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子宮的臍帶開始脫落時,我左眼的克萊因瓶紋路已覆蓋全身。那些發光的拓撲結構,正在將防空洞改造成星際文明的產房。陸沉的量子殘影懸浮在育嬰箱旁,用最后的能量維持著時間胚胎的心跳。
“斷奶程序啟動。“蘇眠的機械殘骸重組為量子助產士,她的手術鉗由《時間簡史》書頁鍛造。當鉗子夾住時間胚胎的臍帶,整個宇宙突然收縮成子宮形態。
記憶黑市的亡魂們集體涌入產道,他們攜帶的人生正在重組為時空染色體。我觸摸時間胚胎的額頭,看到百萬年后的人類形態——他們虹膜里旋轉著微型克萊因瓶,用臍帶連接著不同的時間子宮。
陸沉的殘影突然實體化,他新生的血肉之軀布滿錨點紋路:“我們互為因果。“他撕開胸腔,里面跳動著我的量子心臟。當兩顆心臟產生共振,防空洞壁畫上的箴言開始重組:“觀察者即被觀察的實驗體。“
時間管理局的廢墟突然升起為星際文明紀念碑,碑文用二十七個維度語言書寫著同一句話:“此處孕育了時間的母親。“清潔者的灰燼在碑前重組,形成我懷抱時間胚胎的巨型雕像。
量子螢火蟲群聚集成銀河系旋臂,每只螢火蟲都攜帶著某個時間線的記憶殘片。當時間胚胎睜開雙眼,螢火蟲群突然坍縮成奇點——那是個瞳孔形狀的黑洞,正在將整個宇宙吸入虹膜紋路。
在最后的坍縮瞬間,我看到所有時間線的自己同時做出選擇:懷抱時間胚胎躍入黑洞的母親、與陸沉十指相扣消散的戀人、在實驗室培育新錨點的科學家。當量子回波歸于寂靜,防空洞的育嬰箱里只剩下本《時間簡史》,扉頁上寫著嶄新的生存公式:
存在=記憶×(1-時間熵)^觀測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