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霜沒想到這個孫繼平知道的還挺多，繼續問道：“她在哪里？”
“這個我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半年前離開的南京。”
“你們在南京一共幾個小組？”
“兩個情報小組，兩個行動小組。”
“把小組全稱說清楚。”
“青鶴和紅雀情報小組，地鼠和鼴鼠行動小組。”
譚霜這心里踏實了很多，這些日子也就接觸到了這四個小組，繼續問道：“你們都屬黑隼管理？”
“是，他是我們的課長。”
“你見過他嗎？”
“沒有，據說除了機關長沒人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因為每次說話都不一樣。”
“變聲？”
“對，變聲，連小孩子的聲音他都能模仿。”
“你剛才找竜川陽之做什么？”
“黑隼讓我調查核實齊陽是不是特務處的人，我剛才聽你喊他齊少尉，所以打算上報。”
“黑隼在什么情況下會聯系你們？”
“有任務的時候會通知我們，每一次方法都不一樣，發報、讓人送信、去死信箱取指令等各種方法。”
譚霜審問完要走，于紳跟出來好奇的問：“譚少校，你都是這么審問男犯人的嗎？”
譚霜非常不喜歡于紳的表情和語氣，只要能讓日諜招供，對她來說這不過就是一種審訊方法。
“怎么，你想試試？”
于紳菊花一緊，褲襠里涼颼颼打了個冷戰，搖頭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刑訊方式，看上去還挺管用，學了一招。”
譚霜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是女人才會有此一問，便看了于紳褲襠一眼，說道：“這是我跟蘇聯人學的，我還曾用細繩吊起來練過槍法，我保證只開一槍就能幫一個男人完成凈身，我覺得挺好玩，但對你們男人來說，命根子被打爆一定很痛苦，所以，于科長千萬別惹我。”
于紳不禁打了個寒顫，暗道：這娘們是個變態啊！
譚霜第二天一早就跟戴春風詳細做了報告：“處座，我們暫時還不能動竜川陽之，只有留著他，我們才有可能知道黑隼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說的沒錯，派人盯著竜川陽之，齊陽去上海了？”
“是，現在應該快到了。”
“派人保護接應，不能讓他出事。”
“處座這是不舍得了？”
“這小子喜歡動腦子，做事知道前瞻后顧計劃周詳，我們很缺這樣的人才。”
“萬一身份暴露怎么辦？您不是還打算重用他。”
“暴露了也比死了好，如果他能回來，在半路截住，再給他做一個忠誠測試，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譚霜現在對齊陽非常認可，見處座還要做忠誠測試，有些不太理解的說道：“我親自做這事不合適吧，他畢竟是我搭檔，這以后還怎么見面。”
“沒讓你出頭，讓沐希辦這個事，你在暗中指揮就行，記住，別真傷了他。”
譚霜明白了，處座這是要小小的懲罰一下齊陽，笑道：“那不會，他不僅是您的寶貝疙瘩，還是我的搭檔，我也很稀罕他呢。”
——
齊陽開車轉天快中午才到上海，這路太難走，肯定開不起來。
找了個公共電話撥通譚霜給的電話號碼。
“你好，我是齊陽。”
“你好，人還在虹口的福山日料店，進去就沒出來過，你要是想進虹口，我這給你準備了一個日本人身份、出入證還有和服。”
“再給我準備一身姑娘的和服，身高一米六八左右。”
“好，我這就準備，你什么時候過來？”
“半小時之內到。”
“一會見，我身穿灰色和服，手里拿著一個布包，領口處別著一個菊花胸針，你過來問我附近有藥店嗎。”
“好，一會見。”
來到約定地點，看到描述的人，齊陽過去用日語問道：“打擾了，先生，請問這附近有藥店嗎？”
“哦，我帶您去吧。”對方也用日語回答。
跟著此人進了一個院子，對方給齊陽兩個包裹，用中文說道：“進屋換上吧，你現在叫川崎信二，是個布匹商人，這是居住證和租界出入證，我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保重，譚姐等你回去呢。”
“給我看著車，一會我會來取。”
齊陽換上男式和服，把女式和服打包。
虹口幾乎都是日本人，齊陽忽然奇怪起來，因為從這些日本人身上沒有感覺到太強烈的恨意。
但看到鬼子軍人這恨意立馬沖擊天靈蓋，齊陽此刻才知道，只有鬼子間諜和軍人才能讓自己產生強烈的恨意，危及自己性命才會感覺到危機。
來到福山日料館，正好快到吃飯點，就走進去點了餐，慢慢吃豎著耳朵聽。
有人說漢語！
“曼玲小姐，餓了吧，吃點東西，我想你父親很快就到上海，你真的不想見嗎？”
“你想讓我見他？”
“見一面總歸是好的，這樣不是能讓父親放心。”
“不用，我死都不會見他。”
果然在這，還好沒有遭到毒手，這是要送她去日本，還是要脅迫黃建忠為他們做事。
狗日的小鬼子！
齊陽起身借口上廁所，就順著聲音找黃曼玲，很快他就感覺到非常強烈的仇恨。
屋里只有一個鬼子和黃曼玲，隔壁還有四個。
房間里說話的鬼子有比織田美惠子還要強烈的恨意，這是因為他殺過中國人，又或者是鬼子的一個高級軍官。
齊陽拉開旁邊房間的推拉門，看到里面跪坐著四個便裝鬼子，身上明顯帶著武器。
“抱歉，走錯了。”齊陽用流利的日語說著，很失禮抱歉的從口袋拿出一包萬寶路香煙，捏出幾根邊鞠躬邊道歉：“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祝你們用餐愉快。”
四個鬼子沒說話，但把煙接了過去，齊陽退出房間把推拉門關上，聽到里面的人點燃了香煙，這才掏出一根迷香，根據房間大概面積折斷，點燃之后插進了門縫。
現在還沒有到吃飯點，或者這個店本來客人就少，這讓齊陽行動更加方便。
這迷香很快就會燃盡，到時候屋內四個鬼子全都會被迷倒，齊陽沒想殺他們，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哪怕是一個人抽煙就能遮掩住迷香的味道和點燃的煙，這都是齊陽預演過的細節。
他先去廁所之后轉了一圈，回來就閃身進了四個鬼子的房間，此刻他們已經被迷倒。
齊陽先把萬寶路的煙頭收起來，拿起個托盤把一個沒動過筷子的菜放上，來到門口用衣襟把燃盡的香灰揚散。
任誰也不想到是迷香迷倒了這四個鬼子。
等他們醒來也會認為是香煙被動了手腳，這樣就查無可查。
聽到外面沒有人，就來到黃曼玲所在的這個房間外，輕聲用日語說道：“打擾了，送餐，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