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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孫承刮目,將帥齊心?

蘇文在涼州城的一系列動作,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顆巨石,激起了層層漣漪,也徹底攪動了這片土地上原本固化的權力格局和人心。

斬貪官,立威信;

查賬目,懾宵小;

撫鄉紳,籌錢糧;

發欠餉,聚軍心;

嚴軍紀,強操練;

推新政(軍功兌換),激士氣;

獻奇技(改良農具、凈水裝置),惠軍民……

樁樁件件,看似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實則……粗中有細,環環相扣,直指要害!

這一切,都被一個人,默默地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這個人,就是涼州總兵,孫承。

這位戎馬一生、見慣了風浪的老將軍,一開始對于蘇文這位空降而來的、年輕得有些過分的欽差大臣,心中其實是存著疑慮和……一絲輕視的。

他見過太多京城來的“欽差”了。

要么是眼高于頂、只會指手畫腳的紈绔子弟;

要么是畏首畏尾、只求自保不求有功的官僚油子;

要么……就是像何正源那樣,打著“巡視”的旗號,實則來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

對于蘇文,孫承最初的判斷,可能更傾向于第二種或者……是朝廷丟出來平息民憤、早晚要被犧牲掉的“替罪羊”。

所以,他第一次與蘇文見面時,雖然表達了支持,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配合,以及對這位年輕人前途的悲觀。

然而!

接下來蘇文的一系列表現,卻徹底顛覆了孫承的認知!

這位年輕的文官,手段之狠辣,簡直不像個讀書人!殺起貪官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他的心思之縝密,又遠超那些只懂打打殺殺的武夫!整頓吏治,恩威并施,分化拉攏,一套組合拳下來,就把涼州官場收拾得服服帖帖!

更讓孫承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蘇文竟然還……懂軍事?!

那套“軍功兌換制度”,看似簡單,卻精準地抓住了底層士兵最渴望的東西,瞬間就點燃了整個軍營的士氣!效果比他苦口婆心說了十幾年都管用!

還有那些改良農具、凈水裝置……雖然看似是“奇技淫巧”,但卻實實在在地解決了軍營和災民營的燃眉之急!

這……這真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想出來的?!

孫承活了大半輩子,自認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像蘇文這樣……復雜而可怕的年輕人!

他身上,既有文人的智慧和謀略,又有武將的果決和殺氣!既懂得官場的游戲規則,又能跳出規則的束縛,直擊問題的本質!

最關鍵的是,孫承能從蘇文的言行舉止中,感受到一種……真心實意想要改變西境現狀、為百姓做點實事的決心!

這種決心,在這個早已被腐朽和絕望侵蝕的涼州,顯得如此……耀眼!

也讓這位同樣心懷不甘、卻又無力回天的老將軍,心中那早已冷卻的熱血,重新……燃燒了起來!

或許……

跟著這位年輕人干……

真的能……成事?!

抱著這樣的想法,孫承主動放下了自己總兵的架子,再次來到了蘇文的欽差行轅。

這一次,不再是禮節性的拜訪,而是……真正的交流和探討!

他將自己多年來鎮守西境的經驗、對北狄和周邊異族的了解、對涼州防務的擔憂、以及……對朝廷某些政策的不滿,都毫無保留地向蘇文傾訴。

蘇文也摒棄了欽差大臣的身份,以一個晚輩和同僚的姿態,認真傾聽,虛心請教,時不時地提出自己的疑問和看法。

兩人從涼州城的防御工事,談到西境山川地理;從北狄的戰術特點,談到起義軍的內部構成;從軍隊的訓練整編,談到未來的抗旱救災……

越談,孫承心中越是震驚!

蘇文雖然年輕,但其見識之廣博,思路之開闊,對問題本質把握之精準,簡直匪夷所思!

尤其是在軍事方面,蘇文提出的許多關于小股部隊襲擾、特種作戰(雖然沒用這個詞,但意思接近)、情報戰、心理戰等理念,更是讓孫承這位沙場老將都感到耳目一新,甚至……茅塞頓開!

這位蘇大人……絕不僅僅是懂軍事,他簡直是……精通!

他是從哪里學來這些東西的?!

難道……真的是天縱奇才?!

而蘇文,在與孫承的深入交流中,也獲益匪淺。

孫承豐富的實戰經驗和對西境地理、民情的深入了解,彌補了蘇文在這方面的不足,也讓他對后續的平叛和治理,有了更清晰、更具體的規劃。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推心置腹的交流,蘇文能明顯感覺到,孫承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從最初的疑慮、配合,轉變成了……真正的認可和……敬佩!

雖然兩人在某些具體的觀念上(比如對起義軍的處理方式,孫承更傾向于強硬鎮壓)仍然存在分歧。

但在**“穩定西境、改善民生、抵御外敵(如果北狄再犯的話)”**這個大方向上,他們……達成了高度的共識!

孫承甚至主動提出,愿意將自己麾下最精銳的三百親兵,交給蘇文調遣,協助他處理城內事務!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信號!

它意味著,涼州城的最高軍事長官,已經事實上,將指揮權交到了蘇文的手中!

軍政,開始真正走向合一!

雖然還沒有明確的上下級關系,但一種**“將帥齊心”**的默契和氛圍,已經悄然形成!

這對于蘇文徹底掌控涼州局勢,乃至未來平定整個西境,都具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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