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京營衛所,璞玉蒙塵
- 我教的學生都成了朝堂大佬
- 韓嶗山
- 2683字
- 2025-04-06 11:45:31
一連幾日,蘇文都在儀制清吏司那間破舊的公房里,與故紙堆為伴。
王主簿似乎是被上次蘇文那份“恰到好處”的條陳給噎了一下,雖然依舊沒什么好臉色,但也沒有再變本加厲地刁難。
只是每天都會布置下繁重的文書整理任務,企圖用這種方式將蘇文困死在案牘之中。
對此,蘇文并不在意。
他正好需要時間來熟悉這個世界,鞏固《養氣訣》的修煉,并仔細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同時,他也在利用職務之便,查閱各種禮部存檔的資料,盡可能多地了解大夏王朝的方方面面,尤其是關于軍制和京營的部分。
機會,往往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日午后,一份需要送往京營右哨所核對儀仗規制的公文,恰好落到了蘇文的手中。這本是趙吏分內之事,但他不知從哪聽說了右哨所那邊最近在嚴抓軍紀,怕惹麻煩,便借口肚子不適,將這差事推給了蘇文。
蘇文被悶在這里幾日,去去京營右所也不錯。
就不動聲色地接下了公文。
離開禮部衙門,蘇文按照記憶和打聽來的路線,一路向西城而去。
京營衛所駐扎在城郊,占地廣闊,營房連綿。
還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隱隱有操練的吶喊聲傳來。
門口守衛森嚴,蘇文亮明身份和公文,經過一番盤查,才被允許進入。
與禮部衙門的死氣沉沉不同,京營之中充滿了陽剛與活力。
校場之上,士兵們揮汗如雨,操練著隊列和搏殺技巧,刀槍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蘇文一邊走,一邊暗暗觀察。
這里的士兵,體格普遍比外面的人要強壯許多,眼神也更加悍勇。
根據公文指引,他需要找到右哨所負責軍械儀仗的李校尉。
正當他四處張望,尋找李校尉的營房時,一陣粗暴的喝罵聲和沉悶的擊打聲,從不遠處的偏僻演武場傳來,吸引了他的注意。
“廢物!蠢貨!連個馬步都扎不穩,還當什么兵!”
“老子讓你動了嗎?給老子站好了!”
“砰!”又是一記悶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痛哼。
蘇文眉頭一皺,循聲走了過去。
只見演武場邊緣,一個穿著隊正服飾、身材精瘦但眼神兇狠的軍官,正對著一個身材異常魁梧、如同鐵塔般的士兵拳打腳踢。
那士兵雙手抱頭,默默承受著毆打,脊背挺得筆直,牙關緊咬,愣是沒有發出一聲求饒。
蘇文的目光瞬間鎖定了被打的兵卒!
身材高大,猶如鐵塔。
此刻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帶著血跡,身上的粗布軍服也沾滿了塵土,顯得頗為狼狽。
但他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透著一股倔強和不屈。
“媽的!還敢瞪老子?”那隊正見他不服軟,更是怒火中燒,抬腳就要往他肚子上踹去。
蘇文眼神一冷,剛想出聲阻止,卻見那兵卒猛地一沉重心,硬生生用小臂格擋住了這一腳!
“咔嚓!”一聲輕微的骨裂聲響起(也可能是錯覺),隊正發出一聲痛呼,抱著腳跳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被打者卻仿佛沒事人一樣,依舊站在原地,目光沉靜地看著暴跳如雷的隊正。
好強的抗擊打能力!好驚人的力量!
蘇文心中贊嘆。這身體素質,簡直是天生的戰士!
就在這時,他心中一動,悄然動用了【洞察之眼】。
【叮!消耗教化點5點,探查目標:張鐵柱(京營右哨所步兵)】
【關鍵天賦:天生神力(高級)、銅皮鐵骨(中級)、忠誠不二(頂級)】
【當前能力值:政治(5/100)、武力(65/100,潛力巨大)、智謀(20/100)、忠誠度(對大夏王朝60,對個人暫無)】
【性格弱點:耿直木訥、易沖動、不懂變通】
【隱藏信息:出身北地邊軍遺孤,父母皆為抗擊蠻族犧牲(需更高權限解鎖詳情)】
頂級忠誠!高級神力!中級鐵骨!
蘇文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簡直是撿到寶了啊!
【忠誠不二(頂級)】!這意味著只要能獲得他的認可,張鐵柱將會是他最堅實可靠的盾牌和利劍!
而那驚人的武力潛力和邊軍遺孤的背景,更是充滿了故事性和可塑性!
只是……耿直木訥,不懂變通。
這既是優點,也是缺點。這樣的性格,在等級森嚴、人情復雜的軍營和官場中,注定會處處碰壁,被人欺負。
就像現在這樣。
璞玉蒙塵啊!
蘇文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惜才之情。
這樣的好苗子,絕不能埋沒在這里,被這些渣滓磋磨掉!
他,蘇文,要定了!
那隊正緩過勁來,惱羞成怒,抽出腰間的鞭子,就要往張鐵柱身上抽去:“反了你了!還敢還手!老子今天非打死你這……”
“住手!”
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隊正的暴行。
蘇文緩步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名隊正。
隊正一愣,看到蘇文身上的官袍,雖然品級不高,但終究是官,氣焰不由得收斂了幾分,色厲內荏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們軍營的事?”
張鐵柱也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向蘇文,黝黑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疑惑。
蘇文沒有理會隊正,而是將目光投向張鐵柱,微微頷首,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機會來了!
面對那色厲內荏的隊正,蘇文并未直接硬剛。
他現在身份低微,在軍營里強出頭并非明智之舉。
他只是亮出了手中的公文,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禮部儀制清吏司主事蘇文,奉命前來右哨所,尋找李校尉核對公文。不知這位軍爺可否行個方便,告知李校尉營房所在?”
他故意點出“李校尉”,暗示自己并非毫無門路。
那隊正一聽是找李校尉的,而且還是禮部來的官,氣焰頓時又矮了三分。
李校尉雖然官職不高,但在右哨所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實權人物,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隊正能隨意得罪的。
他悻悻地收起鞭子,不耐煩地指了個方向:“往前走,第三排左手邊那個最大的營房就是!哼!”
說完,狠狠瞪了張鐵柱一眼,撂下一句“待會兒再收拾你”,便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一場沖突,被蘇文輕描淡寫地化解。
張鐵柱看著隊正離去的背影,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黝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撿起地上的頭盔,準備離開。
“這位……壯士,請留步。”蘇文叫住了他。
張鐵柱轉過身,看向蘇文,眼中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惑,甕聲甕氣地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蘇文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顯得和善:“在下蘇文。剛才見壯士身手不凡,硬抗那隊正一腳竟似無礙,令人佩服。只是……壯士似乎受了些傷?”
他指了指張鐵柱嘴角的血跡和手臂上的淤青。
張鐵柱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搖搖頭:“小傷,不礙事。多謝大人關心。”語氣依舊疏離。
蘇文也不在意,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遞了過去:“這是在下隨身攜帶的跌打藥膏,效果尚可。壯士若不嫌棄,拿去涂抹一番,或許能好得快些。”
這藥膏,還是他穿越前原主備下的,品質一般,但此刻送出,卻是一份難得的善意。
張鐵柱看著那白玉般的瓷瓶,又看了看蘇文真誠的眼神,有些猶豫。他自小在軍營長大,見慣了冷漠和欺凌,很少有人會主動關心他。
遲疑片刻,他還是接過了藥瓶,悶聲道:“多謝大人。”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蘇文笑道,“壯士尊姓大名?不知在哪個營頭當差?”
“俺叫張鐵柱,在……步兵營三隊。”張鐵柱老實回答。
“張鐵柱……”蘇文點點頭,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好名字,如鐵似柱,堅不可摧。今日公務在身,不便多留。張壯士,后會有期。”
說完,蘇文拱了拱手,便轉身朝著李校尉的營房走去,沒有再多說什么。
過猶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