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是這樣。”

高希納姆看上去很滿意。

可她越是這樣，夏艾爾就越是警惕，擔心這個女暴龍再次將他的腰給直接踩斷，至于對方拋出來的誘餌則是看都沒看。

“過來。”

高希納姆朝著夏艾爾招招手，夏艾爾默默地向后游去，這次他說什么都不會信。

“別鬧了，快點過來。”

高希納姆再次朝著夏艾爾催促道，夏艾爾遲疑著，慢慢游了過去，他這不是怕，他這是直面危險，絕不退縮。

來到近前。

高希納姆幫助夏艾爾轉過身，她從背后撫摸著夏艾爾的頭發，一縷縷地將有些凌亂的頭發打理的豎直柔順。

“我不明白。”

夏艾爾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你不明白什么？”

“你都敢對我有想法，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希納姆敲了一下夏艾爾的腦袋。

“那...我就算...咳咳，你為什么...我不明白。”

夏艾爾想要轉過頭，然而他的頭發被高希納姆握著，他只能沉進水面里吐著泡泡說道。

“我為什么沒有打死你？”

“至少給你點深刻到這輩子都不敢忘記的懲罰？”

高希納姆揣摩著夏艾爾的心思反問道。

“你對我...的態度，不像是對一個普通的精靈。”

夏艾爾說著已經想要將腦袋全部沉到水面下，只是被高希納姆提著頭發又給拽了出來。

“我對你的期望很高。”

高希納姆沒有否認。

“那也不值得你這樣做吧？”

夏艾爾很疑惑，高希納姆這是認定自己能夠成為真神？但他自己都沒有絕對的信心，而且哪怕是這樣，還是沒必要這么說啊。

“我哪怕能夠成為天使，也離不開你的幫助。”

“我又不會對你恩將仇報。”

夏艾爾覺得自己背刺高希納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天災特性，他又不是沒有。

“我對你的期望不只是天使而已。”

高希納姆說出了在夏艾爾意料之中的話語。

夏艾爾回手掰開高希納姆抓著自己頭發的手掌，他轉過頭，看著精靈王后的眼睛認真問道：

“那你還對我有什么期待？”

成神嗎？

“你是我培養的，精靈族群的下一代領袖。”

高希納姆眼神溫和地看著夏艾爾笑道。

“啊？”

夏艾爾一愣，這算是什么？

奪權？

禪讓？

太早了點吧。

“你在開玩笑嗎？”

“你還在，幸運之神還在，輪的著我嗎？”

“你不會期待我能成神吧？如果是這樣，我勸你趁早放棄無聊的幻想。”

這時候的夏艾爾對于成為真神還沒有多少的執念，屬于是有機會的話就試試看，沒機會那也無所謂，茍到最后的天使又不是沒有。

“愿望之神”，烏黯魔狼，科塔爾，這位在神棄之地都能茍著，他難道還不能找片無人海域稱尊做祖嗎？

高希納姆沒有在意夏艾爾有些不客氣的話，她環住夏艾爾的脖子，湊在他的耳邊說道：

“只要你能成為天使，你就是精靈族的下一任領袖，這是我，精靈王后給你的承諾。”

“這么簡單？”

夏艾爾接多了騷亂電話磨煉出的警惕心告訴他這不對勁。

“我當然期待你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我明白那非常危險，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做什么，你成為天使，我就會考慮將精靈都托付給你。”

高希納姆肯定地說道。

“血族始祖莉莉絲隕落之后，美神奧爾尼婭都只能任由血族散落在各地，省得被一鍋端，我何德何能？”

夏艾爾還是感覺這里面有問題，他就算成為序列2...也只是個普通的...

好吧。

他成為序列2之后不怕死能當天使之王用，但他可沒想著真把自己當耗材用啊。

“你成為天使之后，如果精靈的生存環境進一步惡化，那你就帶著部分的精靈去投靠那些諸神中愿意接納你的，你比較喜歡的一位，成為祂的地上天使，帶著精靈加入祂的教會，保存精靈的火種。”

高希納姆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夏艾爾的臉龐，她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但是眼底還是有一閃而逝的黯然。

“我就是這么用的？”

“這就是精靈領袖的意思？”

夏艾爾這下子聽懂了，難怪幸運之神不行，幸運之神是序列1，是大天使，序列1投降哪有序列2穩當？

“幸運之神要躲著命運天使，躲著真實造物主，或者說墮落上帝。”

“你拉不下臉，向你曾經俯視過的那些人投降，所以你就讓我去投降？”

你怎么這么聰明？

夏艾爾想要回頭看高希納姆，卻被直接勒住了脖子，經過短暫的遲疑之后，他選擇舉手投降，就當給“天災女王”留點面子。

“你不想投靠某位神靈？”

高希納姆語氣有些復雜地問道。

“我的確不太愿意，那樣會失去自由，但也不是不行，天使失去的那點自由很容易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夏艾爾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說道，他甚至都想到了去投靠大地母神（血族始祖），兩家以前也都是泛人形陣營的盟友，精靈也沒有對不起血族的地方，夏艾爾投靠過去，理論上可以活的很滋潤。

莉莉絲不至于沒品到害一個投靠的序列2，她手下也缺能用的神眷者。

他沒有沒苦硬吃的毛病，該投降就投降，頭鐵的應該去戰錘宇宙追隨帝皇。

“看來你并不抗拒。”

高希納姆敲了一下夏艾爾的腦袋，她的語氣變得正式了一些：

“那么你就要跟著我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領袖，你要肩負的是一個種族的命運，這樣不成熟的話，我很懷疑你會出賣多少原本屬于精靈的利益。”

“你什么意思？我出賣什么出賣？”

夏艾爾沒忍住拍打了一下水面，濺起一陣水花，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沒做，就扯到出賣利益上面了？

哪個天使還需要出賣自己的種族...

他又不是活不起，還出賣自己的同胞？

“我只是說你還不成熟。”

高希納姆淡淡說道。

“呵，你當我不會殺伐果斷？亂殺一通誰不會？我只是不想。”

夏艾爾輕哼一聲，他只是經歷的事情比較少，但作為穿越者，他的道德還是很靈活的，他只是不想輕易地改變自己。

他只有自己手握生殺大權的時候，才會考慮留有一絲余地。

這份天真，留給過去，也是自己的錨。

風暴能夠掀翻海上的船只，也能給落水的人一個機會，看看命運是否會眷顧他們，遇到愿意搭救他們的第二艘船只。

他站不到高處，那就不需要考慮，只需要想辦法保證自己好好活著就行。

他是水手的時候想要成為風暴，他成為風暴之后，也不該忘記，曾經身為水手，在海上掙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