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就聽見木制的樓梯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小姜，我們回去。”

寒霜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姜遲上前，“好。”

“寒霜月！”

身后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周玲趕緊上樓梯站在寒山青身邊，“老公，這是怎么了，甥舅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消消氣，前幾天醫生才叮囑不能動氣，你這身體哪里受得住啊。”

“還消什么氣？！我今天要么就被氣死，要么就等著寒氏破產，全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通通餓死！”

周玲勸完寒山青又走過來握著寒霜月的手勸道：“霜月，這又是怎么了，惹得你舅舅說這些氣話。”

寒霜月身子都在發抖，顫抖著回身看向她舅舅，“舅舅，你已經賣過我一次了，還要賣第二次嗎？”

“寒霜月，你說這話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你好好想想，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寒家什么時候對不起你？！當初你母親做出那種敗壞家門的事情，自己跳河死了個干凈，是不是我和你舅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啊？！””

“老公，別這樣說。”周玲急忙出口打斷。

“是！”寒霜月眼中噙著淚，“舅舅舅媽的養育之恩，我從來不敢忘，但是三年前，舅舅的公司資金鏈斷開，為了維持公司正常周轉，把我送給嚴凝，我當時哪怕再不情愿，也在您和舅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說下去了。

“三年來，你們隔三差五地要資金要資源，我也都厚著臉皮沒有一點點尊嚴地求嚴凝給了。寒氏從二三十人的小公司到現在幾百人的企業，再大的恩情，我也還得差不多了吧。”寒霜月吞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平復胸腔中磅礴的委屈，“嚴凝過段時間就要結婚了，我必須離開。”

寒山青和周玲夫婦啞口無言，半晌，周玲才握著寒霜月的手，“霜月你這手怎么那么冰啊，冰得舅媽心都酸痛酸痛的，舅媽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話說回來，公司不也是在你的見證下慢慢壯大的嗎，你真的忍心看公司破產嗎？

“你再忍忍，就當是可憐可憐舅舅舅媽一把年紀了還在打拼事業，舅媽知道，霜月最乖最懂事了，不是嗎。”

寒霜月聽完周玲這一番軟話后眼中有片刻動容，姜遲在心里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明晃晃的道德綁架，她把寒霜月的手從周玲手中抽出來。

雖然要推動劇情，寒霜月最好忍氣吞聲再次回到嚴凝身邊，展開一番情天恨海的糾葛，但姜遲那該死的正義感真的看不下去了。

喂了那么多資源的公司現在還要吸嚴氏的血來維持運轉，趁早倒閉吧。

“寒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霜月。”周玲軟聲呼喚，隱隱有哀求之意。

寒霜月垂眸落淚，背對周玲，“對不起，我做不到。”

“算了。”身后的寒山青長嘆一聲，“指望不上你。”

寒霜月的腳步頓了頓，但還是往前離去。

“等等。”寒山青叫住她，“今晚你表姐在富榮酒店談客戶，你也去吧，跟著學習學習。”

“我......”寒霜月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又聽見寒山青說，“怎么，現在我說什么都不管用了，難道叫你去學習談生意還有錯嗎！”

寒霜月不想再爭執，輕嘆答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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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幽藍色的天空讓燈火通明的富榮酒店更添幾分富麗堂皇。

姜遲目送著緩步走近酒店大堂的倩麗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視野里。

姜遲低頭看著手機的聊天界面。

綠色氣泡每天報備寒霜月的三餐，最后一個氣泡上，赫然寫著：嚴總，寒家要求寒小姐出席今日在富榮酒店設下的晚宴。

抱歉了寒小姐，雖然我需要獲取你的信任值，但目前為我開工資的是嚴總而不是系統，所以我其實是間諜來著的。

寒家一家人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寒霜月從來沒有接觸過寒家的生意，寒家也不見得真會讓寒霜月去學做生意。

寒霜月一個藝術系畢業的優秀畢業生，不說舞蹈跳得有多好，光說那硬件可是一頂一的盤靚條順。

讓寒霜月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陪著談生意，那不明擺著要寒霜月做飯桌上那些酒臭之人的談資的嗎？

如果寒家那位做生意的表姐是個心壞的，為了談生意把寒霜月灌醉了往樓上一送......

等東窗事發，他們一家人被嚴總天涼寒破還好，嚴總把她開了怎么辦。

她去哪再找這樣一份輕松高薪，還能吃瓜嗑cp的好工作。

確定寒霜月回頭不會發現她在跟蹤后，姜遲麻溜地從車后座上下來，‘‘王司機，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寒小姐。’’

“好的。”

姜遲走到酒店大堂問寒氏設的晚宴在哪個包間后，匆匆往二樓走去。

她就待在包間門口等著，一遇到什么突發情況，把寒霜月抗到肩膀上就跑。

她表面上看只是寒霜月的保姆，但聰明人也能通過這層身份看出她是嚴凝放在寒霜月身邊的人。

寒霜月的表姐既然是常年混在生意場上的，怎么也不會像她媽一樣沒有眼力見，姜遲要搶人，料她也不敢懶。

姜遲樂呵呵地守著門口，送餐的服務員來了又走，免不得給姜遲投來探究的目光。

姜遲理直氣壯：看什么看，知道我一個月工資多少嗎？要是你們知道我一個月工資多少，怕是要跟我搶在門口站崗的位置。

酒足飯飽，包廂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出來，一個、兩個、三個，等等，不對。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來談生意的，這是一家人！

姜遲抬頭看包廂的名字，春華閣，沒錯呀。

“韓小小，你走慢點，別摔了。”后面跟著的大人叮囑前面蹦跳著出去的小孩。

該死，寒不是個稀有姓氏嗎，怎么今天在這兒碰上了兩家寒姓人。

姜遲趕緊跑去酒店大堂，“請問寒氏公司定的包間是哪一個。”

前臺小姐查看預訂名單，“不好意思，今天沒有以公司名義預訂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