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們這次要去的乾鼎國,其最南邊,便是化雨劍宗的地盤,而那名叛徒的氣息在這里暴露過一次,后面就再也沒消息了,若真的是被化雨劍宗的人抓住,那就麻煩了。”
提起化雨劍宗,奇鴉便有些氣悶:
“這破劍宗,老是和我們噬魂宗過不去,大黎國的正道宗門,對我們偶爾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乾鼎國的化雨劍宗,見到我們和打了雞血似的,不知道有多大仇。”
這也是為什么,噬魂宗總是把大黎當(dāng)作一塊肥肉,肆意的侵害和蠶食,不過卻很少去騷擾乾鼎國,更很少去招惹炎蒼。
不去招惹炎蒼,那是因為炎蒼國實(shí)力太強(qiáng),噬魂宗偶爾搞點(diǎn)偷襲,劫掠一番,若真是對抗上舉國之力的炎蒼,包括其背后那么多正道宗門,那顯然是自取滅亡。
至于不去騷擾相對來說較為弱小的乾鼎國,便是因為那里有不怕死的化雨劍宗。
化雨劍宗剛好坐落在乾鼎國的最南邊,噬魂宗的人想要滲透進(jìn)乾鼎國,必然繞不開這尊攔路虎。
其他正道宗門,對于噬魂宗的態(tài)度,非常的微妙,有時會放任他們進(jìn)來屠戮村鎮(zhèn),有時會主動追到噬魂宗附近剿殺。
大體原因不用多說,畢竟沒有邪魔外道,哪來的正道呢?
這幫正道宗門一方面要維護(hù)自己的利益,也要向世人展示正道的偉岸與正氣。
不過基本上,不會對噬魂宗的人展開自殺式的襲擊。
可化雨劍宗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nèi)羰前l(fā)現(xiàn)噬魂宗的弟子,即便追逐千里,也要將其擊斃,完全就是一群瘋子。
陸溫聽完了奇鴉的講解,對化雨劍宗危險性有了一定了解,不禁有些好奇:
“這化雨劍宗和我們噬魂宗,有什么過節(jié)嗎?”
奇鴉想了想,有些憤憤不平的回答:
“倒也沒什么太大過節(jié),只是我們宗主年輕的時候,在外游歷,恰好遇到化雨劍宗的宗主夫人,見她傾國傾城,怕她在外面危險,便邀請她來噬魂宗坐了幾天,以禮相待。”
“后面見她懷有身孕,不方便待在這里,便又給送了回去,誰知道,那位夫人回去后想不開,居然上吊了,那你說,我們好心好意送她回去,她自己死了,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聽完這一段三觀稀碎的發(fā)言,陸溫默默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噬魂宗出來的人,隨便幾句不以為意的話,便是驚世駭俗罪孽滔天的惡行。
偏偏本身還不覺得,且自我感覺良好。
難怪天天在外面被化雨劍宗的弟子追著砍,那真是一點(diǎn)都不冤枉啊。
如此世仇,堪稱是整個宗門的恥辱,若是化雨劍宗的人能輕易放下這段仇恨,估計正邪兩道都看不起他們。
“這次去乾鼎國,恐怕得萬分小心才行,沾染上這些瘋子,就麻煩了。”
陸溫不由的在心中道。
他倒沒有后悔加入魔門,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
一來呢,從頭到尾,他就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若是不加入噬魂宗,不成為噬魂宗的弟子,當(dāng)初已經(jīng)死在那個腥臭暗無天日的黑風(fēng)谷了。
二來呢,雖然他不喜亂殺無辜,但是也不喜歡正道宗門里的各種道德束縛,那些條條框框和嚴(yán)苛立法,更是不適合他,自認(rèn)為修行本就該是隨心所欲。
奇鴉見陸溫許久不說話,不禁提醒道:
“這次行程,十分兇險,之前主人給你的《歸魂魔風(fēng)掌》,你可別忘記修煉,到時候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就跑……不過你最好別連累上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陸溫呵呵一笑,
他很想說,《歸魂魔風(fēng)掌》已經(jīng)圓滿了,你就莫操這個閑心了。
陸溫拉上車簾,退回車廂,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
乾鼎國,南邊,岳城外。
一處茶攤甚是熱鬧,砍柴的樵夫,正一只腳踩在椅子上,同小二談?wù)撋嚼锏钠媛劇?
有的賣貨郎,擺出五花八門的物件,胭脂水粉,玩具糖塊,應(yīng)有盡有,一邊喝著茶,一邊做生意。
幾個力夫,不知道從哪里剛干完活回來,卷起沾染泥濘的褲腳,一人一碗最便宜的高碎茶,時而氣派的對著田稅國事高談闊論,時而瞇眼淫淫的討論著城里哪條巷子里的娘子炕軟。
更有一白面小生,手捧著一卷書,一邊念書,一邊在旁邊書童的伺候下,吃茶點(diǎn)喝著茶,十分愜意,只是時不時向一旁的幾個力夫投去嫌棄的眼神,大抵是覺得他們太粗鄙吵鬧。
掌柜用泡在熱水里的抹布擦了擦手,看著熱鬧的茶攤,倒是有些奇怪:
“怪了,今天天氣不大,這么這多人來喝茶?”
不多時,一個瞎了眼的算命先生,牽著一條黃狗,顫顫巍巍的來到茶攤。
那樵夫扣著褲襠,來到算命先生面前,扔了兩塊銅板,靦腆羞澀的問道:
“老先生,我這么大還沒成親,你說我姻緣在何方啊?”
算命先生問了他的生辰八字,口中念念有詞,掐指一算,直接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日落二十里,尋酒香之地。”
樵夫似乎沒聽懂。
身旁幾個力夫則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中一人道:
“哈哈哈,砍柴的,往西走二十里,那不就是岳城么,尋酒香,你的有緣人莫不是煙花柳巷地的?”
樵夫當(dāng)即轉(zhuǎn)頭,罵道:
“你這廝,有酒香的地方就不能是飯莊嗎!”
茶攤的掌柜看著茶客們爭吵,只是笑著搖搖頭,回頭對小二吩咐:
“你趕緊去多燒兩壺水,今天生意不錯,怕不夠賣,到時候茶點(diǎn)若是賣光了,你明日記得去城里多買點(diǎn)回來。”
他吩咐完小二,扭頭便去茶攤背后的茅房解手。
等他回來的時候,原本熱熱鬧鬧的茶攤,卻只剩下三兩人,甚至小二還趴在桌上昏睡。
他連忙將人晃醒,斥責(zé)道:
“怎么回事,我一會兒不在的功夫,你就眼睜睜看著客人跑光了?大白天誰讓你在這里睡覺的,工錢不想要了?”
小二甚至委屈,他剛才添柴燒上水,只是回這里坐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何就眼皮打架,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