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把脈沒查出什么不對,又看了看她舌苔,說道:“應該是天氣太熱有點中暑,回去之后吃點消暑的食物,比如綠豆湯之類的。”
“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要不要在這里歇一會?”
“不用,謝謝大夫。”女人起身離開,齊陽立馬喊住了她:“小姐,稍等。”
齊陽心細如發,發現這女人手里的小布包不見。
齊陽低頭在診桌下面找到,彎腰撿起來發現還有些壓手。
掂了掂里面是銀元碰撞的聲音。
齊陽迅速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半袋子銀元。
這姑娘帶這么多錢干什么?
齊陽起身笑著把小布包遞給她:“你的包忘拿了。”
“瞧我這丟三落四的毛病,謝謝齊大夫,這包要是丟了我恐怕得去跳江,我要怎么謝你呢,不如我請你吃個飯吧。”
原來是故意落下,還說的這么夸張,看她耳垂泛紅有些不好意思,齊陽忍不住笑道:“不用。”
姑娘不死心的說道:“我姐姐身體也不舒服,想請你幫她看看。”
她就是小妹,很有可能是黃美玲在利用她,這個小鬼子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如此那就給她機會,齊陽點頭道:“只要給診金,我定會去。”
姑娘從包里拿出兩塊銀元放在診桌上,說道:“那我在這里等會你,這是給你的診金,如果你能治好我姐姐,還有重謝。”
“還不知姑娘大名?”
“瞧我這糊涂,我叫黃曼玲,我姐姐叫黃美玲,她在軍需署工作。”
是黃將軍的小女兒,那她就是小妹,這是黃美玲對她的昵稱,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危險,她肯定不是日諜。
這讓齊陽百思不解,再看她對自己有些小殷勤,難不成是黃美玲讓她用美人計調查自己,就因為我當時問她認不認識王川?
“你出門帶這么多錢干嘛,多危險啊。”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些害怕了,我本打算去銀行存起來,等會你陪我去好不好?然后帶你去我家找姐姐。”
這小丫頭也挺機靈,齊陽點頭答應:“等我忙完吧。”
黃曼玲很乖巧的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齊陽給病人看病,眼里全都是欣賞和佩服。
忙完,齊陽收拾好跟著黃曼玲先坐黃包車去存錢,銀行已經關門。
“齊大夫,陪我吃飯行嗎?”
“你帶著這么多錢還是趕緊回家。”
“那就回家。”
“已經收了你的診金,自然是要去的。”
乘坐黃包車來到黃公館,這位黃將軍的住處還挺氣派,高墻大院,門口有四個持槍警衛。
看到黃曼玲,四個警衛打開大門,齊陽跟著黃曼玲走進豪宅。
“你家好漂亮。”齊陽沒話找話道。
“如果你喜歡可以經常來玩。”
“黃小姐認識我?”
“認識啊,你是梅花圣手神醫齊陽。”
“黃小姐,你我第一次見,為什么這么信任我?”
“病人給你的錦旗都掛不開,像你這樣的神醫怎么可能是壞人,實話跟你說,其實我沒病,今天去藥房就是專程去看你的,因為我從小有個愿望就是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只可惜父親不讓我學醫。”
“看你家應該是豪門,他不讓你學醫應該是怕你太辛苦。”
“不說我父親,說說你自己吧,聽說你經常去特務處。”看來黃曼玲跟黃美玲之后又聯系過,這個電話于紳沒監聽到。
果然是替黃美玲探我虛實的,齊陽怨嘆一聲:“我每次都是被逼去的。”
“啊?他們逼迫你去特務處給人治病嗎?”
“我也是倒霉,三個多月前,他們抓日諜把出診的我也抓了起來,還狠狠的打了我一頓,很巧的是他們審訊的一個日本間諜突然沒有了心跳,正好我是醫生,就被他們揪過去強迫我救人,還說救不活人我就是漢奸。”
說這些就是為了讓黃美玲對自己更有興趣,這樣才好調查她。
黃曼玲聽了氣的緊握粉拳:“他們怎么這么壞!”
“好在我醫術還行,把日諜救活,結果被他們的上級知道,調查得知我家是中醫世家,于是就開始讓我去給人看病,從那時候開始,我幾乎成了特務處隨叫隨到的醫生。”
“聽說特務處就是魔窟,果然如此!”
說著話二人就走進入一樓大廳,就看到黃美玲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姐!你回來了!”
黃美玲起身招呼:“齊神醫來了,歡迎。”
“黃文書好,聽說你又不舒服了?”
黃曼玲搶著說道:“是啊,我姐最近總說不舒服。”
“傻丫頭,我已經找齊大夫看過。”黃美玲說完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齊神醫請坐,來我們家別拘束。”
“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既然來了必須吃完飯再走,我這就讓陳阿姨多做幾個菜。”黃美玲起身。
黃曼玲伸手抓住齊陽的胳膊:“齊陽,別走,都來了,就留下吃個飯吧,我父親腰不好,正好你給看看行嗎?”
“行,你都給診金了。”
“姐,爸呢?”
“在書房練字呢,我這就去喊他。”
“齊陽,別著急走,等會給我講講你救死扶傷、妙手回春的事跡吧,每天都沒人陪我。”黃曼玲拉著齊陽坐在沙發上,喊道:“陳媽,洗一些水果過來。”
“這就來。”
一會功夫,黃美玲挽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出來,齊陽趕緊起身也不知道喊什么才好,因為不能喊將軍,他第一次來肯定不能知道黃建忠的身份。
“爸爸,這是神醫齊陽,是專門請回來跟您看腰的。”黃曼玲也迎上去攙扶住黃建忠。
齊陽鞠首道:“老先生好,我是齊陽,萬寶堂的坐堂醫生。”
黃建忠一臉欣喜的說道:“我知道你,聽說你有梅花圣手的美名,早就想讓你給我看看腰,一直懶的動,沒想到曼玲能把你請到家來,太好了。”
“您得到腰是扭到過,還是傷到過?”
“傷到過。”
黃美玲幫著撩開上衣,齊陽就看到在黃建忠的后腰有一道十二三厘米長的刀疤。
“老先生,這傷是怎么回事?”
“幾年前被一幫宵小埋伏所傷。”
“好在只是劃傷。”
齊陽發現這刀傷很是奇怪,這么長的刀口,如果持刀人真想要他命,恐怕他已經被腰斬,而他只是劃傷,甚至都沒有傷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