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巔的云海翻涌如沸，七十二峰插滿玄色旌旗。楊凡一襲素白勁裝立于論劍臺，腕間赤金護腕隱在廣袖之下。林清瑤的青絲已無半點霜色，發間冰簪卻換成楊凡贈的梨花銀釵。臺下三千武者屏息以待，少林方丈的降魔杵與武當掌門的真武劍交叉架在祭壇前，刃口映著朝陽金輝。

“今日立盟，不問出身。“楊凡袖中滑出五枚靈珠，珠光在論劍臺上空結成五行陣圖，“只誅暗影，共守山河！“

峨眉長老剛要應和，東側看臺突然炸開毒霧。九具纏滿菌絲的銅尸破土而出，手中竟握著各派信物。林清瑤素手輕揚，清霜劍未出鞘，劍氣已凍住三具銅尸：“慕容家的余孽，只配這般藏頭露尾？“

楊凡足尖輕點，五行陣圖驟然收縮。金芒掃過處，銅尸心口菌絲盡數枯萎，露出內藏的東廠密令。丐幫長老打狗棒挑起密信，朗聲念道：“臘月廿三，血洗武林——這閹狗的筆跡，燒成灰都認得！“

群雄激憤之際，天邊忽現黑云。暗影門殘部的玄鐵戰船破云而來，船首立著菌絲凝成的慕容瑾幻影：“師妹，你以為斬斷血脈就能...“

話音未落，林清瑤已踏空而起。重鑄的清霜劍映出她澄澈雙眸，劍氣如銀河倒卷。幻影在冰魄寒光中碎成齏粉，戰船帆索盡數凍裂。楊凡袖中炎龍槍化作流光，洞穿七艘戰船龍骨，烈焰在云海上燒出霞光萬丈。

“結陣！“隨著少林十八羅漢的怒喝，三千武者劍氣沖霄。五行陣圖暴漲十倍，將殘存戰船罩入其中。菌絲遇金芒如雪消融，露出艙內瑟瑟發抖的東廠番子——這些往日跋扈的鷹犬，此刻竟都刺著慕容氏家徽！

論劍臺突然震顫，地底傳出龍吟。五靈珠破土升空，在陣圖中央凝成帝皇鎧甲虛影。楊凡并指如劍，虛影化作流光沒入在場武者佩刃。峨眉女弟子的冰魄劍泛起赤芒，丐幫弟子的打狗棒纏上藤紋，三千兵器同鳴之聲響徹云霄。

“這才是真正的光影之力。“林清瑤劍指北疆，清霜劍映出萬里江山圖，“諸君請看——“

陣圖所過之處，嘉峪關外焦土竟生新芽，昆侖雪原冰縫開滿雪蓮。被菌絲侵蝕的龍脈泛起金霞，二十年前戰死英靈的虛影在云間頷首微笑。武當長老的老淚滴在真武劍上，劍身“除魔衛道“四字突然亮如星辰。

暮色降臨時，楊凡將盟主令拋給百曉鴉。林清瑤在論劍臺邊緣種下株梨樹，枝頭忽綻新蕊。各派弟子輪流捧土澆灌，有人埋入斷劍殘刃，有人放入故人遺物。當最后捧土的是個青城派稚童，懷中的《離火心法》殘頁竟在月光下顯出完整口訣。

十年后的清明雨夜，皇城司天監突然急報：皇陵方向有五色霞光沖霄。新帝親率禁軍查看，只見九龍碑上浮現光影圖騰，碑前供著的梨花釀尚帶余溫。監正顫抖著捧起碑前木匣，匣中《五行秘錄》夾著片帶霜花瓣，瓣上蠅頭小楷寫著：“江湖路遠，燈火常明。“

與此同時，江南某處私塾。說書先生輕搖折扇，腕間赤金護腕在燭火下忽隱忽現。蒙童們聽著二十年前的江湖舊事，窗外霓虹初上，誰家少年正比劃著“炎龍破陣式“，腕間電子表閃過微弱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