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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客棧風(fēng)云

“誰?”

外面的腳步仍然繼續(xù),好似沒有聽到這聲質(zhì)問。

“噔——噔——”

任安細細聽去,腳步聲氣穩(wěn)聲斷,間隔幾乎沒有誤差,多半是個高手。

不過,我避他鋒芒?

他深吸口氣,緩緩打開房門,望向聲音的來源。

輕聲道:“施主,你擾民了。”

在走廊的盡頭,一黑袍黑褲的男人站在陰影之中,頭戴斗笠,手提黑刀,衣衫無風(fēng)自動,看上去有些高人氣質(zhì)。

掛在走廊兩側(cè)的燭火忽明忽暗,燈火半打在他身上,隱約間只能看到一個下巴。

一個帶有胡茬的下巴。

那人緩緩抬頭,極有逼格的輕吟道。

“常玄十年年六月十六日夜。”

任安眉頭一皺。

常玄乃當(dāng)朝太上皇當(dāng)政時的年號,距今已有將近十年。

“施主什么意思?”

“看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的聲音滿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憂愁,帶著嘆息的腔調(diào),緩緩說道。

任安只覺得比他還能耍酷?

“施主若是找錯人,可以去別處看看。”

“我找的不是你,但我要殺的是你。”他又是一聲輕嘆。

豁然。

“颯——”

刀吟之聲炸起,燈火盡滅,狹窄的走廊里潑了一抹刀光,宛若月光。

任安瞳孔一縮,戒刀隨之出鞘。

“嗆啷——”

刀刃碰撞之際,金燦火星四濺,同時驚雷之音好似有形般往外推出。

被刀風(fēng)吹滅的燈火又被忽地亮起。

任安架刀橫立,手腕臂膀絲毫不動。

而那裝了半天的黑衣人,臂膀則是微微顫抖。

任安眉毛一挑,感覺著這對面賊人有些花架子,速度挺快,但刀太輕了。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也容不得他多做分析。

腰身驟然發(fā)力,僧袍炸起,單腳踹向那人臍下三寸位置。

那黑衣刀客狼狽的往后一退,額頭冷汗直流,瞧著剛剛差點斷子絕孫的一腳,罵道:

“好小子,這么下三濫?”

任安并未搭話,反而是緊盯著他身上黑袍,覺得有點眼熟。

于是問道:“你是何人?無冤無仇為何拔刀。”

剛剛動靜那么大,他不信沒人注意到,自己光明正大交錢住房,是正經(jīng)人,只要能拖到衙門或者城防軍來人查探,那就是贏。

“劍十三,殺你之人。”

劍十三也知道時間拖不得,腳下驟然發(fā)力,長刀直劈,同時另一只手在刀背下按。

剛剛交手一回合,他也知道那僧人力氣比他大得多,故用了招苗刀技法。

任安衣袍一震,也隨之沖去。

走廊大小只讓一人同行,狹路相逢,勇者勝!

“嗆啷——”

劍十三手中長刀被振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胸口大開。

他瞳孔一縮,自己雙手比不過單手?

不過多年練刀,這等情況也并非沒有見過,他腰腹發(fā)力,連著兩步后撤,躲開戒刀范圍。

隨后刀尖向人,同時后腳踏地,宛若一條筆直白線,朝著任安刺去。

動作一氣呵成,凌冽中帶著穩(wěn)健,速度極快。

面前勁風(fēng)驟起,隨后便是一道白練朝任安臉頰激來。

這人刀法比自己老辣!

任安腦中驚嘆一閃而過。

不過自己可并不只有刀!

任安體內(nèi)筋脈淌過真炁,將空氣當(dāng)作隔著的“山”,單手前拍,一道勁力沖體而出。

隔山打牛~小青特別版。

不過勁氣終究比不過肌肉帶動的長刀,在接觸刀尖之際,就被打破。

但刀速終究是降了下來!

任安等的就是現(xiàn)在,他迅速側(cè)身,差之毫厘的躲過尖芒。

劍十三眉目一凝,手臂肌肉札起,一轉(zhuǎn)刀身,刀勢不改,朝著任安躲避之處斬去。

但強行變招,動作自然會有些滯澀。

不過劍十三刀法渾圓大成,停頓最多只有幾毫秒,常人根本不能抓住機會,怕是只能再一次狼狽躲開。

只要自己一直保持著進攻,定能在其躲閃間抓住破綻,一刀斃命!

可惜任安不是常人,他眼眸緊盯著刀尖,抓住那一絲絲的停頓。

單手一探,拇指中指如同鐵鉗般收緊。

“啪——”

脆響后,二指如鐵鉗般捏握著刀背。

少林沾花指!

劍十三臉色忽地大變,抽刀要退。

但手臂動了動,這刀身像是被焊上了似的分毫不動。

‘抽不動?’

于是錯失了最佳躲避時機,身上也漏了個破綻。

任安抓準(zhǔn)機會,戒刀順勢橫劈,朝著黑衣人腦袋斬去。

“庚——”

不過中途出了差錯,走廊太窄,鈍頭刀尖劈入一側(cè)走廊墻壁。

他眉頭一挑,有些無奈于此地狹窄。

多年清修造就的超級智慧瘋狂運算,最后得出結(jié)論:快使用超級肌肉口牙!

于是力從地起,渾身筋骨發(fā)力。

呲!

木頭撕裂之聲響起。

下一瞬,客棧中就傳出一陣爆響。

轟——

半個墻壁直接被劈開。

滴答——

煙塵中,劍十三瞧著臉上的刀,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滑落,滴入地上碎木。

若不是他反應(yīng)及時,身形后仰,自己怕不是已經(jīng)被劈成劍六點五了。

他當(dāng)了二十年刀客,刀法精妙絕倫者見過,刀速快如閃電者也見過。

但他娘的一把算不上正經(jīng)殺人刀的戒刀能把整塊墻壁劈碎,還是第一次見。

“等等!”

眼瞧著那戒刀馬上向下劈來,他大喝一聲。

可戒刀沒有絲毫動搖,直直的劈去。

“嘩啦——”

他就地一滾,極限的躲過這一刀。

這蓄力極短的戒刀宛若開山巨斧,伴隨著“咔——”的一聲脆響,直接將腳下木板劈了條溝壑。

“喀喀喀——”

可憐的地板在挨了一刀之后,撐不住兩人重量,直接被壓出了個大洞。

任安也沒料想到客棧質(zhì)量那么差,稍微使點力氣,就給砍了個洞穿。

在半空中身形忽地有些不穩(wěn),連忙用出輕功,左腳踩右腳,向旁邊撤開。

劍十三也是急忙使用身法,躲了開來。

二人落在客棧兩側(cè),相對而立。

一人風(fēng)輕云淡,面不改色,一人狼狽如狗,冷汗直流。

“兩位,輕點打......這都成拆遷了。”

在柜臺瑟瑟發(fā)抖的小廝瞧著這江湖對決的場面,有些欲哭無淚。

那黑衣人打了就跑,自然犯不著賠償,可任安一直以真面示人,若是真把客棧拆成破爛,自己褲衩子撂出來都賠不起。

于是額頭朝著外面微微一撇,示意出去打。

刀客眼睛死死的盯著任安,緩緩點頭。

在走廊騰挪之地太過狹窄,他本以為這妖僧乃是內(nèi)家高手,想著趁其躲閃不及,迅速解決戰(zhàn)斗。

就是沒想到這和尚斯斯文文,筋骨如此之強,雖刀法粗糙,可耐不住力大磚飛,自己在里面和屁眼里塞燈泡——找屎,沒什么兩樣。

而到了曠闊之地,就是長刀的主場了!

想到這里,他不免輕哼起來。

帶著笑意,說道:“你筋骨不錯,可也僅限如此。”

見任安沒有回話,他也并不覺得尷尬,繼續(xù)說道:“我有一式道法,名為十三,狹窄之地施展不開,而如今,你可以見識見識了。”

任安眉頭一皺,沒想到這人還有道法。

不過,他并不慌張。

默默的走到客棧旁側(cè)的那個巷子,停在了一棵被風(fēng)兒吹著、搖晃著的樹木之下。

劍十三也站定腳跟,道:“十三乃是我自創(chuàng)道法,筋脈新開了十三條,還未有人在見識過這招后活下來過,此刀,看好了!”

他大喝一聲,筋肉炸起,周身氣浪奔涌

他眼睛通紅,臉色兇惡,宛若修羅。

“第一刀,斷斬!”

隨著一聲大喝,他腳下驟然發(fā)力,刀刃側(cè)劈,在半空中閃過極長的殘影,掛著風(fēng)卷殘云的氣浪,如同撕裂了空氣般斬來。

單是看著,就渾身毛骨悚然,自己在這一刀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

“不愧是道法。”

任安驚訝道,隨后捏著早已準(zhǔn)備好的簪子。

微微用炁激發(fā)。

然后。

劍十三被樹枝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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