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酒神秘儀
- 戰錘:歸來,和圣吉列斯暴打帝國
- 葡萄藤椒
- 2076字
- 2025-05-21 23:41:20
“兩杯蛇酒,加雙份工業糖精。”
白樾彈出一枚王座幣,硬幣旋轉著落進酒保生銹的機械手掌。
圣吉列斯注意到吧臺后方掛著面布滿裂痕的鏡子,無數道放射狀裂紋從中心爆開,像朵被凍結的冰花。
“你知道酒神秘儀嗎?”
圣吉列斯搖了搖頭,白樾用手指蘸著酒液在臺面畫圈。
“酒神秘儀的具體細節我并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人們會在這個儀式里暢飲,走入到‘醉’的世界中去。”
抬手將酒一口飲下,琥珀色的液體順著白樾嘴角而下。
“你要注意,現在這個時候進行這樣的儀式會讓色孽的目光投向這里。”
“父親在這里祂也能進行賜福?”
“神的賜福無法阻礙,或者說,賜福無處不在。”
八角籠的鈴聲就在這時響起。
沒有鐵網與鎖鏈,只有用廢舊飛船外殼焊接的圓形擂臺。
第一個登場的拳手是位獨臂老人,他的機械義肢纏著褪色的祈禱布條,關節轉動時發出刺耳尖銳的嗡鳴。
對手是個臉上帶燙傷疤痕的女人,她將嬰兒綁在背后,裸露的脊梁骨在油燈下泛著青銅光澤。
“下注!下注!”
酒保敲打變形的氧氣罐。
賭客們拋出的硬幣在空中劃出雜亂弧線,卻總能在落地前被某個機械觸須精準捕獲。
圣吉列斯這才發現天花板垂掛著章魚般的收銀裝置,八只電子眼閃爍著貪婪的紅光。
老人率先發起進攻,義肢揮出的拳風掀翻了最近的酒杯。
女人彎腰躲閃時,背上的嬰兒突然發出咯咯笑聲,這稚嫩的聲音竟讓暴烈的攻勢出現剎那凝滯。
當機械拳頭擦著她耳畔砸進墻壁時,女人趁機抓住老人空蕩的袖管,用巧勁將他甩向鋪著軟墊的角落。
“停!”
裁判舉起信號槍,槍口噴出的彩帶落在兩人中間。
觀眾席爆發出歡呼,幾個醉漢跌跌撞撞地沖上擂臺,將自釀的私酒灌進角斗士口中。
圣吉列斯看見老人的義肢縫隙里卡著半塊圣餐餅,女人背后的嬰兒正吮吸沾了酒液的布條。
“在酒神秘儀中,人們會放下一切,離開夢境。”
白樾的酒杯與擂臺上的金屬碰撞聲產生奇妙共振,
“你看他們眼里的光——當生存變成永夜,微醺就是凡人自己造的月亮。”
第二場是少年們的對決。
兩個最多不超過十四歲的孩子戴著用反應堆濾芯改造的頭盔,改裝過的伺服骨架讓他們動作快得帶出殘影。
穿連體工裝的男孩每次出拳都會背誦機械教禱文,另一個裹著祭司袍的則哼著異端的民謠小調。
當禱文與歌謠在第一百次碰撞時同時中斷,他們卸下武裝,從褲兜掏出烤焦的蟲干分食。
“在酒神的魔力下,不但人與人重新團結了,而且疏遠、敵對、被奴役的大自然也重新慶祝她同她同她的浪子人類和解的節目。”
白樾轉動著空酒杯:“活下來的人發明了新規則,拳頭可以揮向虛空,但必須為對手留出呼吸的縫隙。”
仿佛印證他的話,擂臺邊緣亮起環狀指示燈——任何觸及紅圈的攻勢都會被視作違規。
圣吉列斯的披風突然被拽動。
低頭看見個缺了門牙的小女孩,她臟兮兮的掌心托著朵金屬焊接的鳶尾花:“先生要買故事嗎?兩根能量棒能聽我奶奶經歷的三十七次隕石雨。”
她的瞳孔里沉淀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暮色。
白樾躍上擂臺,穹頂的排風扇正將夜風絞成碎片。
他解開風衣露出古銅色的胸膛,那個被恐虐刺傷而后愈合的傷口在暗紅色燈光下宛如古老圖騰。
“今天換個玩法。”
他抓起裁判的信號槍朝天射擊,彩帶在爆鳴聲中化作紛飛的血色蝴蝶,
“誰能讓我移動半步,這袋王座幣就歸誰。”
第一個挑戰者是駝背的管道工。
他布滿焊疤的手各握半截斷裂的圣像,攻擊時竟帶著某種虔誠的儀態。
白樾像株生根的老樹,僅憑上半身的擺動就避開了所有攻勢。
當管道工力竭跪倒時,白樾忽然俯身按住他的肩膀:“不錯不錯。”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圣吉列斯看見無數雙手臂從陰影中舉起,那些生滿繭子的、嵌著螺絲的、纏著繃帶的手掌,此刻正以某種神圣的頻率緩緩開合——這是下巢特有的喝彩,掌心的老繭摩擦聲比任何歡呼都更接近祈禱。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酒館穹頂的破洞漏下一縷星光。
白樾腳邊的挑戰者已堆積成小山,卻始終沒人能讓他離開那道用粉筆畫的界線。
白樾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大堆好酒,分發下去。
“酒神精神使人們從‘光明’的藝術中走出,回歸到了本來的自然狀態中去。”
他接過某個老婦人遞上的水煙管,吐出的煙霧在空中凝結成銜尾蛇的形狀。
“就像他們明知明天要去毒氣礦井,今夜仍愿為陌生人的勝利舉杯。“
圣吉列斯摸著相位劍柄上的鷹徽,突然想起禁軍圣殿里那些鑲嵌在黃金墻面的戰死者名錄。
此刻擂臺上流淌的汗水與笑聲,與那些冰冷的名字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酒館里漸漸地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紫色,醉酒者們在歡聲笑語中離開痛苦的世界。
“看好了圣吉列斯。”
白樾的手中散發出金色的霧氣,漸漸地籠罩向那些在‘醉’的世界中遨游的人們,那些人漸漸地睡去,慢慢的整個酒館從喧鬧中變得沉寂下來。
“也許‘醉’的世界無比的美好,但無限制的渴求只會招致更多的苦難。”
白樾走下拳臺:“日神的力量節制了對自由與美好的無盡渴求,酒神與日神握手言和,人們在節制與苦難中體會著幸福的來之不易。”
晨光刺破霧霾時,酒館正在分發最后的存酒。
白樾把贏來的王座幣撒向蘇醒的人群,硬幣落地聲像場溫柔的鐵雨。
圣吉列斯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佝僂的背影小心地將錢幣塞進嬰兒襁褓、戰友骨灰盒和生銹的遺物箱。
某個瞬間,他幻覺整個下巢都在隨這些細微的動作呼吸,像頭傷痕累累卻永不跪臥的巨獸。
“我們走吧,該開始自己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