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處，一座由青銅機甲殘骸搭建的小鎮突兀地立在沙丘之間。風化的金屬板上爬滿藤蔓，齒輪間生出的仙人掌開著熒藍色的花。楊凡牽著匹瘸腿駱駝踏入鎮口時，懸掛在銹蝕塔樓上的銅鐘突然自鳴——

**鐺！鐺！鐺！**

鐘聲驚起成群的機械沙燕，它們的翅羽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鳥喙處竟嵌著縮小版的暴雨梨花針。

“外鄉人。“茶攤老板娘掀起斗笠，露出半張被金屬鱗片覆蓋的臉，“喝碗機油茶暖暖身子？“

她身后的鍋爐噴著淡紫色蒸汽，茶湯里浮沉著未熔化的齒輪。楊凡的機械右眼掃描到茶攤地窖里的異動——十二具裹著麻布的軀體，脖頸后閃爍著熟悉的玄鐵刺。

---

鎮西鐵匠鋪的熔爐燒著幽綠火焰，駝背老匠人正將修羅鎧甲的碎片鍛打成鋤頭。火星濺到他的鐵皮圍裙上，竟發出類似誦經的電子音。

“這東西可種不出糧食。“楊凡拾起半塊胸甲殘片，“修羅鎧甲的粒子流會污染土壤。“

老匠人獨眼亮起紅光：“總比餓死強。“他敲了敲自己的機械膝蓋，“看見沒？三十年前從戰場撿的明教圣火令殘片。“

熔爐突然爆出火星，映出墻上的古怪涂鴉——

**“第六靈珠藏于活死人墓“**

**“小心帶銅錢面罩的商隊“**

---

入夜后，小鎮中心升起全息戲臺。演員們戴著數據流面具，用變調電子音唱著《長生殿》：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楊凡的右眼突然刺痛，他看清那些“戲服“實為納米蟲編織的擬態表皮。扮演楊貴妃的戲子轉身時，后頸鱗片翻起，露出下方銹蝕的條形碼——**X-00237**

臺下觀眾突然齊聲喝彩，他們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相同的幽藍。楊凡悄悄退入暗巷，卻撞見三個孩童蹲在墻角——

他們正用修羅鎧甲的指骨玩抓石子，地面刻著行小字：

**“地宮入口在哭墻第三塊磚“**

---

所謂的哭墻，是堵嵌滿機械殘肢的青銅墻。每當夜風吹過，齒輪空腔便發出類似嗚咽的嗡鳴。楊凡按動第三塊刻著峨眉派徽記的斷劍，墻面轟然洞開——

腐臭撲面而來。

地下甬道兩側堆滿冰棺，每具棺內都封著具半機械軀體。他們手腕系著褪色布條，墨跡依稀可辨：

**“昆侖奴七號，天工歷四十五年報廢“**

**“唐門傀儡試驗體，輪回次數：3“**

最深處冰棺突然炸裂，爬出的竟是本該死在黑水沼澤的周芷若克隆體！她的機械左眼淌著血淚：“快走...他們在用尸體培養...“

---

整座小鎮突然震顫，所有“居民“的皮膚同時開裂，鉆出潮水般的納米蟲。它們在空中匯聚成慕容雪的虛影，指尖垂落的絲線連接著每個鎮民的天靈蓋。

“歡迎來到輪回垃圾場。“虛影的聲音帶著電磁雜音，“這些報廢品里，說不定有你熟悉的面孔呢？“

蟲群突然撲向周芷若克隆體，她的皮下鼓起無數蠕動的包塊。楊凡揮出炎龍殘存的火勁，卻發現火焰反而讓蟲群進化出鱗甲——

**“警告！納米蟲已適應火屬性攻擊！“**

他抱起瀕死的克隆體撞破地宮穹頂，黃沙如瀑布傾瀉而下。月光照亮沙海上的車隊轍印，每道車轍都泛著熒綠磷光，指向大漠更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