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恐怖如斯？

程賢看著墻上緩緩消散的命火箭矢，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

不是自夸，而是這箭矢著實不一般。

剛才胡老爺的箭矢，也僅僅是在墻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而他口中吐出的箭矢，則是直接釘在了墻上，留下了筷子粗細的洞。

這要是對上那晚的美女蛇，豈不是又多了幾分勝算？

“臭小子，存點火氣容易么？別動不動就點命火。”

程賢屋外不遠處，胡老爺看著程賢屋內猛地亮起的火光，一邊笑，一邊罵著。

攆走一個芝麻，得了一個西瓜，擱誰都高興。

......

“大哥哥，昨晚附近沒啥動靜啊，是不是咱們過于小心了？”

清晨，小福德站在窗邊匯報著工作。

程賢讓他昨晚負責周圍的巡邏，他老老實實巡邏了一夜，卻未曾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小心為上，你白天好好休息。”

程賢一邊說著，一邊把點燃的供香插在了地上。

“沒事兒，大哥哥，我不用睡覺的。”

小福德鼻翼微動，鼻尖順著燃起的青煙，一路向下，直到鼻尖快要與供香重合，才一臉滿意的蹲了下去。

“臭小子，起來鍛煉了，不跟著練把式，那不等于是有武器不會用？”

胡老爺的聲音在窗外響起，已經來到院子內的少年們皆是驚奇的看著這一幕。

大家來的時間有長有短，但是看到胡老爺主動叫人起床練把式，這還是第一次。

“來了。”

程賢眼中帶著血絲走了出來。

昨晚他幾乎都沒怎么睡覺，即使有小福德巡邏，他仍舊是不放心。

隨著一眾少年來到院子空地上，程賢也學樣扎起了馬步。

先是半炷香的馬步，接著是打拳。

最前方帶頭做動作的是他的義子褚呈祥，動作倒是有模有樣。

“賢哥兒，以后我能跟著你混么？”

忽地，側面傳來一道聲音，程賢扭頭看去，是之前跟著陳漢典廝混的少年之一。

程賢沒有說話，繼續跟著打拳，不過，旁邊的少年倒是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說道：

“賢哥兒，我叫梁大寬，之前是我不好，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看到程賢仍是不搭理自己，這叫梁寬的少年又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賢哥兒，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姑姑全家都死了，我姑姑是嫁到老陳莊的。”

程賢仍舊是不搭理這少年，跟著最前方的好大兒繼續打拳。

“賢哥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姑姑他們家不能白死，雖然老陳莊的人說他們是鬧祟死的，但是我知道，真正的死因是我姑父原本就不姓陳。”

程賢怔了一下，隨后低聲說道：

“我去撒尿，你等會再出來。”

......

院門外，剛升起的太陽把程賢的眼眸染成了金光色。

看著已經轉身回去繼續打拳的梁大寬，程賢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前一陣子程賢隨老爺子和胡老爺去老陳莊，老陳莊鬧祟死了十幾口人。

他以為這是一起簡單的鬧祟事件。

而梁大寬則是告訴了他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死的十幾口人，都是最近一兩代逃難到老陳莊，并且被迫改姓為陳的人。

因為老陳莊為了保持整個村子的純正性，外來者想要在老陳莊扎根，必須要改姓。

這個時代，改姓是大事，但是當生死都顧不上的時候，這也就沒什么了。

而鬧祟死的十幾口人都是這些外來改姓的人，這就有大問題了。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老陳莊的人借著邪祟的由頭，自己偷偷下手。

第二種是老陳莊的人和邪祟有勾結。

想到這里，程賢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小福德：

“福德，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什么邪祟去了老陳莊？”

“不清楚，當時神像已經被毀了，我害怕那東西能發現我，沒敢近距離查看，只看到是一串黑乎乎的影子。”

一串黑乎乎？

程賢忽地一驚，那晚來的兩條蛇祟其中一條不就是渾身被黑霧籠罩么？

“福德，是不是那天晚上來院子里的那條老菜花？”

小福德撓著腦袋，先是點頭，隨后又是搖頭：

“大哥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主要是距離太遠了，當時又是晚上，畢竟黃陰山里這樣的東西挺多的。”

程賢點頭往院子里走去，現在看來，這老陳莊大概率是跟邪祟有勾結。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防著什么了。

不過，他需要提前準備一番，畢竟按照小福德的說法，那陳漢典的爺爺可是說兩三天之內就會送他回來。

也就是說，要么是今晚，要么是明晚，他就會有動作。

......

傍晚，天空被晚霞籠罩了大半，夕陽偶爾在其中不甘的探頭。

“胡老爺，胡老爺，不好了，我們村子鬧祟了，您快去瞧瞧。”

呼喊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到了院內。

一個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跑進院子，豆大的汗珠不斷順著臉頰滑落，留下一道道痕跡。

“哪個村子？”，胡老爺從屋里探出了頭。

“老陳莊。”

胡老爺心中一沉，摸了下懷里的錘子，連忙走了出去。

人命關天，即使對老陳莊已經沒有什么好感，但是碰到鬧祟，他胡老爺就不能推辭。

“胡老爺。”

聞聲出來的程賢連忙跑了上去，又低聲在胡老頭耳邊說道：

“感覺今天怪怪的，完事兒了，早點回來。”

胡老爺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鄭重點了點頭，這才隨著那漢子往院子外快步走去。

隨著馬車聲快速遠離，程賢眉頭微皺，朝著二蛋使了個招了招手。

“賢哥兒，咋了？”

“進屋說。”

程賢白天跟胡老爺提了梁大寬說的關于老陳莊鬧祟的情況，但是沒有說小福德說的事情。

小福德算是他的一個后手，他不想就這么暴露出去。

再說了，按照胡老爺的脾氣，他不會因為一個不確定的消息就放任十里八鄉的莊子被邪祟鬧騰。

屋內，程賢看著窗子外已經開始變暗的天色，低聲道：

“二蛋，把所有點過命火的人都叫過來，記得動作小點兒。”

二蛋神色一緊，連忙點頭：

“好，賢哥兒，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