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中，寂靜枯燥。

趙匪端坐其中，借著石臺之上昏暗的燭光，不斷翻閱著這本泛黃的書冊秘籍，刀譜之上的字跡直往他腦殼里鉆。

“歸禪，歸禪，刀出紅塵，歸禪入寂……”他喃喃自語，整個人仿佛老僧入定。

很久之后，他站起身在狹窄的石室內來回踱步琢磨。

除卻琉璃寶卷之外，這《歸禪刀法》的深奧程度，遠超趙匪此前學過的任何一門功夫。

刀譜里滿是晦澀的佛學理論，即便靠著靈臺天賦，他也只能勉強理解個大概。

好在整整大半天的鉆研，總算讓他摸到了些門道。

趙匪也是深刻體會到了靈臺天賦配上龍精特性的妙處。

單靠過目不忘、高絕的悟性不算什么，關鍵是這兩者疊加，能讓他始終保持高度專注，研習武學的效率比常人高出一大截。

推開石門，趙匪握著腰間的“三尺雪”來到空地。

寶刀出鞘，他按照剛琢磨出的心得揮刀，動作不算快，時而停頓蓄力，時而猛地劈出雷霆一擊。

這便是他領悟的歸禪刀法，講究靜如古佛、動如金剛，刀意與禪意渾然一體。

“唰唰唰”的刀風聲中，時間悄然流逝。

趙匪瞥了眼石室外插著的線香，這是進地宮時問武僧要的，香一燃盡，借閱時限也就差不多到了。

“若是延誤了時辰，會耽誤下一次來藏經閣借閱?！?

趙匪心里一緊，趕忙折回石室，抓起《歸禪刀法》的秘籍，順手吹滅蠟燭，快步往藏經閣上層跑去。

趕到登記處，那值守的武僧掃了他一眼，接過泛黃的冊子隨口問，“完成了，修行的如何？”

“刀法太深奧，只悟到些皮毛?！壁w匪開口回應道。

武僧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語氣帶著幾分勸誡，“年輕人別貪多?！?

“上乘武學哪是一天能啃下來的？想被長老看上收為弟子，老老實實把中下乘功夫練扎實才是正路。”

“師兄說得在理。”趙匪抱拳致謝。

他明白對方是好意，也不多做辯解。

武僧見這年輕人態度謙遜，便不再多說，揮了揮手，轉眼又盤起腿，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在鐵衣禪院，這樣的場景隨處可見，碑林里、竹林外、長廊轉角，到處都有僧人閉眼修禪，仿佛化作了一尊尊泥塑。

“修禪到底什么感覺，有空倒真得試試。”趙匪心里想著，腳下卻沒停，徑直往東院走去。

此刻他腦袋里亂成一鍋粥，全是歸禪刀法的招式、心得，像走馬燈似的來回打轉。

這些東西剛塞進腦子，還得慢慢消化，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本事。

畢竟是上乘武學，和當初學八步趕蟬完全兩碼事。

那時候翻幾遍書就能上手，可這回想把歸禪刀法真正吃透，往后怕是免不了常往藏經閣跑了。

時光飛逝，轉眼三個月過去。

后山竹林間，趙匪手持三尺雪，身形輕盈如靈猴騰躍，忽而猛地暴起，刀光一閃，一人高的巨石轟然炸裂！

“唰唰唰！”刀風呼嘯如虎嘯山林，片刻后，趙匪收刀而立，長舒一口氣。

為了這門歸禪刀法，他又跑了兩趟藏經閣，才總算練出點模樣。

姓名：趙匪

技能：鐵衣功（四境圓滿）、莽牛勁（八境入門）、六合拳?殘缺（四境圓滿）、琉璃寶卷（一境圓滿）、八步趕蟬（三境圓滿）、歸禪刀法（一境小成）

器臟：雙眼（隼目）、心臟（擂鼓）、大腦（靈臺）、腎臟（龍精）

看著眼前浮現的屬性面板。

趙匪細細盤點這段時間修行的收獲。

八步趕蟬這門下乘輕功被他練到圓滿，身法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倍，莽牛勁突破到第八境，內勁愈發雄渾，琉璃寶卷也修成一境圓滿。至于歸禪刀法，直到第三次借閱秘籍，他才勉強入門。

這門佛門刀法講究‘三斬三歸’，三斬乃是斬身、斬妄、斬業、三歸乃是歸寂、歸空、歸禪。

斬身歸寂破敵，斬妄歸空造勢，最玄妙的斬業歸禪，更是刀法真諦，可惜他還沒摸到門道。

收起寶刀，趙匪盤坐在竹林間，呼吸著山間清新空氣。

在鐵衣禪院修行，日子雖枯燥，卻清凈自在，確實適合一心求道的苦修士。

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禪院培養弟子也有代價，每隔一段時間，記名弟子就要下山執行師門任務。

趙匪剛入門，還沒輪上，但估計也快了。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摸了摸干癟的口袋。

在禪院修行，處處都要花錢。

以前在昌平，打獵、鐵衣幫生意還能賺點錢，可到了北疆，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生財之道，銀錢越花越少，倒是得趕緊想個法子了。

趙匪離開后山竹林，先去了過堂齋填飽肚子，隨后返回東偏院，只想躺平歇口氣。

這段時間他日夜苦修刀法，即便有龍精腎臟源源不斷供給精力，也快扛不住了。

“咚咚咚——”

剛往床上一躺，還沒合上眼，就聽見敲門聲。

推開門一瞧，王猛正站在門口。

這小子換上了武僧行頭，身子骨比剛來那會兒壯實不少。

禪院日子單調，連王猛這坐不住的性子，都踏踏實實修行了三個多月。

雖說天賦不算拔尖，但王猛也有了長進。

他從藏經閣借了門下乘拳法，練得有模有樣，再配上鐵衣功，在二流武者里也算站穩了腳跟。

“老趙！過幾天跟俺下山一趟！”王猛咧嘴笑道。

“下山？去干嘛？”趙匪一頭霧水。

“我天天往西院跑，被一位長老看上了！”王猛興奮得直搓手，“他讓我下山歷練，說回來就收我當徒弟，到時候就是正式入門弟子了！”

“真的？！”趙匪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埋頭練刀這段時間，王猛竟得了這般機緣，先自己一步被禪院長老相中了。

“當然！這事兒你可得幫兄弟一把！”

趙匪點點頭：“你我兄弟！不過長老讓你下山做什么？”

王猛壓低聲音：“他讓我去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