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渾身酸軟，頭發根根張開的夏艾爾被高希納姆拖著腳丟進了浴池里面。

高希納姆的心理治療非常的高效，一頓電療，將夏艾爾被那道龍吟引起的狂亂給治好，作為曾經的死敵，精靈王后對于治療巨龍的心靈吐息，相當的有經驗。

“你這次又做了什么？”

“我居然感受到了一點安格爾威德的氣息?！?

“精靈王后”費解地看著夏艾爾。

如果不是風暴途徑不擅長占卜，她都要懷疑，夏艾爾用從精靈寶庫里面取走的，空想之龍后裔的神性血液去占卜了那位執掌心靈領域的古神。

“我嘗試了一個儀式魔法?！?

夏艾爾恢復的還算快，他泡在水里，舒展著有些酸痛的手臂說道。

“你向安格爾威德祈禱了？”

高希納姆眉頭微皺，正常的精靈怎么可能向空想之龍祈禱，何況對方早已隕落。

“是啊，看來這位古神還沒有徹底隕落，至少留下了點什么有趣的東西?！?

夏艾爾準備的還算充分。

利用一點沾染過混沌海氣息的東西，來增強一下，他與空想之龍負面人格之間的聯系，混沌海的氣息，也可能增強一下信號，讓跨服務器的交流更加清晰。

他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就是體內的天災特性，這來源于一位被混沌海污染而死的天使。

這種相似加上尊名已經足夠。

“你發現了什么？”

精靈王后坐在水池邊，赤足輕點澄澈的水面，淡淡的漣漪漫過珍珠般的腳踝，她指尖纏繞微光，操縱著水流，抬眸問道。

“或許是一個虛擬人格。”

“一個狀態不太好的，瘋狂的，可能帶有污染的虛擬人格?！?

夏艾爾也沒有隱瞞精靈王后這件事情。

“你想找噩夢之龍的非凡特性？”

高希納姆猜出了夏艾爾的目的。

“沒錯，你也有興趣嗎？”

夏艾爾游到高希納姆坐著的池邊問道。

高希納姆點點頭。

這沒什么好避諱的。

“我是很贊同你出去找，我在家里躺的分工?！?

“但你拿到，性價比，比較低，可能性，不太大，所以，還是要我去找。”

夏艾爾也想過躺，但是沒有躺的資本。

“你和那位遠古太陽神一樣，你也與地底有聯系？”

高希納姆望著閉上眼睛泡在水里的夏艾爾問道。

當他不介意使用那個死于地底污染的精靈從神遺留的特性時，高希納姆就隱約有了這個猜測。

雖然非凡特性里不該殘留多少污染，但常人肯定是會選擇避諱的。

“我想，恐怕沒有那么深的聯系?！?

“但，我作為舊日遺民，我對于污染的抗性要遠超過你?！?

“困難的，從來不是與地底建立聯系?！?

夏艾爾在這方面還是有點自信的。

他記得一條叫做厄德法納的古龍，被混沌海污染后都能一直活到第五紀元。

他作為穿越者+舊日遺民，污染方面的抗性難道還比不上一只巨龍嗎？

跳進混沌?？隙ㄋ?，只是沾染一點氣息還能暴斃？

精靈王后或許只能成為序列1，他卻能成為天使之王中的天使之王。

“我影響了你的節奏？”

高希納姆想到自己之前的催促。

如今的夏艾爾成長了很多，已經不需要她再多說什么了。

“嗯...應該不算吧?！?

“這次的儀式其實沒有那么危險，正常的情況，天使之下，接觸污染會死，扛不住這份力量。天使，由于層次夠高，接觸污染會帶來難以想象的恐怖異變，只有真神會稍好一點?！?

“我現在是半個圣者，半個天使，圣者無法承受的力量，我能承受，天使會感知到的恐怖，我感知不清，而且，我只是接觸了一個被污染的人格，不是污染源本身?！?

“哪怕遭遇的是巨龍的心靈吐息，這里不一樣有一位心靈領域的大師嗎？”

夏艾爾睜開眼睛，撐著下巴。

他不明白，為什么高希納姆，阿羅德斯，都覺得他很莽撞。

他自己很清楚，他實際上穩得不得了。

穿越者的高位格雖然類似灰霧之上的克萊恩，位格都是虛的。

但虛的也好過什么都沒有。

序列0掉下來的序列2，和普通的序列2能一樣嗎？

“你讓我想到了蘇尼亞索列姆。”

“祂的很多決策，事后看來，也都是正確的。”

高希納姆的雙眸同樣有些出神，顯然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時光。

“你承不承認，你沒有精靈王強大，你也沒有精靈王智慧。”

“你雖然比祂更冷靜，祂雖然比你更急躁，但祂對于世界的認知和對于局勢的判斷，都要遠遠的超過你，比你想的快，還比你正確。”

夏艾爾一下子來了精神，他轉過身，看著‘精靈王后’的眼睛饒有興趣地說道。

“我確實不如王?！?

高希納姆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精靈王想過與空想之龍聯手，將巨人王的威脅排在空想之龍之前，這就是祂智慧的體現之一。

只是可惜，古神更加難以抗拒相鄰途徑特性的吸引。

精靈王和空想之龍也做不到后世風智白三神那樣的分分合合。

但凡偶爾聯手一下...

“你很有自知之明?！?

夏艾爾重新趴了回去。

這女人居然不跟他吵，沒意思。

“我從來都不是決策者，我只是‘王’的協助者?！?

“處理一些...祂沒耐心的麻煩?！?

“你能做出將絕大多數的精靈都‘封印’起來的決定。”

“讓他們成為在‘夢境’里提供信仰的...我就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高希納姆看著慵懶享受溫泉的夏艾爾，神色有些復雜地說道。

即便祂是精靈王后，祂也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這不是茍延殘喘，幾乎是慢性死亡。

“神有權利決定自身文明和種族的走向。”

“從神也是神，2比1，我和幸運之神同意，那就愉快地決定。”

幸運之神和天災女王，兩位多功能的天使聯手，足夠將大部分幸存的陸地精靈和海精靈打包封印，做成一個只提供信仰的‘工具’。

好處是，這部分的信仰不減少，不動搖，幸運之神遇到危險就能夠多次重啟，擺脫危險，洗掉瘋狂。

壞處是，精靈的壽命也是有數的，真將他們當成牲畜養殖是不可能的。

這算是用‘未來’換‘現在’。

“你是我選擇的，我當然會支持你。”

“而且這樣的話，我其實也輕松了不少?！?

高希納姆靠在夏艾爾的身上，精神也感到一陣的放松。

其實，現在的精靈族群，對于精靈王后反而是一種負擔。

缺少信仰的話，高希納姆暗中庇護一些被獵殺的海族，或者隱姓埋名，暗中控制一片偏僻區域就能夠滿足需求。

即便信徒有什么危險，她也可以冷靜地漠視，該處理處理，該換地方換地方。

觀眾能分身，本體不上臺，這才是最靈活的做法。

但精靈不行，她不能不管精靈。

她還想要這些同族能夠盡量生活的好一些。

“精靈王有留下些什么嗎？”

“其他古神都有復活后手，精靈王難道沒有嗎？”

夏艾爾換了個話題。

雖然風暴褻瀆之牌明確表明，暴君不具備死而復生，從虛空中歸來的能力，但精靈王是混途徑的古神，不是一般的暴君。

“祂留下過復活后手，但都被破壞了?！?

高希納姆的聲音有些恨意。

“遠古太陽神？”

夏艾爾只能想到這位。

“還有巨人王奧爾米爾。”

“呵，我真想知道，祂被遠古太陽神打到瀕死的時候是否有過后悔?！?

高希納姆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

“巨人王嗎？”

“祂唯一的，僅存的感情，或許都給了他的家人?！?

夏艾爾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巨人王。

這位失手殺死了親生父母的古神，在生命的最后，將權柄傳承給下一代，祂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戰神’爆種殺親爹也有可能，但難度有點大。

重傷的古神也是古神，想碰瓷，至少也該是一位天使之王。

無論真相是什么，巨人王沒有對自己長子‘臨死反撲’應該是真的。

莉莉絲死前都能帶走兩位古神...自己還沒死...

“八位古神，除了法布提將自己封印在深淵以外，其余全部都隕落了?！?

高希納姆為夏艾爾講述起那段歷史，那段全知全能者的光輝歷史。

“呵，那可是上帝的‘親兒子’，打不過祂很正常，祂這么離譜的，只有一位，未來也不會再有第二位了。”

夏艾爾面對這位開局雙途徑真神的掛逼也沒什么好說的。

“呵，那你是上帝的‘二兒子’？”

高希納姆學著夏艾爾的語氣調侃道。

這樣的談話，已經發生過許多次，高希納姆自然也清楚了原初上帝意味著什么。

夏艾爾作為人，怎么會不樂意溝通。

他和其他舊日遺民相比像個另類，其他的一個比一個孤獨。

“哈？你要我認賊作父？我是鐵桿的天尊黨?！?

“哪個正經的觀眾會上趕著給上帝當兒子?！?

夏艾爾沒想到洪老爺的頭銜掉自己頭上，他連忙搖頭道。

“你需要我和‘幸運’幫你一起找嗎？”

高希納姆笑了一下問道。

她明確放棄了與夏艾爾爭的想法。

她無法將資源最大化的利用起來。

“不需要?！?

“空想之龍留的東西很有靈性，你們幫忙的話，反而不容易找到?！?

夏艾爾打算自己找找試試，萬一找不到，也不是壞事，太順的話，他可能就要心里不踏實了。

他心里不踏實，就要在源堡上面作死，求冥冥中的天尊大人稍微出手，鎮壓天生邪惡的原初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