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水關鬼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川又發現了賣夜壺的攤位，這次夜壺上的銹跡被清理了，取而代之的是艷麗的花紋。

【現在的人都太浮躁了，他們欣賞不來古樸的藝術，所以攤主研讀了一些唐三彩的文獻，決定改行賣瓷器。】

這玩意都能當瓷器賣了？！林川大受震撼。

另外兩個熟悉的假貨不見了，這讓林川略感遺憾，不過他發現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那是一個青銅質地的圓柱形物件，長度只有約十厘米，尾部有一個圓環狀把手。

【提問，一顆雞蛋蹦蹦跳跳，請問它變成了什么？這玩意也有古董，不過是手動擋，但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這邊不建議購買，這東西是真的，但收藏價值遠遠大于使用價值。】

周圍的人并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只當是銅杵，更有甚者和攤主攀談了幾句，認為這東西屬于假貨界的敗類。

“這么明顯的包漿，難道古人每天把玩銅杵？真是荒謬！我看這就是你撿來的破銅爛鐵罷了！”

攤主看上去是個老實人，臉憋得通紅，張口結舌半天都解釋不清楚，只說這東西是家傳的寶貝，是他在她太奶的嫁妝箱子隔層找到的。

“您眼光毒辣，幸虧他太奶不在這西水關，否則容易出亂子。”

林川看向身側，瓜皮帽不知何時悄然出現。

“按照遺產繼承條例，他已經擁有了這個物品的完全所有權，太奶已經判定死亡，原則上沒有物權了。”林川淡定道。

“您說笑了，他也是個死人。”瓜皮帽笑瞇瞇道，“爺，您這次來，想買什么物件？”

林川沒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這些家伙進入西水關的條件是什么，誰決定了這個條件？”

瓜皮帽笑瞇瞇道：“規矩自然是有的，只是這…”

林川隨手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沾染了危險區域氣息的彈殼丟給他。

瓜皮帽接住后咬了一下，繼續說道：“想進這西水關自然是有規矩的，首先必須要做過惡，這惡的范圍大了去了，大到殺人放火，小到撒尿淹了螞蟻窩都算。”

“這規矩太寬了。”林川果斷道，“我問真規矩。”

“得，爺，看來您有朋友想來。”瓜皮帽眼睛一瞇，“真規矩可以告訴您，我也不收您錢，但話先說在前頭，知道了這事兒您以后怕是和西水關難脫關系，是福是禍咱可不敢保證。”

林川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父母會不會也隱藏在這里，這件事他很想搞清楚，其次想到的是擦邊女主播小美是不是也來了，這關系到他有一天會不會被暴怒的女鬼掐斷脖子。

在此以后，死人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是一個相當勁爆的消息，天知道那些被干掉的敵人會不會有這種遭遇，他必須早做了解。

“你說。”林川答道，“我唯物主義戰士，真有麻煩我聯系治安局處理。”

“真規矩就一條，人要來自內城或者核心城，多的，咱也不知道，您多擔待。”

林川淡定地點了點頭，若換作其他人，此刻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

鬼市為什么會和秦淮市的等級制度有關系？！

如果是受制于地理因素，那就說明內城和核心城真是“風水寶地”，生在里面真的會有所不同。

如果是受制于森嚴的等級制度，那就更可怕了，等級制度是當局定下的！

林川覺得再問下去多半會出事，這事兒治安局可兜不住。

他立刻轉移話題道：“我需要出手一些沾染了危險區域氣息的東西，購入戰斗型復蘇物，或者其他能提升個人戰斗力的道具也可以。”

“老規矩，這邊請。”

七拐八拐又來到了角落，這一次林川在路上多觀察了一下攤主，發現這些人的言談舉止確實要比外城大多數人強一點。

以前他以為這是行業優勢，話都說不清楚怎么騙人，現在想來應該反過來思考，就是因為受教育程度好，所以嘴皮子利索，所以騙人。

瓜皮帽仍然把帽子托在手上準備估價，林川直接打開了沉重的背包，一大包東西讓瓜皮帽的小眼睛遲滯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包里的東西，最后干脆拿出單片眼鏡識別，片刻后笑意更盛，說道：“爺，咱確定一下，這些你都賣？”

“對，連這包也賣。”

“得，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這些東西值得大主顧過目，您如果不放心，我帶您一起去…”

“我放心。”林川打斷了他，“你去賣，我就在這附近等你，賣的錢直接換攻擊型復蘇物，我不挑。”

瓜皮帽猶豫了一下，眼底綠火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道：“好，聽您的。”

林川瞇了瞇眼睛，看透了瓜皮帽剛才的想法。

這西水關鬼市怕是和自己惹不起的勢力有關，剛才也說了，一旦得知了真規矩就不好脫身了，恐怕自己去見了所謂的大主顧，就會徹底被牽扯，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瓜皮帽這老小子用心深沉，還是要多加防備，防止著了他的道。

“爺，話既然說到這兒了，我得給您說個事兒。”瓜皮帽突然道，“您要的消息我已經有了。”

“有什么問題嗎？”林川問道。

“消息有些重，您的定金不太夠，得加錢，算上這次給您介紹大主顧的傭金，您這批貨我得收三成的錢，您多擔待。”瓜皮帽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得是多大的情報？

林川知道最近末日教派動作比較大，瓜皮帽做生意還是很守規矩的，三成也不算貴。

“可以，你說。”

瓜皮帽小眼睛左右一晃，悄咪咪地湊上來說道：“末日教派最近打算進攻秦淮市，時間沒確定。”

林川：⊙_⊙？？？

末日教派真瘋了？

等等，瓜皮帽知道那就代表當局也知道，當局是怎么考慮的？

林川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決定先不提這件事，觀察一下當局的后續反應。

瓜皮帽提走了背包，他獨自一人等候，心里默默思考著問題細節。

手腕上的腕表突然開始振動，搶來的黑夜的腕表竟然有人打來了語音通話。

林川瞇起眼睛，這可是危險區域內，這里只支持短途通訊，撥號方也在西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