是營業員隨機給的，她如何拿到想要的電報單？”

“從營業廳能看到機房內，報務員也能看到來人，電報單送進去的時候，她是有機會拿到想要的。”

“所以你已經確定日諜就在報務員中？”

“或許就在這兩個女人中，我先進去送發報單。”

身穿國軍女軍裝的齊陽很扎眼，當電報單收下，發報人會在營業廳等待，報務員發完報會給發報人一個回執單。

齊陽看著一個女報務員把自己的電報單拿走，因為剛才看過她的照片，就是那個叫朱春桃的女人。

同時，齊陽也感覺到了來自她身上的恨意。

哼哼！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你，那我就看看你看完發報單會有什么反應。

等拿到回執單，齊陽回到譚霜跟前，說道：“我看到一個女報務員拿走了我的電報單。”

“是你說的兩個女報務員中的一個嗎？”

“朱春桃。”

“等會她的調查資料，看看有沒有問題。”

“她一定有問題，等她下班之后跟著她。”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拿衣服，等會車來了我們先用。”

譚霜拿了個藤箱過來，里面有齊陽的衣服，她已經換好了便裝。

中午飯之后，年輕人開車回來，把從蘇州和鎮江發來的電報給了譚霜：“譚長官，這是朱春桃和蔣雯婉的調查結果，她們身份沒問題，尤其是蔣雯婉，她來這里是因為男朋友是電雷學校的，都已經訂婚，年底就會完婚。”

“如果蔣雯婉身份沒問題，那就是朱春桃肯定有問題，蘇州好好的，為什么會來江陰。”齊陽知道一定是日諜替換了朱春桃本人。

“好了，你回去等消息吧，辛苦你了！”

譚霜有些適應齊陽的效率，他的判斷推測還是跟在南京一樣精準，就聽黃彥庭介紹了幾句，還有看了一夜的審訊筆錄，他就立即鎖定了發報局。

你現在覺得齊陽的推測合情合理，但換成自己根本想不到報務員身上。

下班之后，本以為朱春桃會走后門，她卻從營業廳的出口出來。

她在馬路上溜達，齊陽和譚霜開著車遠遠的跟著。

朱春桃并沒有發覺有人跟著，應該是一直都很安全，一個特工該有的警覺性小了很多。

當看到她進了一個理發店，譚霜有些興奮的說道：“有問題！”

“咋了？”齊陽心里是最踏實的，因為只要日諜在理發店，他們就跑不了。

“朱春桃的發型應該是剛做完沒兩天，根本沒有重做的必要。”

“這么說理發店很可能是日諜的聯絡點。”

這個鎮子并不大，店鋪幾乎都集中在這條街，這樣檔次稍微高一些的理發店有兩家，只給女人燙頭。

“你在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齊陽穿著幾乎能遮蓋住鞋子的長裙，戴著遮陽帽，來到理發店旁，從窗戶瞥見朱春桃坐在沙發上，有理發師正在給一個女人摘發卷。

日諜！

理發師也是日諜，這里果然是他們的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