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譽身著小廝服飾,懷揣著特制的毒酒踏入芳羽樓。樓內(nèi)絲竹聲聲,脂粉香氣與熏香混雜在一起。她悄然進去頂樓,穿過回廊,來到馬遠(yuǎn)卿所在的雅閣。
“喲,這新來的小廝倒是眼生。”雅閣外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經(jīng)過瞥了林譽一眼。
林譽趕忙低頭,賠笑道:“姑娘,這是醉仙樓新釀的美酒,專門給馬大人送來嘗嘗鮮。”
馬遠(yuǎn)卿半躺在榻上,面色蒼白,眼下烏青,顯然正在吸食寒石散。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林譽把酒呈上。林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將酒壺放在桌上,趁著倒酒的間隙,把藏在袖口的毒藥快速溶入酒中。
“大人,醉仙樓新釀的美酒,請。”林譽遞上酒杯,垂眸斂去眼中恨意,轉(zhuǎn)身退去。馬遠(yuǎn)卿端起酒杯,輕嗅了嗅,仰頭一飲而盡。
“今日這酒不錯,這京中也就芳羽樓的酒最是好喝。”碧云連忙上前斟酒,馬遠(yuǎn)卿拿起寒石散就著美酒服下。此時的碧云竭力隱藏著自己的存在,試圖躲掉來自馬遠(yuǎn)卿的毒打。可惜雅閣里就他們二人,寒石散此時藥效已發(fā),馬遠(yuǎn)卿兩眼不自覺的翻動喉嚨里發(fā)出叩叩的聲音,儼然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他的手悄然攀上碧云的脖子,突然發(fā)力死死的掐住碧云全然不顧因為碧云突然窒息而掙扎,他兀的松手,拿到一邊的花瓶開始四處打砸。碧云癱倒在地上忍者喉間劇痛大口大口的呼吸,眼鏡確緊緊的盯著馬遠(yuǎn)卿,她迫不及待的想看著馬遠(yuǎn)卿這個老匹夫的死亡,她等太久了,不想錯過這個賤人死亡時的任何一個表情。
終于,她在馬遠(yuǎn)卿的臉上看到了惶恐,看到了瀕死前的掙扎,馬遠(yuǎn)卿的手腳因為毒發(fā)而開始不自覺的抽動,眼前一陣陣眩暈只覺世界顛倒,喉嚨里似是有千萬只螞蟻啃食,他想呼喊侍衛(wèi),卻是一個字也無法吐出,眼鼻開始滲出絲絲血跡,倒在地上在也沒有聲響。碧云連忙馬上,向他的頸脖處探去,已然沒有氣息。她連滾帶爬的跑到門前,向著外面的侍衛(wèi)呼喊“大人,吸食過多寒石散昏死過去了,快快去喊醫(yī)師來,快啊!”醫(yī)師匆匆趕來后也是被嚇得不輕,任誰晚上上班攪到這種糟心事中也是心情煩悶,精神惶恐。
“通知掌柜的,封鎖芳羽樓,所有人不得進出,凡事形跡可疑之人都給我?guī)怼!闭f這話的是馬遠(yuǎn)卿身邊親信,此人最是難纏心細(xì)如發(fā),如若碧云在他面前漏出馬腳怕是危險。
不過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長來的姑娘除了鬼什么沒見過,可是一點不怵這位耿侍衛(wèi),三言兩語說的滴水不漏,抓不出一點錯漏。一番盤問皆無所獲,耿侍衛(wèi)只能作罷。如今朝廷對寒石散可是明令禁止,而馬遠(yuǎn)卿做為朝廷命官竟然在芳羽樓里吸食寒石散過量而亡,朝堂對此議論紛紛皇帝對此頗為不滿,這案件無論有沒有人做過手腳,也是相當(dāng)棘手,誰也不愿繼續(xù)查這燙手山芋,草草結(jié)案。馬家遭此一事,也是一蹶不振,在無往日風(fēng)光。
在馬遠(yuǎn)卿死后第二天,尸體還停在馬家城外修肆的寺廟時,林譽喬裝打扮進了寺廟買通了寺廟的和尚帶她來到停放馬遠(yuǎn)卿棺材的地方。她趁和尚離去的功夫向棺材中的人島上一身化尸水,稀釋后的化尸水需要一天半才會起效,她就是算準(zhǔn)了時間,明日馬遠(yuǎn)卿下葬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會看到馬遠(yuǎn)卿一點點化為烏有。她要馬遠(yuǎn)卿死都不得安生,要給馬家一個慘痛的教訓(xùn)。
回到道觀的林譽面上云淡風(fēng)輕,甚至還從外面琴行買了本琴譜練練,晨練都比從前刻苦許多,午時還要去菜園齋菜,連著幾天炒菜都哼著小曲。寶珠對此倒是喜聞樂見
“這才對嘛,這兩天終于不掛著苦瓜臉了,漂亮的臉蛋就該這樣用,你這幾日也無事不如陪我去逛街吧”“好”
自從林家出事,林譽便改了性,寡言少語,寶珠只覺心疼。“林譽,你能不能”“不能”寶珠話未說完便被打斷心中不由得惱火“沒說完吶,林譽你果然變心了,從前我說什么你都附和,如今連挺都不聽了。我不管你在這樣不理你了”說罷便詳裝生氣偏過頭不看林譽。林譽深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抬個屁股我就看出來了,不能就是不能,寶珠,你信我,我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我最聰明了寶珠,你信我”聽著林譽誠懇的言語,寶珠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你個沒良心的,王爺是那么好殺的嘛?一個馬遠(yuǎn)卿你殺了也無人追究可他是沐王爺,沐王府上下戒備森嚴(yán),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辦,清明燒紙錢如何同你娘說。”“那正好,給我也捎帶著,要是真走了,你多燒點,我在地下保佑你。”聽著林譽戲謔的話語寶珠聽的無所適從“算了,我跟你這亡命徒說什么,偷得一日算一日,你現(xiàn)在同我出門逛一逛吧。”
翠寶閣內(nèi)寶珠牽著林譽的手慢悠悠的晃啊晃,林譽瞧著,面前擺的各種新鮮的小玩意寶珠一個也不看,眼睛不住的亂瞟心思就不在這珠寶上。拽了拽寶珠衣袖也不見反應(yīng),便悄悄靠近寶珠耳朵旁說到“他來了。”“哪呢,哪呢”寶珠興奮回頭喊著只見林譽嘴角未收回的笑意便知道又被騙了。“唉,我說你不地道,下次再也不帶你來。”“是嘛,那你想帶誰,要等的那個人嘛。”寶珠雙手一背,故作玄虛到“這你就猜不到了吧,既然你想知道本小姐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又是一陣故作玄虛的清清嗓子“我呀前幾天認(rèn)識了一位高人,說是會看風(fēng)水會替人化解心中欲望,還會算命呢,我呀今日請他到這里給我見面,讓她給我算算我在哪里開鋪子風(fēng)水最好。”聽著寶珠的言語林譽不禁扶額哭笑道“你又從哪里認(rèn)識的江湖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