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人，您的意思是？”路易安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他辛苦成為靈能者，到頭來也不過是上位者的‘血食’？

里維斯赤裸裸的當頭一問，直接讓路易安冷靜了。

試煉會不會失敗，失敗者又去哪里……等等這些問題，路易安，以及和路易安一起上船的人幾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或者說，被大家不自覺地刻意回避了。

他們只能看到成為第三階靈能者，實力會得到多大的提升；成為圣靈教祭司之后，地位會得到多大的提升……

就算是偶爾有人想到會失敗，但也不會覺得教中的試煉，會讓人丟掉性命。

畢竟，培養一個靈能者，消耗的資源還是不少的。

這是路易安的看法，也是大多數人的看法。

但是里維斯的話，卻把路易安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培養一個靈能者不容易，不能輕易死。但是如果是給上面的人做‘食物’呢？

這算不算死得其所？

起碼路易安是這樣認為那些成為‘血食’的罪人的。

但是現在輪到自己成為別人的食物了。

這巨大的落差，把他驚的一身冷汗，也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神圣的天主，被安拉教的真主，釘死在烏其拉莫斯山后，其留給教廷的血脈靈能道路隨之斷裂，雖然安拉真主在不久后也重傷身亡，”

“沒有了天主的指引，很長一段時間，教廷只能依靠天主留下的種種圣物來維持教中靈能者的實力，但是圣物實在是太少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直到15世紀末，教皇菲利克五世，親自上烏其拉莫斯山，收斂了天主的尸身。并以此，為教廷帶來了新的靈能道路！”

“天主已死，其靈仍在。就蘊藏在他依舊神圣的尸體中。”

“菲利克五世吞食了天主之心；三個紅衣大主教：西爾維斯特一世挖出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替換了天主之眼、馬爾塞魯斯砍下了自己的雙臂，換上了天主之手、圣優迪基安斷自己的雙腿，換上了天主之腿。”

“這也是我們圣靈教的四圣徒。”

“其他部分，則是由教廷挑選了一批罪大惡極之人，由他們承受，然后成為血食。”

“凡人自然是無法承受天主的身軀的，菲利克五世和三位紅衣大主教，沒過多久都離世了，但是他們留下的尸體，對我們普通人的排斥性小了一些。”

“并且這種排斥性，對于服用過血食的人來說，還會進一步減弱……”

“就這樣，當時圣靈教中，整整三代人，前仆后繼，才最終鑄就了現在的血肉道路。”

里維斯向路易安說著血肉道路的由來，這其實是圣靈教里面不成文的秘密，只有到了第三階，準備晉升第四階教士，也就是至少的是里維斯這樣的祭司才能知道。

在圣靈教的血肉道路里，前兩階可以通過服用血食來達到，而第三階，就必須要接受四階或之上的存在的血肉饋贈。

而第三階的祭司想要成為第四階的大祭司，就要親自嘗試容納一個類似的，先輩留下的器官！

里維斯當時知道的太遲了，在嘗試容納的時候沒有做好準備，失敗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也上了圣靈教的內部名單。

圣靈教可不是什么慈善組織，不要問圣靈教能為你做什么，要問你能為圣靈教做什么。

像里維斯這樣沖擊失敗的，算是潛力耗盡，前路無望。

很有可能在某個上位者需要的時候，就會讓里維斯奉獻自身！

是的，只要成為了血肉道路的靈能者，那么高階的靈能者，在受傷或者需要快速提升實力的時候，可以通過吞噬低階的靈能者來做到。

里維斯，在圣靈教中的處境，很危險！

所以他迫切需要做出成績來。

前段時間，他主動請纓，帶隊去非洲執行任務，但是運氣不好，失敗了。

現在算是變相被軟禁在了希望號上。

雖然經過了議會審議，任務失敗的罪不在他，但是也沒放他離開希望號。

他上面的大人物暗示他，要么就幫圣靈教好好培養幾個人才出來，要么就安心修煉，準備好在某個時候，為圣靈教貢獻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必須要好好挑上幾個好苗子，好好培養，讓上面的人看到他還有價值。

只不過一番挑選下來，稱得上好苗子，而且能到他手下的不多，也就路易安這個故人之子算是一個，以及意外之喜——唐泰。

不過路易安的性子還是有些急躁，像當年的他自己，因此他需要磨一磨路易安的脾氣。

唐泰的性格，其實更讓里維斯看重，在圣靈教現在的修煉環境下，不驕不躁、沉得住氣是非常重要的。

“血肉靈能，凝聚了教中圣賢的智慧和血肉。踏上血肉道路，就意味著要為圣靈教的崛起、教廷的復蘇奉獻全部……”

“你們的試煉，只不過祈求某個主教賜下他的血肉，讓你們的血肉得到升華，從而進入第三階。”

“但是想要主教憑白的付出他的血肉是不可能的。”

“大部分進入試煉的人，都是主教大人的養分，只有部分幸運兒，才能得到恩賜，成為第三階的靈能者。”

“所以，得到了主教血肉的人，就能成為第三階的靈能者嗎？”

里維斯說的這些，路易安還是第一次聽到，但他還是抓住了重點。

“不一定，得到了血肉，也可能因為排異反應而死去。你想清楚了，還一定要報名選拔嗎？”

“路易安，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我可以讓你選一次，你可以選擇下船，一輩子就當一個二階靈能者，在陸地上，也能體面安穩地度過一生。”

“你去找唐泰吧，自己也好好想想。”

說完，里維斯就示意他離開。

關于路易安有得選的話，自然是里維斯騙他的。

只要踏上了血肉道路，那這條命就是圣靈教的了，里維斯沒得選，路易安更不可能有。

就好像里維斯試探唐泰，說唐泰可以選擇退出一樣。

他只不過是在考驗兩人，只有心智足夠堅定，通過了要不要放棄的考驗，才有接下來大力培養的價值。

當然，無論是唐泰還是路易安，如果真的選擇了放棄，那么下船，肯定是不可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