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慵懶地灑在老舊小區狹窄的街道上,灰塵在光線中肆意飛舞。林飛仙像往常一樣,坐在擺滿了象棋的小桌前,眼睛卻望著遠方,思緒早已飄遠。街邊的嘈雜聲,賣貨的吆喝聲,在他耳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飛仙,來一盤不?”隔壁攤位的大叔笑著招呼他。
林飛仙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了叔,沒心思。”
大叔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別太難過了,你爺爺他老人家走得安詳。”
聽到“爺爺”兩個字,林飛仙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低下頭,咬著嘴唇,試圖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爺爺離去的那一幕,就像電影片段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那天夜里,爺爺突然發病,急促的喘息聲打破了夜的寧靜。林飛仙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撥打急救電話。在去醫院的路上,爺爺緊緊握著他的手,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了醫院,醫生們匆忙地將爺爺推進急救室。林飛仙在外面焦急地踱步,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長。幾個小時后,醫生一臉沉重地走出來,搖了搖頭。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轉動,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耳邊嗡嗡的耳鳴聲。
他沖進病房,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爺爺,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撲到爺爺身上,大聲呼喊著:“爺爺,你醒醒啊,你不是說還要教我更多的棋招嗎?”可爺爺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喚了。
從那以后,這個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空蕩蕩的房間里,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他和爺爺的回憶。那張破舊的象棋桌,上面還殘留著他們對弈時的痕跡;墻上掛著的爺爺的照片,慈祥的笑容仿佛還在鼓勵著他。
“唉,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你還得好好活下去。”大叔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攤位。
林飛仙默默地收拾好棋盤,起身往家走去。一路上,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而冰冷。路過公園時,看到那些老人聚在一起下象棋,歡聲笑語不斷,他的心里一陣刺痛。以前,他總是跟著爺爺來這里,看爺爺和其他老人廝殺,然后回家后再和爺爺復盤。
回到家,他打開燈,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他走到書架前,拿起那本破舊的棋譜,輕輕撫摸著封面上的字跡。這是爺爺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也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常常會坐在燈下,翻開棋譜,仔細研究每一個棋局。想象著爺爺還在身邊,手把手地教他下棋。有時候,他會擺開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試圖從中找到爺爺的影子。
“爺爺,我一定會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棋手。”他對著棋譜喃喃自語。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飛仙就起床了。他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便來到工地。工地里塵土飛揚,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他穿上破舊的工作服,開始了一天的勞作。搬磚、扛水泥,每一項工作都充滿了艱辛。
“嘿,小伙子,動作快點!”工頭大聲喊道。
林飛仙不敢怠慢,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后背黏糊糊的難受極了。但他知道,為了生存,他必須堅持下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拿出自帶的干糧和水。這時,工友老張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
“小飛,最近咋樣啊?”老張關切地問道。
林飛仙苦笑了一下,“能咋樣,還不是得咬牙撐著。”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容易,不過你還年輕,以后的日子會好起來的。對了,你對象棋那么癡迷,有沒有想過參加一些比賽,說不定能闖出一片天地呢。”
林飛仙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比賽哪有那么容易參加,而且我現在連生活都成問題,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參加比賽啊。”
老張皺了皺眉頭,“話不能這么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這么有天賦,要是錯過了,多可惜啊。你先別著急拒絕,好好考慮考慮。”
林飛仙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干糧。老張的話讓他心里有些動搖,但現實的壓力又讓他感到無奈。
下午的工作更加繁重,林飛仙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透支了。但他依然咬牙堅持著,因為他知道,只有努力工作,才能賺到足夠的錢維持生計。
下班后,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他又來到街邊擺地攤。昏暗的路燈下,他的攤位顯得格外冷清。路過的人大多只是匆匆瞥一眼,很少有人停下來詢問。
“老板,這象棋怎么賣?”一個年輕人終于停下了腳步。
林飛仙連忙站起來,熱情地介紹道:“小伙子,這象棋質量可好了,價格也實惠,只要二十塊錢一副。”
年輕人拿起象棋,仔細端詳了一番,“能不能便宜點啊?”
林飛仙猶豫了一下,“最低十五塊吧,再低我就虧本了。”
年輕人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太貴了,再便宜點我就買。”
林飛仙有些無奈,“真的不能再便宜了,這已經是成本價了。”
年輕人放下象棋,轉身離開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飛仙感到一陣失落。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上演很多次,他已經習慣了。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林飛仙收拾好攤位,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走。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抬頭望著天空,繁星閃爍,卻沒有一顆屬于他。
“我到底該怎么辦?”他在心里問自己。未來的路充滿了迷茫和不確定性,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艱難的生活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方向。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爺爺的身影,還有那些和爺爺一起下棋的美好時光。他知道,爺爺一直希望他能在象棋上有所成就。
“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暗暗發誓。雖然生活困苦,但他對象棋的熱愛從未改變。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出這片黑暗,迎來光明。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他睜開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他決定,不管有多難,他都要嘗試去參加一些象棋比賽,說不定這就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起身穿好衣服,簡單地吃了點早飯,便來到圖書館。他要在這里查找一些關于象棋比賽的信息。圖書館里安靜而明亮,一排排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他在象棋類的書架前徘徊,仔細翻閱著每一本書。
“請問,你是在找象棋比賽的信息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他轉過身,看到一個女孩正微笑著看著他。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眼神清澈而明亮。
“嗯,是的。”他有些靦腆地回答道。
女孩指了指旁邊的一本書,“這本書里有很多關于象棋比賽的介紹,你可以看看。”
林飛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拿起那本書,感激地說:“謝謝你。”
女孩笑了笑,“不客氣,我也很喜歡象棋,平時經常參加一些比賽。”
林飛仙眼睛一亮,“真的嗎?那你能給我講講參加比賽的經驗嗎?”
女孩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參加比賽首先要有扎實的基本功,平時要多研究棋譜,多和高手對弈。比賽的時候要保持冷靜,不要被對手的氣勢嚇倒。還有,心態很重要,無論輸贏都要保持平和的心態。”
林飛仙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頭。女孩的話讓他受益匪淺。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問道。
“我叫林飛仙。你呢?”
“我叫蘇瑤。”
從那以后,林飛仙和蘇瑤經常在圖書館見面。他們一起探討象棋技巧,分享彼此的經驗和心得。在蘇瑤的幫助下,林飛仙的棋藝有了很大的進步。
然而,生活的壓力并沒有因為他對象棋的熱愛而減輕。工地的工作依然繁重,地攤的生意依然冷清。但他始終沒有放棄,一邊努力工作,一邊刻苦鉆研象棋。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飛仙感覺自己離那個目標越來越近了。但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滿了挑戰和未知,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退縮,必須勇敢地走下去。
夜晚,他又一次坐在燈下,翻開那本破舊的棋譜。燈光搖曳,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屈的信念,仿佛在告訴全世界,他一定會在象棋的世界里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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