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材不懂，但他大受震撼，為此他特意要求旁觀林川的審訊過程。

林川倒也沒打算隱瞞，他再次招手讓其他人帶進來一個會所老板，然后像是提前知道結果一般，準確地點出了這個老板的罪行和手段，讓對方心頭劇震。

緊接著，他要求對方主動承認罪責，否則就親自帶人去搜，就連搜索目標也相當精確，林川口中甚至出現了“鑰匙就在你二姑家的那條狗的前一個主人家門口的地毯下面”這樣的詳細描述。

恐怖的是，他竟然說對了，被審訊的會所老板慌不迭地承認了問題，并且果斷背叛了自己的小伙伴，供出了其他同行的諸多弱點。

如此循環往復，林川的破案速度有如神助。

“你是怎么發現這么多線索的？”吳良材忍不住問道。

林川揉了揉發酸的眼角，頭也不抬地說道：“細致的觀察和一點點為外城服務的工作熱情。”

吳良材明知林川在治安局的名聲，還要被好奇心驅使著主動碰一鼻子灰，又聽到林川繼續道：

“怎么了？難道你們看不出這么明顯的破綻嗎？”

吳良材落荒而逃，決定不再參與此事。

三個小時之后，林川已經基本完成了全部審訊，堆積如山的案牘中露出他的腦袋，海量的筆錄等待他確認，每一個都記載了累累罪行。

林川兩眼放光，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他和治安局的合同是分成制合同，也就是說他本人并沒有最低工資保障，具體收入參照舉報獎勵制度，他辦的案越多，收入自然水漲船高。

感謝白笙給了他這次機會，大批會所被查封會給他帶來大量的收入，這筆收入足夠他過上優渥的生活，并且支付一筆醫療費用……不過他已經不打算再去那家精神病院治療了，他知道那家病院治不好自己，沒必要浪費錢。

不如投資房產？不太靠譜，變成房奴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就在林川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發現吳良材表情悶悶地跑了回來。

“我剛才遇到白警司了。”他猶豫地說道，“他讓我轉告你破案不能太快，你一次抓獲了這么多會所老板，老廟步行街的會所基本被掃蕩一空，僥幸逃過一劫的人也會人人自危，這會激化矛盾，你打算怎么處理？白警司讓我幫你。”

聽到這話，林川恍然。

白笙說的不無道理，就像是禁酒令一般，非但沒有禁酒成功，還滋生了大量黑惡勢力，自己一夜之間幾乎掃平了老廟步行街，萬一造成這幫人狗急跳墻造成更大的麻煩就不好了。

再者說，自己現在還被末日教派盯著，萬一這幫危險分子喜上眉梢，和被制裁的會所老板們勾結，豈不是會造成更大的問題？

林川略一思考，非常自來熟地勾住吳良材的肩膀，自信笑道：“沒關系，我有個辦法。”

“請講。”吳良材正色道。

“我們可以出臺一項管理規定，讓這些會所互相監督。”林川道，“每一家會所都有舉報權，只要他們舉報其他會所涉嫌不法行為，并且驗證核實成功，老廟分局可以給予其一定的獎勵，同時對被涉事會所從嚴從重處罰。”

吳良材眼前一亮，做生意畢竟是競爭關系，讓這些家伙互相監督，從內部切斷他們的利益網絡，讓他們集體戴罪立功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如果真能實施下去，這幫家伙還得扛著錦旗上門謝謝老廟分局的大公無私，替自己排除了競爭對手。

只是……吳良材問道：“那如果他們任何人都不參與舉報，這項規定豈不是形同虛設？”

林川淡定一笑：“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每周選擇一家會所作為檢查試點單位，每天都派人去查，只要參與舉報就能暫時從試點單位中移除，兩項管理規定同時頒布，一定能起到好效果。”

吳良材愣愣地看著林川，想破頭也不明白，面前這個年輕人怎么會對這種手段如此駕輕就熟，也怪不得白笙看中他，這確實是個人才。

如此，確實能遏制老廟步行街的不正之風，那些內城悄悄溜出來尋歡作樂的老爺們只能苦一苦了。

“好，我這就去匯報。”吳良材答應了一聲就匆匆離開。

第二天。

林川看了一夜的筆錄，老廟分局的大量人手都被協調來幫助他處理這些案件，而他所說的管理規定也迅速出爐，速度快的簡直不像是治安局的風格。

管理規定剛一推出，果然又有會所老板找上門來，這些家伙帶著詳細的隔壁會所的不法證據，有些甚至扛著錦旗，上門后直接開始哭爹喊娘，控訴自己如何忍受鄰居們的不正當競爭，希望青天大老爺能夠還自己一個公道。

這些人點名要找林川做主，林川第一件事就是扶起帶頭的人，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們放心，我來老廟步行街只有三個目的，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接下來的三天里，林川快樂地接受著案件洗禮，由于管理規定是老廟分局出臺，并非他一個人說了算，相當于林川把這份功勞分給了每一個老廟分局的員工，其中收益最大的當屬吳良材和白笙。

吳良材由于負責審訊工作，審訊效率激增讓他績效暴漲，白笙更是一躍成為了近期外城區優秀治安分局負責人，月度結算的時候必然會有相應的獎勵。

老廟分局負責人辦公室，白笙叼著煙頭看著材料，林川推門進來。

“隊長，吸煙有害健康。”林川說道，“還浪費錢。”

“我就這點愛好了，麻煩你體諒體諒中年社畜。”白笙掐滅了煙頭，“這次叫你來，是因為近期你破獲了大量的不法案件。”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林川謙虛道。

“你小子。”白笙一樂，“沒想到你還學會為官之道了，咱老廟分局不講究這些，我也不瞞你，我安排這些工作給你，是擔心你耐不住性子，自己又跑去探索危險區域，但看來你很著急，工作完成的很不錯，那我也不攔著你了。”

林川點了點頭，沒說話。

白笙繼續說道：“只是獎金方面，暫時無法兌現。實不相瞞，你的破案效率太高，我要提前一個月向上申報費用，如果你堅持獎金獎勵，得下個月才能打到你的卡上。但如果你接受其他兌現方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什么兌現方式？”林川好奇地問道。

“去軍械庫挑選復蘇物。”白笙道，“強力復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