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村均田均房的訊息如風,迅速吹遍周遭各大村落。
無數眼紅的村民開始組成自己的團體秘密討論起這個話題來。
多方商議之后,決定悄悄避開各村地主的眼線,遣一些機敏能干之人來到大槐樹村求援。
昏暗的小室之內,原宏坐在主位,劉鶴松和淳鹿人坐他左邊,王茄子,楊二虎,李三全等數人圍坐在他右邊與淳鹿人挨著。
黑暗的小室之內,一盞燭臺就放在那里,燭火搖曳不已,影射在場眾人的臉上忽明忽暗。
他們似乎聊了很久,紅燭已然煅燒大半,蠟油順著蠟燭流下凝固。
原宏率先開口道:“都說說吧,怎么個事?”
語氣一頓又道:“三邊村,楊家埠,三岔河,墳頭草好幾個村都派人來了。”
劉鶴松拿起茶杯細飲一口說道:
“這說明主公均田之策已然深入人心,此乃人心所向。”
“具體如何去做,具體怎么接應這些內應。若是稍有差池,被這些村的地主一一發覺該如何是好?......”
原宏還是沒有下定決心的意思,手掌扶著臉思緒不定,一時之間竟是拿不定主意。
沉默片刻之后又問:“那其他人的意見呢?”
王茄子聞言直接將刀翹拍在桌上,怒道:
“這還用想?咱們一幫人直接沖進去把那幾個地主拉出來砍頭,一刀的事情這么婆婆媽媽的。”
楊二虎聞言一拽王茄子衣服,低聲道:“哥咱坐下說,你別這樣我害怕!”
聞言王茄子方才坐下,身體斜靠在椅背上,指尖往復不停彈擊刀鞘。
原宏聞言低呵道:“不要動不動就發火,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劉鶴松聞言眼前一亮說道:“主公我等確實可以如此啊!”
原宏瞅向劉鶴松,眼神中閃爍些許光輝說道:
“那子明的意思是,咱們直接殺過去!”
劉鶴松分析道:“主公前些時日平三楊地主分田之事早已傳播甚已,而今鄉眾皆翹首以盼主公申明大意。”
語氣一頓又說:“何不趁此機會迅速收攏人心,擴充行伍呢?”
原宏聞言從長凳上起身,負手而行來回踱步。
他嘴里一陣呢喃,發出陣陣低語。
“趁熱打鐵......”
劉鶴松起身拱手說道:“主公,無度不丈夫啊!”
他旋即又說:“主公若能度量天下人,則這若大天下便有容棲我等之地。”
隨后王,楊,李三人齊齊說道:“煩請主公速做決斷。”
張鶴松則向三人投來感激的目光。
猛然間原宏猛地回頭道:
“王庭!”
王茄子急忙起身拱手道:
“在!”
“即刻點鄉勇一行,去往三邊村。”
“諾!”
楊二虎搶著起立開口道:“我要去三邊村。”
原宏直接拒絕,一陣擺手道:“不你不能去,這三村還是讓茄子去吧。”
他太知道楊二虎想干啥啦,說不定去了殺紅眼,順手就把仇家一起給宰啦!
楊二虎聞言方才語氣漸漸停歇。
原宏輕咳數下,又說:“楊二虎!”
“在!”楊二虎極不情愿的點頭答應。
“點一行鄉勇前往三岔河村。”
“諾!”
原宏又說:“李三全!”
“在!”
“你去西楊家埠一趟!”
“是!”
......
命令下達完畢,原宏拿起茶杯飲一口,將茶杯碰一聲放下道:
“皆是會有人持白旗接應,然此處出擊,不得罔生無辜殺戮,然有人阻撓我等!”
語氣一頓又道:“死!”
一眾行長聞言齊齊拱手道:“諾!”
原宏負手而立道:“那就行動吧,天明之時我要見到他們的首級擺在我在眼前這張桌子上。”
劉鶴松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暗道:“臥槽,這小子咋這么變態,喜歡首級這是什么癖好?”
隨后手背朝外一招,嘆道:“去吧,手腳麻利點。”
聽罷王茄子憋笑起身,抄起桌上長刀就走,順勢一拍楊二虎,李三全肩膀一番。
笑道:“我們走,且去取那些肥豬頭來獻于主公。”
二人聞言也是起身,笑著揚起手說道:“走,我等這就取這些肥豬首級。”
門吱嘎一聲打開,眾人魚貫而出,碰的一聲門又悄然關閉。
木門吱嘎吱嘎作響,竟是久久不停,風兒襲入屋內,吹的紅燭燭火一跳一跳的。
這一夜注定不會那么平靜。
原宏一甩裙擺,再次看向剩余二人詢問道:
“鹿人,那些識字的秀才兵情況如何,他們現在可能參與到分田分房的事務之中去?”
淳鹿人聞言額頭竟浸出冷汗,他本就是楊家地主家里計事的管事,跟隨原宏無非是怕被當成地主核心之人給一并清算掉。
還是咬著牙說道:“大概有30余人已經可以了,另外20多人還屬于個半桶水。”
“那就是都能用啦!”
“不不不,這20人去了會不會激化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主公你也知道這些村民可都是非常難說話的。”
原宏有點想要罵人的沖動,這淳鹿人怎么這么軸一根筋那?
但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原宏咳嗽一下。
笑道:“老淳啊,你忘了我們的宗旨是什么啦嗎?那便是以老帶新。”
“你讓一個三個學成帶兩個不成的不就行了。”
“可是......”
“沒有那么多可是,現在沒有專門的時間去學,所以讓他們直接上崗,到實踐中去補充斧正吧!”
“是!”淳鹿人聞言起身拱手道。
淳鹿人出門暗道:“看來自己是真的算賬算軸啦,這么簡單的問題還要別人一直暗示。”
而此刻這小室之內就剩下原宏與劉鶴松二人。
劉鶴松聞言拱手道:“主公用人真當是慧眼識珠,如有神助啊!”
原宏聞言一斜淡淡的說道:“少拍馬屁,要說就說點實在的。”
言罷提起一稟茶壺,給水杯中續茶水,又給劉鶴松續滿。
劉鶴松急忙點頭致謝,開口道:“這我過濰縣之時,發現這城中守軍不多,差不多有一半抽調走了。”
原宏聞言眼神一激靈,飲一口茶水問道:“具體說說什么情況?”
劉鶴松先是一陣搖頭,右手習慣性的二指指背抵住下巴。
沉默片刻之后說道:“我估摸這應守兵不足200,還有一些巡檢司什么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200兵那也不是我等就能對付的,他們的兵器甲胄,還躲在城池里,若是強攻恐怕要付出不少傷亡吧!”
劉鶴松聞言剛想要說什么,便被原宏直接打斷。
“這強攻還是要的,但不是現在,這些新收的兵卒若是不見見血,恐怕難堪大用。”
劉鶴松聞言一拍腦門便是將想法收回去,暗道:“我去,光按照兵書上走了,沒按實際情況來!”
原宏見他若有所思,便是去問。劉鶴松便是將自己的原計劃說了一下。
原宏聞言甚是不悅道:
“此策倒是可行,但是還要看到時的情況再做抉擇吧!”
原宏隱隱約約怎么感覺這劉鶴松只有理論知識,沒有實際操作經驗啊。
當然這只是他在行伍多年以來積攢的經驗,以及他的各人直覺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