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底蘊太過深厚。”

陳峰暗暗叫苦。

周圍都水流成河了，還是澆不滅不斷滋生的血火，就連本來清明的眼眸之中，都多了一份火氣。

他現在只想找人干一架。

無論男女。

丟下水桶，腳步重踏泥濘的地面，踏出一個深坑，好似還殘存著某種勁氣，以至泥水遲遲不回流。

吱呀。

里屋老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

“月娘？”

陳峰露著上身，輕輕喚了聲。

尋思著不醒就罷，他不是那般偷襲之人，大不了繼續回去澆水。

“嗯~”

沈月娘彎彎的睫毛顫了顫，等反應過來誰在叫她，睜開還有些朦朧的杏眼，看到陳峰氣喘如牛的模樣，登時就清醒了：

“哥兒？哥兒！你沒事吧？”

“我怎么就睡著了……”

趁著月光算明亮，就要去點燃油燈，不過卻被一具入懷的火熱身軀阻止了。

“唔。”

沈月娘身子都要酥了，由驚慌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

略顯沙啞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娘幫我疏通一番氣血，練功出了岔子，難受的緊。”

“嗯！”

沈月娘頓時明白過來，雖然羞澀的緊，不過還是對自家男人身體的擔憂多一些，吐氣如蘭道：“哥兒，我來……”

家里有月娘閑時自制的松脂花沫不僅刷牙刷的干凈，還有股十分好聞的清香。

陳峰頓時忍不住狠狠的吻了上去。

屋外月光灑落。

似乎有絕美女子借著皎白月光淺吟低唱，讓人難以自禁。

許久之后，那歌聲多了一絲磁性似乎有些沙啞，而后緩緩沉寂下去。

……

天色大亮。

已過了辰時。

沈月娘沉沉睡著，嫩白的臉蛋帶著一抹甜甜的柔情蜜意，微蹙的額頭示意她有些許的不耐受。

“月娘，找一個人伺候你我都覺得委屈了你。”

陳峰倒是精神抖擻，手里捧著小西瓜揉來揉去，好似在確認保不保熟，臉上帶著一絲慚愧。

日后定要集齊三妻四妾五姨娘，六側七婢八通房……最主要是為了伺候月娘。

他就是這個意思。

“趙媽。”

走出門，見趙高氏在廚房忙活，陳峰打了個招呼。

“東家。”趙高氏臉上一紅。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這般驚天動地的動靜，原以為，原以為就那么十五六下……

這位英武的東家可算是叫她開了眼。

“趙媽待會蒸個雞蛋羹，等月娘醒了叫她吃。”

“誒，記得了。”

陳峰吃了五六個黃面饅頭，半盤腌菜跟大半鍋昨日剩下的肉湯炒臘肉。

軍堡里除了百戶以上的武官家庭，其余家里都是兩餐，但陳峰昨日便交代了，家中早中晚三餐。

且餐餐帶肉，他需吃五個人的分量。

不過這么個吃法，韓家兄弟賠的那些糧食，最多個把月就吃干凈了。

“得賺錢了。”

陳峰若有所思，后天便是敕神祭，他今天準備待會到湯百戶那里練刀，看有無需提前準備的事。

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爆一爆銀子。

無論是練武所需，還是吃穿用度，樣樣離不開錢。

況且他家中早就無田地，以往都是靠陳老娘做力氣活，手工活才給他拉扯大，然后就是吃月俸。

后來月俸都不發了，陳峰就去打獵，雖然軍堡里鐵制弓箭卡的嚴，主要是怕軍戶報復武官，但一些捕具還是有的。

甚至有些獵戶自制木頭箭，或者像原來的陳峰那般，自制彈弓平日里打些鳥兒，野雞野兔不在話下。

吃的也算有些油水。

“要回土地也無用，待到來年驚蟄，武朝又要收縮邊境了。”

陳峰將癟癟的蛇皮袋折疊好塞進胸兜，自從不發月俸，軍戶對大武朝堂那叫一個評頭論足。

上至乾圣帝，下至邊境小吏，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扒的清清楚楚，往日的禁忌名諱，隨著發不出錢，還加重賦稅，倒是讓軍戶們百無禁忌了。

連原主這個沉默寡言的，都知道大武朝堂那叫一個眾正盈朝啊。

文官一家獨大，向來都是秉持著：我大武乃天朝上國，讓給夷人一些土地又何妨的想法，而且也真是這么做的。

格外的闊氣。

都該殺！

陳峰暗罵一句，胸中郁氣不平。

路角有個兩個漢子扛著糧，笑的十分暢快，眼神不經意瞥過來頓時臉色大變，遠遠的賠笑兩聲，立刻腳底抹油跑了。

“韓家兄弟。”

陳峰眼里的期待慢慢消失，幽幽一嘆。

倒是來個人惹惹我啊。

我很好惹的。

韓家兄弟這么低頭做人，事也辦的敞亮，他都沒道理再去韓家找事。

軍堡十個百戶區，每個百戶區里都有一百多家住戶看似不多，但因耕田隔的都有些遠。

陳家院子周圍的耕田，早就姓了劉，成了劉百戶家的每年耕季，都有軍戶過來打理，跟陳家徹底沒了關系。

可見土地兼并多嚴重。

途徑校場。

另一個百戶正帶麾下軍戶團練，軍堡之中，團練每半個月一次，十位百戶都是錯開時間的。

畢竟軍堡需要運作。

不可能實現大規模團練。

很快。

一座二進宅子映入眼簾。

湯家幾位老媽媽正在水渠里清洗著衣物，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與冷清的軍眷區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他來了，見過他的劉媽頓時眼前一亮，笑著招呼道：

“喲，陳大人來了，昨個你沒來，可把我們家二小姐的眼都要望穿嘞。”

“劉媽說笑了。”

陳峰無奈應付兩句，問道：“湯百戶可在家中？”

“老爺在呢，說你來了直接進去就行。”劉媽笑呵呵的褶子都出來了，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

其余幾位老媽媽也說說笑笑來搭腔調侃。

“多謝劉媽。”

陳峰有些招架不住，連忙走進湯家宅子。

迎面便看到湯百戶在廂房出來，見他眼前一亮，又不動聲色道：

“你來了。”

“來了。”

陳峰敏銳察覺到眼前湯百戶十分不對勁，雖然七八分相像，可無論氣息，聲音，還是體態身高都不盡相同。

稍加思索，他驟然臉色大變。

莫非……

這群該死的邪徒！

陳峰悍然出手，身形快如閃電，含怒抓住臉皮。

撕拉！

露出里面被嚇得呆滯的真面目。

“瑤兒？”陳峰驚疑不定。

“賢侄且慢！”

就在這時，另一進院子里屋的湯百戶快步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

正是湯瑤瑤。

那這是？

陳峰看著手中的‘湯瑤瑤’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