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蒙特大街。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比利離開酒吧后去了紅寶石歌舞廳，也就是第一次來的那家歌舞廳，這家歌舞廳是18街幫的產業。

現在才下午四點，沒什么客人，大廳里面播放著流行天后惠特尼休斯頓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

二十幾個小姐都在休息室里面抽煙聊天打屁，墻壁上的電視正在播放Air Jordan 1的廣告片。

因為之前火并的原因，大部分小姐還沒有來上班。

看到比利過來后，紛紛站起來問好。

比利點點頭，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看到了那個來自摩爾多瓦的康妮，不過沒看到杰茜。

康妮看清比利的模樣后，也是驚訝不已。

她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客人，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自己的老板。

就在這時，媽媽桑匆匆趕過來了。

“老板，您過來怎么不通知我一聲啊，我好到門口去迎接您……”

新換的媽媽桑是個愛爾蘭人，叫索菲婭，有著一對不輸于前任馬爾薩的傲人上圍，之前負責調教新人。

比利抽著煙和索菲婭聊了幾句，轉頭對小姐說道：“我之前聽說，你們中間有些人是被誘騙過來的，并且受到了18街幫的脅迫。”

“在這里我跟大家保證，以后紅寶石歌舞廳來去自如，想要離開的盡管走，不會有人阻止你們。”

“想要去投奔親戚缺少路費的，跟索菲婭說一聲，她幫你們買車票。”

聽到比利的話，下面的小姐頓時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很快有人忍不住啜泣起來。

她們此前一直被18街幫控制著人身自由，曾經有人試圖逃跑，下場非常凄慘。

如今雖然聽說馬丁死了，但是她們也不敢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再被抓回來就完蛋了。

索菲婭也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比利，她聽說了一些關于這個老板的事跡，本以為是個比馬丁和加德納還要狠的角色，沒想到……

比利頓了一下說道：“當然了，留下來的人以后底薪翻倍，小費全部由你們自己拿，一分錢不抽傭，另外就是開瓶費，五五分賬，多勞多得！”

比利這話一說，現場所有小姐都愣住了，以為今天是愚人節？

索菲婭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比利。

她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個娛樂場所有如此優厚的條件呢，跟玩笑似得。

比利無視了她們驚詫的目光，繼續說道：“別以為我是在做慈善，告訴你們，以后紅寶石的所有技師都要分級。”

“根據顏值、身材、服務態度、劃分ABCDE五個等級，等級越高，排鐘越多、收費越貴，當然賺的也越多。”

“采取末尾淘汰制，每個月總分墊底的人將會被淘汰。”

頓了一下比利跟道：“長得漂亮、會化妝、懂身材管理等，這些當然都是加分項，但是在我看來，真正決定等級排名的是情緒價值。”

“不要總是等著客人來找你，要學會主動出擊，給客人打電話，關心他安慰他，傾聽他們的心聲，或者僅僅只是情人節的一個問候，圣誕節的一張賀卡！”

“你給客人提供了別人無法提供的情緒價值，讓他對你念念不忘，他自然經常過來找你……”

這些后世隨便一個酒吧運營都懂的PUA道理，在九十年代初的美利堅還非常罕見。

如今娛樂業的從業者都習慣大力出奇跡。

把店面裝修的金碧輝煌，然后找來年輕漂亮、波大臀翹的女孩，再在當地報紙、電視上面刊登廣告。

剩下的就是坐等客人上門了。

從來沒有哪一家娛樂場所會鼓勵小姐主動去聯系客人，甚至還嚴格限制小姐私下和客人聯系，擔心小姐跟客人跑掉了。

比利的一番話，把現場小姐以及媽媽桑索菲婭聽得目瞪口呆。

一個個怔怔的看著比利。

搞不懂，這種天馬行空般的運營方式，他是怎么想出來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此為止，想離開的跟索菲婭說一聲~”

“留下來的人好好學習，我剛才講的那些東西從管理學方面來說，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東西。”

“你們也不想一輩子當小姐吧？學會這些管理經驗，以后隨便到任何一家大型娛樂場所，都能勝任管理層！”

比利給眾人畫了張大餅，隨后和索菲婭去了辦公室。

剛坐下，結果康妮敲門進來了。

比利問道：“干嘛？”

康妮略帶一絲嬌羞的說道：“我想跟你談談。”

“你先出去，我跟索菲婭說點事情，待會去找你！”

等康妮離開后，比利又跟索菲婭詳細聊了足足半個小時。

“情緒價值這門課很深，你要好好培訓她們，要讓她們發揮主觀能動性。”

“對了，工作時嚴禁抽煙喝酒，上崗前要嚴格檢查身上有沒有酒味？口腔有沒有煙味？有異味的要嚼口香糖，或者噴口腔清新劑……”

……

等索菲婭離開后，比利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看看時間已經六點了，準備去吃晚飯，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康妮還在樓梯口等著他呢。

“進來吧~”比利又轉身進了屋子。

康妮順手把門關上，還上了鎖。

比利問道：“干什么？”

康妮走到他旁邊，大膽的看著他的眼睛，用西語說道：“老板你之前講的那些東西我不太懂，能不能親自指導我一下？”

說話間，一雙水蛇般的玉臂已經圈住了他的脖子。

康妮五官很精致，尤其是巧克力色皮膚，手感絲滑。

比利一本正經道：“之前咱們是愛情買賣，我可以深入指導你；現在我是老板，你是員工，這樣不太好~”

康妮貼近后在他耳邊哈氣，“真得嘛？”

“下不為例……”

……

比利指導了康妮足足一個小時，把先進的娛樂管理經驗全都灌輸給了她。

從歌舞廳出來，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街道上的路燈已經全部亮了。

德萊弗問道：“老板，現在去哪里？”

比利肚子有點餓，“去前面的中餐館吧。”

“我去開車。”

“不用，幾步路，走過去好了~”

比利帶著德萊弗朝街斜對面的中餐館走去。

剛走了十幾米，突然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心悸感，甚至來不及多想便朝著馬路一側撲倒過去。

同時口中大喊道：“快躲開……”

話剛說出口，“嘭”的一聲槍聲響起。

他剛才站立的地方被霰彈槍的鋼珠打得“噗噗”直響，水泥塊濺射。

而德萊弗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瞬間撲倒在地，但左肩還是被一枚鋼珠嵌入，濺出一朵血花。

路上的行人紛紛尖叫著躲開。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槍手拿著一把鋸短的霰彈槍，從對面唱片行方向朝他們兩個人快步走來。

拉動槍栓，槍口對著比利躲避的方向再次開槍。

嘭！

槍聲響起，鋼珠四散飛濺，有兩名路人胸口、大腿被射中，發出凄厲的叫聲。

而比利則貓著腰，混在人群中快速轉移位置，因為他發現街道兩邊的人群中，又有兩名手持格洛克的蒙面槍手朝他殺過來了。

另一邊的德萊弗，連續幾個戰術規避動作后，掏出槍進行反擊。

一聲槍響，拿霰彈槍的蒙面槍手被子彈擊中面孔，頓時仰天栽倒在地。

而另外一邊的蒙面槍手朝著比利連開三槍，但是很可惜，子彈不知道射向哪里了。

比利抬手一槍，打在南邊蒙面槍手的胸口位置，對方撲倒在地，失去了戰斗力。

剛要調轉槍口，結果德萊弗快他一步，一槍射在對方手臂上，手槍掉落在地上。

蒙面槍手捂著手臂快速逃跑，鮮血灑了一路。

德萊弗剛要追，比利說道：“不要追了。”

他上來拉開地上蒙面槍手的面罩，露出了手上、脖子上倒置的黑色三角形紋身，以及象征反宗教立場的羅馬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