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瘋了，這白霧的真實名字為【魂力】，可以增強魂魄方面的力量，但是使用它的代價就是再也無法將其擺脫。

習慣了渾厚而又龐大的魂力后，就再也無法忍受平淡的正常環境了。

這東西既是寶藏，也是毒藥。

李夢茹好奇地想要觸碰白霧，但沈夜立刻阻止了她。

“這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毒，最好還是別碰了。”

然而李夢茹卻笑道：“我這身體還會怕毒？就算是你們血煞宗的毒血，我都能直接當水喝。”

她因為使用太多詭器而不死，命格簡直硬到可怕，就算中毒了也能很快恢復，尋常毒物確實奈何不了她。

即便如此，沈夜依舊搖頭：“你不怕肉身之毒，難道也不怕神魂之毒嗎？”

聽聞此言，李夢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覺得沈夜或許知道了一些她還沒發現的秘密。

哪怕他們只是才剛剛打撈上白霧，哪怕沈夜甚至都沒有與其接觸，但李夢茹就是覺得沈夜已經知道白霧的效用了。

“那好，這霧氣我先收著，等有機會再仔細研究。”

二人沒有再進行爭執，而且他們也都發現了，楊蓉與齊曉的眼睛都一直盯著葫蘆口，甚至呼吸頻率都加快了不少。

當李夢茹將葫蘆塞好，她倆的眼神才恢復正常。

她們是在渴望魂力？

沈夜將這個信息記了下來，如果遇到完全無法抗衡的絕境，可以讓齊曉將這些白霧吸進去試試。

而且芝芝的表現也很奇怪，她在看見沈夜等人不打算吸收白霧之后，很隱蔽地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情。

在推演中沈夜并沒有發現這玩意和長樂村的直接聯系，只是說它能輔助神魂修煉而已。

五人很快來到了芝芝家門口，上一次輪回中，芝芝娘被屋子里的東西舍棄，只留下一副皮囊，不知道這次她還會不會再出來。

長樂村因為溝壑的分割，化為前后兩個半村，前村的所有人家都開始在門前擺上桌凳，生火做飯，準備晚上的壽宴。

但是后村卻是一片死寂，別說煙火了，就連人影都極為稀少。

家家戶戶都是閉門不出，芝芝家門口依舊蹲著三四個玩泥巴的小男孩。

“娘！我回來啦，快看我帶誰來了！”

隨著芝芝的呼喚，屋子里再度響起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最終那位熟悉的老婦人再次出現在沈夜等人的跟前。

她的模樣在李夢茹眼里再度變老了一些。

將三顆眼珠子交給沈夜等人后，老婦人便想回到屋內，而此時芝芝卻叫住了她。

“娘，李伯伯的壽宴快開始了，咱們是不是也該準備起來？”

這也是之前的輪回不曾有的劇情，果不其然，老婦人的身體也瞬間宕機，就像是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

齊曉忙著重修《赤練焚魄經》無暇他顧，楊蓉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現場只有沈夜和李夢茹能應對突發狀況。

他倆對視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左一右地沖進了老婦人身后那扇敞開的大門中。

下一秒，他們預想中的幕后黑手并未出現，映入眼簾的是十幾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們或坐或立，有的掰玉米粒，有的低聲讀書，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十幾二十人擠在農家小屋里略顯擁擠，但這也是常態，眾人都習慣了倒也覺得還能接受。

他們一副和諧的模樣，卻讓沈夜二人感到一陣陣邪性。

因為太正常了。

沈夜左右掃了兩眼，發現他們每一個人都刻意與其他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任何一個人都是單獨獨立的，別說肢體接觸，就連眼神的碰撞都沒有。

房間更是整齊干凈，之前在外頭聽見的碰撞聲，并沒有轉化為屋內擺設的動亂，它們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老婦人呆站在門口，屋內的人忙著自己的事，所有人都對沈夜二人視而不見。

“哼，裝神弄鬼。”

李夢茹可不慣著他們，一個火罐子就丟了過去，屋內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然而屋里的人被火焰燒在身上，卻根本毫無反應，他們的衣服雖然化作灰燼，頭發眉毛也很快燒焦，手頭上正在使用的物品也一并被燒毀。

但他們的姿態動作卻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在做一場無實物表演。

這火燒得快，去的也快，幾個呼吸之后，小屋內就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那些被燒毀的東西也一一復原，除了地上火罐的碎片外，與沈夜他們剛進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幻境嗎？”

這場景像極了幻境，根本就是不想讓他們看清屋內的真實模樣。

沈夜極力在腦子里回想之前他和楊蓉一起遇到幻境時，她使用的那道符箓。

名字似乎是叫什么破道符？怎么畫來著？

因為情況緊急，沈夜又沒有特別關注，而且只看了一遍，實在是沒辦法完全復刻。

“有了……探魂術！”

探魂術可以讓人從魂魄層面回想記憶，這一招不光可以對別人用，也可以對自己用。

沈夜毫不猶豫地對自己使用了探魂，很快便回憶起了之前楊蓉畫符時候的手法。

但他明明看的仔仔細細，每一個細節都完美浮現在了眼前，卻根本半點都記不下來！

看的時候記得很清楚，但是一到手上去畫時，卻是半點就記不起了。

冥冥中的氣機告訴沈夜，那符箓看似普通，竟然暗含天道！

這小妮子到底什么來頭？

沈夜把心一橫，他記不下來，無非就是因為魂魄強度不夠罷了。

“葫蘆！”

他將手一伸，李夢茹立刻心領神會，將裝有白霧的葫蘆遞了過去。

雖然直接吸收魂力副作用很大，但是想要破局不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沈夜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整個葫蘆的霧氣全部吸進了體內。

霎時間，他只覺得自己無論是眼睛還是耳朵，都變得更加靈敏，他能看見李夢茹眼角極其微弱的皺紋，能聽見空氣里隱隱約約的低語。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慢動作，屋子里的一切線條也都變得重疊，無數奇異的色塊相互疊加，化作一副詭異的油畫。

沈夜來不及思考，雙手在空中快速揮舞，用氣血畫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符箓。

“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