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精瘦男子取出一張符箓,念念有詞后,符箓自燃的瞬間,一股帶著尸氣的白霧從兩具傀儡身上散發出來,很快便籠罩了整個院落。
視線受阻。
陸溫一劍斬出,劍刃上的火光撕開薄霧,兩具傀儡卻是從一左一右襲來。
陸溫旋身避開橫掃而來的鐵臂,劍刃擦著傀儡脖頸劃過,竟迸出火星。
皮膚破開的瞬間,腐臭的腥氣撲面,他后仰避開噴濺的毒液,青磚地面頓時騰起白煙。
陸溫足尖點著傀儡肩膀翻身,劍光如瀑瀉下,火焰攀上傀儡鐵青的面龐。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白霧中傳出陸溫的聲音。
精瘦男修頓時一愣,只因為他感受不到陸溫的位置了。
當他再次捕捉到陸溫的方位時,整個人頓時緊繃,僵硬在原地。
白霧當即散去。
只見陸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精瘦男修的身后,手中的劍刃正搭在他的肩膀上,只需要輕輕動一下,其腦袋就會被削掉。
這就是傀儡師被近身的后果,一味的操縱傀儡,不經意間,便會將自己最大的破綻暴露出來。
“東西交出來吧。”
既然勝負已分,陸溫也懶得同他廢話。
剛才他與傀儡周旋那么久,是想熟悉一下傀儡的作戰方式,否則一個呼吸便能將這精瘦男修拿下。
“師弟,師兄就是給你開個玩笑。”
精瘦男修生怕陸溫頭腦一熱給他剁了,趕忙提醒,連忙掏出玉牌將其歸還給陸溫。
此時,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趙無極,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人家剛進內門就被分配到玄階院,能是一般人物?就這你還敢去敲詐,真是不要命了。”
陸溫尋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武服的魁梧漢子靠在門口,嘴里還叼著一根草,看上去十分潦草。
他吐掉嘴里的野草,徑直走了過來。
只見漢子走上前,一把抓住趙無極的肩膀,手間發力,頓時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后像是拎小雞似的,將他扔出了院外。
隨后又朝陸溫拱手抱拳:
“在下紀鳴易,二長老的門生,聽聞道兄是個難得一遇的天驕,特地過來討教一下。”
又來一個踢館的?
陸溫微微皺眉。
怎么剛進內門,路都還沒有認完就一堆麻煩事……還有,他只是在弟子大比里多殺了幾個人,怎么消息傳得這么快?
陸溫并不是一個好戰的人,所以直接搖搖頭,委婉拒絕:
“紀兄,很抱歉,在下并非是什么天驕,還請回吧。”
紀鳴易像是聽不見陸溫說的話一樣,繼續道:
“在下是玉液圓滿,和道兄切磋自然有些不公平,不知道兄什么境界,我可將境界壓制下來,我們再切磋。”
如此年紀,便能達到玉液圓滿,資質也是非比尋常。
見對方如此執著。
陸溫這一次是逃不過去了,無奈嘆了一口氣:
“玉液中期。”
他倒是沒真的將自己的玉液后期的境界全部爆出來,雖然不影響什么,但是這是一種習慣問題。
就在此時,被扔出院子的趙無極,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捂著負傷的肩膀,很不理解的看向紀鳴易:
“師兄,這人什么資質啊,怎么還值得你親自上門討教?”
紀鳴易回頭看向趙無極,眼神嫌棄:“蠢貨,你在人家手里一招都過不了,還看不明白么?”
趙無極被罵得臉漲紅。
隨即又聽見紀鳴易說:“他在血池里呆了七個半時辰。”
此話一出。
趙無極原本臉上的羞憤頓時消散,繼而變成了一種震驚,嘴巴張得老大:
“那豈、豈不是和紀師兄……”
再次看向陸溫時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紀鳴易對陸溫說道:
“那我就將境界壓制到玉液中期,這樣就公平一些了。”
陸溫默默將境界壓低到玉液中期,畢竟他也不是喜歡占便宜的人,卻見對方兩手空空,隨即問道:
“你就這么赤手空拳?”
紀鳴易點了點頭,他見陸溫準備將劍歸鞘,立馬道:
“不用,你隨意就好。”
“你不是說要公平么。”
陸溫將長劍歸鞘,并收進了儲物法寶內。
“可以開始了?”
“可以。”
話音剛落,那紀鳴易的身影便化作一團黑影,朝著陸溫襲來。
一拳直接朝陸溫的面門轟來。
然而卻擊中一團虛影。
地面上的青石磚不斷碎裂,煙塵彌漫開來,只見兩道黑影纏斗在一起,難舍難分。
雖然事先并未說,但兩人幾乎是回歸了最原始的武斗,幾乎沒有使用任何神通。
直到一個身影狼狽退后,好不容易才站穩并沒有跌倒。
一旁觀戰的趙無極看見在原地站定的居然是陸溫,眼睛瞪大像是銅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陸溫看著紀鳴易:“你輸了。”
紀鳴易擦掉嘴角的鮮血,忍住胸腹上的疼痛:
“我沒有!”
言罷,猶如一只不屈的猛虎,再度朝陸溫撲殺過去。
然而這一切。
陸溫卻并沒有手下留情。
紀鳴易的身形猶如一只斷線的風箏,直接倒飛出去,直到砸中紅墻才停下,落地后又是震得煙塵四起。
趙無極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難以想象能完虐的自己的師兄,居然連在陸溫這里幾招都堅持不下來。
那剛才陸溫和他對打的時候,又是放了多少的水?
等紀鳴易再度爬起來的時候,兩只手卻像是無精打采一般,耷拉在身側。
陸溫為了防止他不死心,直接給他的兩只手卸了。
紀鳴易看著毫發無損的陸溫,眼中神色十分復雜,心中更是激起了千層浪。
在剛才的交戰中,他完全可以感受到,自己根本不是陸溫的對手。
至于這個差距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作為一名玉液圓滿的修士,紀鳴易是有信心碾壓陸溫的,可若是同境界交手,他卻完全不是陸溫的對手。
或許可以通過各種武技和神通來彌補,可是這也改不了他的基礎不如陸溫的事實。
此時紀鳴易雖然心里十分不甘,但還是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深深的沉了一口氣,隨后對陸溫輕點頭:“多謝道兄,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找你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