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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意外變化欸。”

小町的語氣里難得出現了一絲驚詫與遺憾。

“游戲到這里已經壞檔了，這個BOSS根本不是哥哥現階段可以攻略的，放棄好了，之后自然會有別人來處理的。”

比企谷盯著電腦屏幕里的諾頓久久沉默，忽然開口。

“不是說沒有退路了嗎，為什么現在又可以放棄了？”

“因為你是我哥哥啊。”小町歪著腦袋，“妹妹對哥哥有特別優待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諾頓現在只是一條瘋狗，想在死前拖著其他人下水，那哥哥就沒必要繼續戰斗下去了，即使解鎖七宗罪也不見得能夠殺死變化成煉金生命的諾頓。”

小町把面具扣在臉上，面具從原本的龍形儺面變化成青銅假面。

“老唐再也回不來了是嗎。”

一直以來都在主動避開的問題。

“唐一直都在啊，他是諾頓的一部分，如今諾頓蘇醒，他也融入其中。”小町如實回答。

“那我是幻影嗎。”比企谷八幡疲憊的對自己妹妹說，“我指的不是我這個概念，而是指比企谷八幡。”

這是早就該思考并且詢問的問題，但比企谷八幡一直拖延到今天。

自己到底有什么資格和龍王級的存在廝殺了，又為什么可以在兩個世界之間來回穿梭。

不愿意面對不代表不清楚，只是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揭破，就再也沒辦法回到曾經了。

就好像他在初中時候的表白一樣，有些妄想只要不說出口就什么事也不會發生，不會遭遇嘲笑與失敗，也不用擔憂結果與未來。

當然可以逃避，就好比自己可以放棄攻略這次副本，卡塞爾的青銅計劃就會失敗，雖然不清楚小町口中的“處理”究竟是什么樣的，但是這樣的存在一旦回到地上勢必要掀起腥風血雨。

你當然可以用“路明非”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這種理由來推脫，卡塞爾那邊死多少人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但你很清楚，那只是借口罷了。

“有些東西我現在沒辦法告訴哥哥呢，我能透露的暫時就只有兩個世界都是真的這件事情。”

小町悲傷的搖了搖頭，主動避開兄長的目光，往日里俏皮的妹妹在這時也收起玩鬧嘴臉，就像是做壞事被自己哥哥抓到一樣不敢與其對視。

真令人感慨，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對我撒謊，我知道你很想把所有東西都告訴我，我能感受到你真的就是我的妹妹并且愛護著我。

我還知道，現在我是“主角”。

但這一切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老唐沒有消失，也就是自己和老唐做朋友的那段記憶諾頓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揚言要開著灰狗帶自己周游美國的朋友現在不見了。

真對不起，殺死了你的弟弟。

“其實我已經知道使用七宗罪的條件是什么了，只是因為害怕一直故意沒有行動。”

比企谷八幡坦言，像是接受了某種沉重的事物，只是那對原本頹疲的金色眼眸里又多了什么東西。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

“你說過，只有在我死到最后一條命的時候才能揭曉答案，而死亡的次數越多，角色的強度提升就越大，同時你還告訴我，一旦通關失敗，真正的game over就會降臨。”

“我與屏幕里的角色是綁定的，死亡輪回就是加深綁定聯系的過程，而實際上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進行加速，只是你為了減少我的危險所以故意沒有告訴我。”

“真身上陣，重新回到路明非的世界。”

小町有些無奈的發出嘆息，她取下臉上的青銅假面，眼神幽怨。

“哥哥要是笨一點就好了，真是的，既然知道妹妹的心思那就不要戳破啊，明明哥哥也看到游戲里角色是如何慘死的了吧。”

“小町會幫我的對嗎，作弊口令肯定不止一個，只是有代價而已。”

“我不想要哥哥支付代價。”

小町撲進比企谷八幡懷里撒嬌，聲音顫抖。

“但我也不會拒絕哥哥，只是代價是要收取哥哥四分之一的生命，當所有的生命都被收走的時候，哥哥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我只要不用最后一次就好了。”比企谷八幡撫摸著妹妹的腦袋。

我還有話想對老唐說。

“Красотаспасетмир，美能拯救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癡》，只要哥哥念出這句口令，就能獲得改變一切的能力。”小町將摘下的面具帶到八幡臉上，“就像是開了無敵指令一樣。”

“路明非”閉上了眼。

【比企谷】睜開了眼。

“Красотаспасетмир。”

【比企谷八幡做出決定性舉措。】

【比企谷八幡完成特殊式補全。】

倘若比企谷八幡現在還在電腦桌前，他就能看到屏幕里的玩家角色獲得爆炸性的強化提升，所有的屬性數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直到變成【？？？】

原本是路明非模樣的面孔也變成了比企谷八幡自己的樣子，龍的鱗甲在他的身上生長，那雙咸魚一般的眼睛完成蛻變，變成如死神般令人感到寂靜的眼眸。

七宗罪的兵器匣從游戲背包中取出，按隨著按鍵按下，清悅的聲音在水中彈起，七把不同的武器呈扇面展現。

漢劍、太刀、斬馬刀、武士刀、克雷默長劍、亞特坎長刀、肋差，分別對應從傲慢到色欲七種罪孽，既是用于審判世人的兵器，也是足以斬殺神靈的刀劍！

只有比企谷八幡才能看見的小町以幻影的形式游弋在他的身邊。

“哥哥，諾頓是暴怒的龍王，就用暴怒審判祂的罪孽。”

身體呈現出金屬美感的諾頓只是用飽含殺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殺弟仇敵，鎏金色的火紋在麟甲銅鐵鑄造出的外殼身軀上流動，熔金瞳孔散發出皇帝威嚴。

“終于舍得出來了嗎，而且還想用我鍛造的七宗罪殺死我。”

諾頓語氣嘲諷，湛盧、巨闕、勝邪、魚腸、純鈞五把名劍再一次在天地為爐的領域中淬煉而出。

浩大的青銅城廢墟在君王的意志下重新鍛造成一處只用于廝殺的角斗場，沒有出口，唯有勝利者能撕破囚籠，離開此處。

“抱歉。”比企谷語氣哀傷，在停頓片刻后認真說道，“有一個事情瞞了你很久。我不是路明非，我是比企谷八幡。”

“我……想知道老唐還在嗎。”

“你在試圖通過無用的交流來延緩自己的死期嗎？”諾頓冰冷回應。

“不論你是誰，無論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現在都只有一種途徑，遵循龍族的傳統。”

“從現在開始彼此廝殺，勝者吞噬敗者，我們之間……早已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