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有吊墜的藍光在微微閃爍。余溫屏住呼吸，盯著終端屏幕上的最后一行字：“命運折疊·終極協(xié)議：重啟啟動中。”

空氣仿佛凝固。

“這……到底意味著什么？”生物老師低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余溫緩緩開口，目光掃過失憶天選者，“你感覺怎么樣？”

“頭很痛。”他捂著太陽穴，眼神游離，“但我也……更清晰了。”

“什么意思？”

“我記起來了。”他抬起頭，眼中泛起一層奇異的光，“不是全部，但我能感覺到那些殘影——他們還活著，或者說，他們的意識仍然在輪回系統(tǒng)中掙扎。”

“你是說……”生物老師瞪大眼睛，“T系列的其余十一人？”

“是的。”失憶天選者點頭，“他們被林昭稱作‘殘影’，但那只是失敗者的代號。實際上，他們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消散，而是被困在了某個節(jié)點上，無法脫離。”

“所以剛才鏡子中的幻象……”余溫皺眉，“不只是過去的倒影，而是他們在試圖與我們建立聯(lián)系？”

“也許吧。”失憶天選者喃喃道，“但他們也在試圖奪回自己的存在。”

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墻壁上的齒輪符號開始劇烈震動，藍光逐漸變成血紅色。

“不對勁。”生物老師迅速起身，檢查終端設(shè)備，“剛才斷電后系統(tǒng)自動重啟了，但它正在讀取某種新的指令。”

“什么指令？”余溫問。

“我不知道。”她快速敲擊鍵盤，試圖終止程序運行，“但它正在激活遺跡的深層防御機制！”

轟！

整個房間猛地一震，天花板上的金屬板開始滑動，露出隱藏其后的機械臂和能量發(fā)射口。

“快離開這里！”余溫一把拉起失憶天選者，轉(zhuǎn)身沖向出口。

可就在他們即將抵達門口時，一道無形的屏障突然升起，將他們牢牢困在房間中央。

“這是……精神封鎖。”生物老師喘著氣，看著空氣中浮現(xiàn)的符文，“它不讓我們用物理方式逃脫。”

“那就只能用意志力突破。”余溫咬牙，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xiàn)出靈魂擺渡者曾說過的話——“真正的輪回，不在肉身，而在意念。”

他猛然睜開雙眼，瞳孔中閃過一抹幽藍色光芒。

“集中注意力！”他對兩人喝道，“不要讓意識被外來信息干擾！”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瞬間襲來，像是無數(shù)雙手伸入他們的腦海，強行灌輸陌生的記憶畫面。

戰(zhàn)爭、背叛、輪回崩塌……

一幕幕不屬于他們的過去在眼前閃現(xiàn)，有哭泣的嬰兒、燃燒的城市、還有十二個身影站在鐘樓頂端，各自握著手中的裝置，臉上寫滿絕望。

“他們是……T系列實驗體。”失憶天選者喃喃道，“他們在求救。”

“別聽！”余溫厲聲打斷，“這些都是幻象，是他們殘留的意識在試圖影響我們！”

“可是……”生物老師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他們真的被困在輪回系統(tǒng)里，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幫他們？”

“我們現(xiàn)在連自己都保不住。”余溫冷冷地說，“先活下來，再談?wù)取！?

就在這時，失憶天選者忽然跪倒在地，胸口的吊墜爆發(fā)出刺目的藍光，映照出他痛苦的表情。

“他們……在呼喚我。”他的聲音沙啞而急促，“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在告訴我……有人正在操控這一切。”

“誰？”余溫立刻追問。

“我不知道。”他搖頭，“但我知道一件事——他們想讓我去一個地方。”

“哪里？”

“坐標。”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終端屏幕，“在……吊墜的投影里。”

生物老師立刻跑向終端，嘗試調(diào)出數(shù)據(jù)流。

下一秒，吊墜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一組坐標在空中旋轉(zhuǎn)展開，標注著一個位于城市邊緣的廢棄研究所。

“這不是普通的坐標。”生物老師仔細觀察后臉色驟變，“這是冷戰(zhàn)時期的一座秘密實驗室，從未對外公開。”

“林昭曾經(jīng)在那里工作過。”余溫瞇起眼，“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終點。”

“等等。”生物老師突然指著坐標下方的一行小字，“這段文字……好像不是現(xiàn)代語言。”

“翻譯出來了嗎？”

“勉強可以。”她深吸一口氣，念道，“‘命運之門，在時間盡頭開啟。唯有T-01，方可重啟輪回。’”

三人心頭一震。

“意思是……”生物老師看向失憶天選者，“你必須親自前往那里？”

“或許吧。”他苦笑，“但我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

果然，剛才的精神沖擊讓他幾乎虛脫，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滲出冷汗。

“我們必須馬上行動。”余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的機械裝置已經(jīng)開始重組，墻壁緩緩移動，空間結(jié)構(gòu)正在改變。

“這是遺跡的最終防御機制。”生物老師緊張地說，“如果我們不盡快找到出口，就會被困在這里。”

“先帶他走。”余溫扶起失憶天選者，朝另一側(cè)的通道奔去。

身后，機械臂開始噴射高壓電流，墻壁上的符號接連點亮，空氣中彌漫著靜電的味道。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過走廊，終于來到一處控制室。

“這里有通訊設(shè)備！”生物老師驚喜地喊道。

她迅速打開操作臺，輸入緊急頻率，幾秒鐘后，屏幕上跳出一個模糊的畫面。

“喂？聽得見嗎？”她焦急地喊道。

“收到。”畫面中傳來技術(shù)專家的聲音，“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我們在遺跡核心，發(fā)現(xiàn)了T系列實驗體的信息。”生物老師飛快地匯報，“林昭的研究日志提到，T-01并不是唯一的實驗體，其余十一人的意識仍然存在于輪回系統(tǒng)中，而且……他們正在試圖蘇醒。”

“這……太瘋狂了。”技術(shù)專家沉默片刻，“你們打算怎么做？”

“我們要突襲那個坐標地點。”余溫接過通訊器，“我們需要支援。”

“明白。”技術(shù)專家點頭，“我會通知其他成員，同時遠程分析那個坐標的數(shù)據(jù)。”

“還有一個問題。”生物老師補充道，“這里的遺跡系統(tǒng)似乎已經(jīng)進入終極防御模式，我們可能撐不了太久。”

“我知道。”技術(shù)專家語氣沉重，“但你們必須堅持到黎明前。”

“為什么是黎明前？”余溫問。

“因為……”技術(shù)專家頓了頓，壓低聲音，“根據(jù)我們最新的監(jiān)測結(jié)果，光帶將在那個時間點達到最強狀態(tài)。一旦命運折疊系統(tǒng)完全重啟，現(xiàn)實與輪回之間的界限將會徹底崩塌。”

余溫心頭一沉。

“明白了。”他收起通訊器，轉(zhuǎn)向兩人，“準備出發(fā)。”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整條通道忽然劇烈震動，地面裂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命運折疊·最終測試啟動。”

下一秒，所有燈光熄滅，只剩下吊墜微弱的藍光。

余溫握緊拳頭，低聲說道：“看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他轉(zhuǎn)頭看向失憶天選者，對方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還好嗎？”余溫問。

“我沒事。”他輕輕按住胸前的吊墜，“我只是……終于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就好。”余溫點頭，“接下來，我們得靠你了。”

就在這時，生物老師突然驚呼一聲：“等等！”

她指著前方的墻壁，只見原本光滑的金屬表面正緩緩浮現(xiàn)出一行字：

【命運折疊·最終敵人身份確認】

緊接著，一個名字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林昭·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