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也惋惜,進了那個魔窟,這位同志要遭罪了。
到了南京城已經晚上,齊陽請張二嘎吃了頓好的,這次肉管夠。
這小子真能吃!在現代當吃播都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于紳又帶著早餐過來。
“于長官,看你這熊貓眼,這是一宿沒睡嗎?”
“的確還沒有合過眼。”
“是有什么發現嗎?”
于紳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說道:“我們抓住了一個紅黨匪逆,這個人嘴非常硬,需要你出手。”
齊陽這心咯噔一下,不會是被捕的那位同志吧!
“大哥,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日諜黑隼嗎?”
“又不耽誤你什么事,不就是過去扎幾針,只要拿到口供就行。”
“大哥,我是醫生,你成天讓我干違背醫德的事情,我會遭報應的。”
“少來,我看你對小鬼子下手狠著呢,紅黨匪逆一樣是我們的敵人,這個忙你必須幫,不然我去找處座。”
“不是,這查著黑隼的案子,怎么又抓紅黨了?”
“都是我負責的案子,肯定不能交給別人撒,這可是關系到我的前程。”
要命了,齊陽最怕的就是這個,不可能再有梅姐那樣的機會,怎么能去折磨自己同志,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實在是想不出好辦法。
齊陽知道針灸會讓人多痛苦,就像織田美惠子那么頑固的有武士道精神的日諜都扛不住。
怎么辦?
齊陽吃了點東西準備了一下,硬著頭皮背著藥箱跟著于紳來到特務處。
曹宏達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冷不丁一嗓子:“小醫生,你來了!”
齊陽正琢磨怎么辦,見是他賠笑道:“曹組長早。”
于紳一把揪住他耳朵,問道:“讓你辦的事情辦了嗎?”
“辦了,哥!辦了!”
“找到尸體了嗎?”
“沒有,撈了一天一夜了,啥也沒撈著。”
“這就是你說的辦完了?”
“老大,親眼看到那人身中兩槍,怎么可能活。”
“混賬東西,如果他死了,怎么會撈不著尸體!趕緊再去給我找!死要見尸這還用我教你嗎!”
“哥,你別急,我已經派人去下游找了!”
“你給我盯著去!”
“我這就去!”看著曹宏達一溜煙的消失,齊陽這才問:“于長官,紅黨嗎?”
“沒錯,圍捕兩個紅黨,只抓住了一個,另一個身中兩槍不見了,這不是見鬼了嗎。”
“水底是不是有暗流?”
“你不用管這些,趕緊去審訊室讓抓住的紅黨招供,這樣我們才能抓住更多的紅黨匪逆。”
匪逆!匪逆!匪逆尼瑪啊!老子就是你口中的匪逆!
齊陽極為不爽的來到審訊室,十字木樁上綁著一個渾身是刑傷的人,他無力的掛在繩子上。
“兄弟,看你的了。”
聽到有人來,這位同志奮力直起身子,應該是扯到傷口導致他悶哼一聲。
齊陽看到他的雙腿在吃力的抖動,說道:“讓人把他放下來吧。”
“不行,為了你的安全也不能放下來。”
“我的意思是讓他坐在刑椅上。”
“這個可以。”
人放下來被拷在了刑椅上,齊陽這時候已經看清他的臉,年紀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于長官,如果他不招會有什么后果?”
于紳用很輕蔑的語氣冷哼道:“雨花臺就是他最后的歸宿,在那里我都記不清處決過多少紅黨。”
齊陽聽了心頭一震,雨花臺,我黨十萬英靈埋骨之地。
“可以讓我單獨跟他呆一會嗎?”
這要求出乎于紳預料,警惕的問道:“你想做什么?”
“不相信我?”
“怎么可能!不相信還請你來。”
“于長官,其實酷刑不是萬能的,既然相信我,何不讓我試試。”
于紳笑了,眼前的這位是特訓班出來的,又是老師和處座都看重的人,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說自己就在隔壁,他又能做什么。
“現在以你為主,隨便你,只要你把他口供給我就行。”
于紳讓其他人也出去,自己到隔壁通過鏡子看著刑訊室。
齊陽找了個凳子坐在了這位同志對面,用毛巾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干凈,一邊擦一邊柔聲細語的說道:“我是個中醫,精通針灸之術,我見過很多硬骨頭,你是其中之一,之前有兩個日本間諜跟你一樣,這里的酷刑都無法讓他們開口,是我用針灸讓他們招供,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針灸之術還能成為一種酷刑。”
這位同志通過齊陽輕柔的擦拭感覺到了善意,還是很警惕的沒說話。
“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同志沒有說話,只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稱中醫的小伙。
為什么感覺他眼中的善意如此真誠?
齊陽打開藥箱,拿出針包說道:“針灸之術被先賢創造出來是為了救人醫病,兩千多年來恐怕只有我用它們來逼供,真是造孽!”
“你真是醫生?”
“如假包換,萬寶堂的坐堂醫生,有梅花圣手的美譽,也被很多人稱為神醫,我是被逼來此的,給鬼子用針我回去都會做惡夢,更何況你是中國人,說實話我于心不忍。”
齊陽恨不得扎死所有鬼子,這么說是給于紳聽的。
同志灑然一笑道:“你如果不按照他們說的做,一定會被為難的,盡管來吧,我不怪你。”
“你的名字也不能說嗎?”
“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一名光榮的紅黨黨員。”
“如果你不招,他們會把你送到雨花臺槍斃,你還這么年輕,真就不怕死嗎?”
“誰不怕死啊,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比如看著小鬼子被趕出中國,奪回我們的東北,推翻這個反動政府,更想親眼看到國家繁榮富強……還想繼續愛一個姑娘。”
“你想做的事情都很偉大,但我覺得不切實際,不如為了心愛的姑娘活下去,跟她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幸福生活不好嗎。”
同志堅毅的雙眸泛起一層霧氣,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她不會喜歡懦弱的我,如果我出賣同志出賣組織,定會被她唾棄,更對不起自己的信仰,所以,我會像所有先烈一樣昂首面對死亡。”
“所以,你心愛的姑娘也是紅黨?”
“是的,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她叫什么名字?”
“我們都有同一個名字。”
齊陽心在撕心裂肺的痛哭,怎么忍心對這么好的同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