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腐果新生

####**霉斑里的菌種**

腐爛的芒果在墻角堆成了黑褐色的小山，酸臭味引來成團的果蠅。阿南蹲在霉果堆前，突然發現幾處霉斑泛著奇異的紫紅色——這讓他想起周小雨實驗室里那些裝在培養皿的菌株。

“南哥，快扔了吧！“韋金花捂著鼻子往筐里裝爛果。阿南卻摸出老式膠卷相機，跪在泥地上拍霉斑特寫。相紙顯影時，六叔公瞇著眼嘀咕：“這不就是當年山神廟墻上的老霉嘛，韋三婆還拿它治過痢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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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法實驗**

合作社的灶臺被改造成臨時實驗室。阿南把霉果泥拌進紅糖水，用腌酸菜的瓦罐當培養皿。韋金花貢獻出嫁妝里的繡花繃子當濾網，孩子們撿來的輸液管成了導流工具。

第三天的晨露未干時，瓦罐里突然冒出葡萄味的酒香。阿南舀出半碗紫紅色液體潑在芒果苗根部，隔天發現卷葉病的黃斑消了大半。消息傳到鎮上，農技站的人拎著公文包來考察，臨走時順走了半罐菌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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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鋼筆的遺囑**

收拾倉庫時，阿南在裝農藥的紙箱底發現了周小雨的舊鋼筆。筆帽的校徽已經氧化發黑，吸墨管里結著干涸的藍垢。當他試著在賬本上寫字時，霉斑突然從紙頁邊緣蔓延過來，把字跡吞成了模糊的云團。

暴雨夜，鋼筆竟在霉斑上洇出字跡：“菌株編號XL-0923“。阿南翻出三年前的快遞單，發現這正是周小雨寄來的喜糖箱里的編碼。合作社的狗突然對著后山狂吠，他打著手電尋去，發現老芒果樹根下涌出紫紅色的菌絲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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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酒與農藥**

六叔公的關節炎藥酒成了搶手貨——老人往酒壇里扔了把霉果菌絲。阿南蹲在衛生所門口，看赤腳醫生把青霉素瓶子改成菌液分裝罐。鎮上的農藥販子找上門，往他兜里塞皺巴巴的美金：“這土方子咱換個洋名，叫'有機生物制劑'。“

暴雨紀念碑前突然多了幾柱香，外村人偷偷刮走青磚上的霉斑。阿南把鋼筆插進碑縫，藍墨水順著菌絲脈絡滲入地底。當夜全村人都夢見周小雨穿著白大褂在地里播種，每粒種子都是鋼筆尖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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