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玥愣住了，眼淚掛在蒼白的臉頰上：

“就...就因為這個？”

“不然呢？”

蘇離趁機把她從椅子上拽下來，“想當老賴？我告訴你，沒門！”

圍巾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蘇離裝作沒看見，一腳把它踢到沙發(fā)底下。

“我...我會還的...”

林心玥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

“拿什么還？”蘇離故意板著臉，“就你現(xiàn)在這樣，連份兼職都做不了吧？”

“我……我……”

少女肩膀微微發(fā)顫，她被懟的啞口無言。

“林心玥！你怎么這么廢物，活不下去了還要給別人找麻煩！！”

她內(nèi)心怒罵自己。

“你告訴我，剛才是想要干什么？”

蘇離突然一把拽過她的手腕，指著上面那些結(jié)痂的傷痕：

“別跟我說這是貓抓的！”

少女像觸電般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想死是吧？”

蘇離的聲音突然拔高，“行啊，先把欠我的三個月房租結(jié)清！水電費、物業(yè)費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林心玥被吼得縮了縮脖子，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我會想辦法...”

“想個屁的辦法！”

蘇離一把抓起自己打印的賬單，“看看！這個月電費54，水費26，房租600，你拿什么還？”

林心玥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睡裙下擺：“對不起...我...”

她不想這樣的。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蘇離繼續(xù)兇巴巴地說，“明天開始給我去打工！在還清房租之前，你就必須給我活著！”

“要不然，你死了，我下去也得讓你還錢！”

“是……”

“大點聲！我聽不見！”

蘇離繼續(xù)說道。

林心玥猛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卻用盡全力喊了出來：

“是！”

這一聲仿佛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燃盡了的少女，喊完后整個人都晃了晃，差點跌坐在地上。

蘇離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少女的身體冰涼得嚇人。

虛弱的身子顫抖得像片落葉。

“這才像話。”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些，卻還是板著臉。

“現(xiàn)在，去給我把臉洗干凈。”

林心玥怔怔地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還噙著淚水。

“看什么看？”

蘇離兇巴巴地指著衛(wèi)生間，“一分鐘后我要看到一張干凈的臉，否則房租多交50塊錢！”

“你……你怎么這樣！”

“我就是這樣，不爽就還錢！”

少女慌忙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跌跌撞撞地往衛(wèi)生間跑去。

蘇離聽到水龍頭嘩嘩的聲響，這才長舒一口氣。

身體有些癱軟的坐在沙發(fā)上。

他的手在抖，但是嘴角卻再笑。

【任務暫時完成，獎勵已發(fā)放。】

【獲得聯(lián)邦統(tǒng)考知識點，體質(zhì)點數(shù)×1】

蘇離揉了揉手肘，他聽著面板的獎勵提醒并未看，而是等待著林心玥出來。

“我...我洗好了。”

林心玥怯生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離轉(zhuǎn)身，看見林心玥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洗凈，但眼睛還是紅腫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這才像話。”

蘇離撿起沙發(fā)上的圍巾，隨手塞進自己口袋。

同時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美工刀，廚房里的菜刀。

但他還是不放心，因為真正相思的人，他可以有一百種方法。

“明天早上七點，我?guī)闳ケ憷昝嬖嚒８疫t到一分鐘——”

蘇離提醒道。

“多交50塊錢，規(guī)矩我是知道的。”

林心玥小聲接話，手指又不自覺地絞緊了睡裙下擺。

蘇離挑了挑眉：“學得挺快嘛，那我明天等你。”

他大踏步走向門口，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一陣“咕嚕嚕”的聲音突然從林心玥的肚子里傳來。

少女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地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蘇離腳步一頓，轉(zhuǎn)身走向她家的冰箱：

“你不會連晚飯都沒吃吧？”

冰箱門打開的瞬間，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冷藏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半瓶礦泉水和一角風干成渣的面包。

冷凍室更慘，除了幾塊冰塊什么都沒有。

“你...”蘇離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竄起的怒火，“平時都吃什么？”

林心玥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我以前也吃飯的！只是……”

“以前？你今天吃的什么？”

蘇離捕捉到關(guān)鍵詞，有些疑惑的詢問。

“我……”

林心玥支支吾吾沉默不語。

實際上她今天沒有吃飯，她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吃了也是浪費。

蘇離看著沉默的他，無奈的嘆息一聲。

“得了，又給干沉默了。”

他一把摔上冰箱門，少女被嚇得一哆嗦，眼眶又紅了。

蘇離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走。”

“去、去哪？”

“我家！”他沒好氣地說，“難道讓你餓死在我出租屋里？”

林心玥猶豫地站在原地。

“磨蹭什么？”蘇離已經(jīng)走到門口，回頭瞪她，“再不過來多交100！”

這句話果然奏效，少女小跑著跟了上來。

對門的公寓是蘇離的居所。他打開燈，示意林心玥在餐桌前坐下，自己則走向廚房。

“會下面條嗎？”他頭也不回地問。

“會、會！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飯的！”

“那就過來幫忙！”

林心玥小心翼翼地走到廚房，接過蘇離遞來的圍裙。

兩人在狹窄的廚房里忙碌著，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加個雞蛋？”蘇離突然問。

“啊？”

“我問你要不要加雞蛋？”他重復。

“不、不用了...”

“廢話真多。”

蘇離還是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雞蛋，啪地打進鍋里。

“真不用的。”

“什么不用，你這都是欠我的，到時候一起還我。”

熱氣騰騰的面條很快端上桌。

林心玥看著面前完整的荷包蛋，突然鼻子一酸。

“快吃。”蘇離把筷子塞進她手里，“別餓死了。”

“嗯……好！”

林心玥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面條，蘇離悄悄松了口氣。

這一晚，他至少給了她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是欠債還錢這樣蹩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