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shí)的更聲在皇城街巷游蕩，楊凡貼著琉璃瓦疾行，帝皇鎧甲縫隙凝著北疆帶來的冰碴。林清瑤的素紗帷帽換成玄鐵面甲，清霜?jiǎng)η世p著浸過黑狗血的綢布。前方承天門處，九盞氣死風(fēng)燈泛著幽綠，守門羽林衛(wèi)的盔甲縫里鉆出暗紅菌絲。

“戌土位，七殺。“林清瑤劍穗輕顫，冰蠶絲手套抹過宮墻，青磚滲出黏膩黑血。楊凡雪獒利爪插入磚縫，掀起的墻皮下露出半截東廠番子尸體，喉頭插著淬毒的峨眉刺。

太和殿方向忽起鐘鳴，七十二羽林衛(wèi)變陣如鬼魅。繡春刀映著殘?jiān)潞猓侗~環(huán)系著招魂符。楊凡震碎披風(fēng)，五甲流光驚起夜鴉，炎龍槍尖挑飛三柄長戟：“讓道！“

“圣上有旨...“司禮監(jiān)掌印的尖嗓刺破寂靜，明黃圣旨炸開毒霧。林清瑤劍舞梨雪，冰魄劍氣裹住毒粉墜入金水河，河面浮起翻肚錦鯉。

九重宮門次第洞開，每道門后九名金甲力士森然而立。首道門的陌刀刻滿梵咒，次道門的連弩泛著幽藍(lán)，待至第九道門，十八銅人陣眼坐著東廠督主，膝上橫著鑲滿靈珠的斬龍鍘。

“楊掌門可知，龍脈怨氣已浸透紫禁城？“督主鍘刀點(diǎn)地，太和殿丹墀裂開九道縫，黑霧中伸出纏滿菌絲的龍爪，“今日這真龍殿，便是你葬身之地！“

楊凡甩出五行靈珠，靈珠懸空結(jié)成陣圖。雪獒鎧甲虎嘯震碎三具銅人，地虎爪掀飛丈許地磚。督主鍘刀劈出十字罡風(fēng)，黑犀鎧甲硬抗刀氣，楊凡徒手扣住刀刃：“閹狗也配執(zhí)掌龍氣？“

林清瑤突然悶哼，暗影紋爬上頸側(cè)。清霜?jiǎng)Σ皇芸氐卮滔蜿囇郏瑒︿h被風(fēng)鷹弩箭打偏。楊凡趁機(jī)將督主砸向盤龍柱，柱身金龍睜眼噴出腐毒烈焰。

“當(dāng)心九龍壁！“百曉鴉從檐角擲出硫磺彈，火光映出壁上游走的暗影。九條石龍須化毒藤纏來，林清瑤劍點(diǎn)七星凍住五龍，卻被余下四龍纏腰。楊凡五甲共鳴，炎龍槍貫穿雙龍，雪獒利爪撕開最后兩條。

督主捏碎玉玨，真龍殿地磚轟塌。二十年前被活埋的宗師破土而出，每具尸身纏滿暗影菌絲！“師兄接劍！“林清瑤咬破舌尖，血染的清霜?jiǎng)Ψ鹤厦ⅰ︿h刺入左肩，暗影紋如潮退去。

楊凡目眥欲裂，五行靈珠光芒暴漲，在尸群中凝成帝皇虛影。督主狂笑著劈向玉璽：“今日便讓這江山...“刀光未落，楊凡瞬移而至。五甲合一的利爪扣住鍘刀，五行之力逆沖經(jīng)脈。

“該謝你聚齊龍?jiān)埂！皸罘惭壑薪鹈⒈派洌`珠陣圖印上督主面門，“且看這真龍怒火，燒不燒得盡腌臜！“

玉璽炸裂，五道龍形怨氣灌入靈珠。帝皇虛影漸凝實(shí)體，鎧甲覆滿楊凡全身。督主七竅噴黑血，菌絲瘋長化暗影巨獸。“瑤兒結(jié)陣！“楊凡聲如龍吟。林清瑤擲劍懸于陣眼，帝皇劍劈開獸首時(shí)，晨曦刺破烏云。

朝霞染紅金鑾殿，幸存的羽林衛(wèi)跪倒一片。楊凡扶住面色蒼白的林清瑤踏上丹墀，五行靈珠在帝皇鎧中流轉(zhuǎn)。午門外馬蹄聲急，八百里加急文書蓋著狼圖騰——暗影門主力已破居庸關(guān)！

林清瑤劍挑毒霧入河，冰魄劍氣與腐毒相激，河面炸開丈高血浪。凍成冰雕的錦鯉隨波逐流，魚眼映出宮墻上鬼魅般的菌絲紋路。

宗師尸身破土?xí)r關(guān)節(jié)爆響，菌絲如活物蠕動(dòng)。武當(dāng)掌門的太極劍法陰毒刁鉆，峨眉冰魄掌泛著綠芒，熟悉的招式裹挾腐臭撲面而來。

玉璽碎裂剎那，五條怨龍自地脈沖天。楊凡發(fā)冠崩碎，黑發(fā)在龍氣中狂舞，帝皇鎧鱗片次第亮起，每一片都映著二十年血債。

督主身軀膨脹爆裂，菌絲凝成的巨獸獠牙滴落黑血。獸爪拍碎盤龍柱時(shí)，林清瑤的冰魄劍氣在獠牙上留下霜痕，為楊凡爭取瞬息戰(zhàn)機(jī)。

帝皇劍斬落獸首時(shí)，第一縷晨曦刺穿獸身。黑霧在陽光下蒸騰，露出藏在獸腔中的半塊東廠虎符，符上朱砂寫著“臘月廿三“。

殘陽如血，楊凡扶劍立于丹墀。林清瑤拾起染血面紗，暗影紋褪至耳后。皇城三十里外，幸存的暗影門徒焚燒戰(zhàn)旗，灰燼中隱約可見慕容氏家徽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