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意在馬車上,還在想著恒國公遲淵。
為什么是他呢?
恒國公與將軍府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看來需要去問一問父親了。
一下車牧知意就讓逐月拿著食盒,兩個人就去了月華堂。
正好牧臨風(fēng)今日中午回來的晚了些,三人剛剛才要用飯。
看見牧知意進來,牧知語急忙放下筷子就沖牧知意走去,邊走邊叫,“姐姐,姐姐。”
牧知意把牧知語抱起來,示意逐月把餐盒放在桌上,“父親,母親,我從望春樓給你們帶回來的菜,快嘗嘗。”
牧知意也坐下,用筷子夾了菜喂給牧知語。
“你這孩子,還給我們帶東西回來。”林夫人笑道。
“你去做什么了,意兒。”牧臨風(fēng)問道。
牧知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實情。
“我今天去望月樓,見了那個給我信的人。”
屋內(nèi)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是誰?”牧臨風(fēng)問道。
“是恒國公遲淵。”
“恒國公?”牧臨風(fēng)皺起眉,為什么是他?
“父親,我來也是想問一問您,恒國公與我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牧臨風(fēng)眼睛看向門外。
徐徐道,“這得說前任恒國公,前任恒國公遲宏,和你父親,還有當(dāng)今圣上,關(guān)系匪淺。”
“遲宏和你父親是皇帝打天下的左膀右臂,兩個都是難得一遇的帥才,也正是因為有他倆,皇帝才穩(wěn)穩(wěn)的坐住了皇位。”
“你父親被斬立決以后,遲宏去皇宮中和皇帝大吵了一架,但是皇帝沒有說什么,而是待其如初。后來遲宏去了邊關(guān),就再沒回來。”
“他是戰(zhàn)死的?”
“消息說是入了陷阱,尸骨無存。但是到底是如何,誰又知道呢?”
“也就是說,兩個功勞大的武將,都死了。”牧知意喃喃道。
“是的,雖然那時候我已經(jīng)帶你回了臨安,但是我一直都在留意著京城的動靜,遲宏死后,國公夫人靈陽公主,就去了護國寺出家了,連孩子們也沒再見過。”
牧知意突然想到了遲聿,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和遲淵深沉冷酷的氣質(zhì)真的是鮮明的對比,算算時間,遲淵沒有比牧知意大幾歲,但是已經(jīng)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但是他的弟弟卻那般天真,看來遲淵真的把遲聿保護的很好。
“剛才鎮(zhèn)國公府的人來給你送了帖子。”林夫人突然說道。
“鎮(zhèn)國公府?何事?母親。”
“好像是太子妃嫁衣一事,她想與你當(dāng)面商討細節(jié)。”
牧知意點點頭。
“意兒,恒國公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才會找到你。”
牧知意看著牧臨風(fēng),“難道害我父親的和害他父親的是同一人?”
牧臨風(fēng)沉吟著,“恒國公府和丞相府走的很近,他們兄弟二人小時候沒少受到丞相的庇護。”
“丞相?是誰?”
“王瀚,皇帝從前還是王爺?shù)臅r候就是他的幕僚,登基后官拜丞相。”
“父親可是查到了什么?”
牧臨風(fēng)搖頭,“未曾,丞相府的消息,從未被探知道。”
“若是恒國公真的察覺到了什么,他為什么不找丞相幫助他呢?除非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嫌隙。”牧知意說道。
“父親,成銘和我父親的關(guān)系怎么樣?”牧知意突然問道。
“我也只是聽說,成銘和你父親還有你母親,師出同門。但是一直都郁郁不得志,直到陸將軍去世,他才有了出頭之日。”
“有沒有可能......”
“不太好說,成銘這個人,圓滑又狡猾,這些年都沒有什么破綻。”
“沒有破綻才更說明問題。”牧知意說道。
“父親,母親,我先回去了,準備一下,明天去成府。”
“意兒,務(wù)必要小心。”林夫人擔(dān)憂的說道。
牧知意笑著抱了她一下,“我會的,母親。”
牧知意走出月華堂,天陰了,風(fēng)呼呼的吹著,已有稀稀疏疏幾滴雨點落了下來,牧知意攏了攏頭發(fā),往綺羅亭走去。
第二日,還在下著雨,但是牧知意卻還是執(zhí)意要去成府。
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她不會放棄任何機會。
牧知意吩咐素問把制衣閣里的面料小樣都帶著,尤其是那匹大紅色的赤霞錦,她看著那匹在暗處仍散發(fā)著光芒的布料,到你出場了。
牧知意到了成府,把帖子給門口的守衛(wèi)看了,守衛(wèi)進了院里,直到成妙顏的丫鬟來,才讓她們進了院。
還好走之前用防水布把箱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封住了,不然這么大的雨,這一箱小樣都要廢了。
丫鬟帶著牧知意一行人來到了成妙顏的住所玉蘭院,院如其名,里面種滿了玉蘭,清清白白的樣子像極了成妙顏。
成妙顏正在屋內(nèi)等著她。
“牧姑娘,真是抱歉,我忘了和守衛(wèi)說了。”成妙顏美麗的眉頭皺了起來,輕輕柔柔的說,“屋里備好了姜茶,快喝點吧。”
成妙顏示意婢女把東西接過來,然后讓牧知意坐下喝茶。
確實在外面有點冷了,雖然打了傘,但是風(fēng)將細雨吹斜,身上也濕了點,牧知意就沒客氣,喝起了茶。
“太子妃這里的姜茶好像格外的甜。”牧知意緩過來的些,說道。
“放了點紅糖在里面。”成妙顏答道。
“太子妃請隨我來。”
成妙顏隨著牧知意走到木箱那里,看著牧知意打開箱子拿出一把絲綢做的團扇,上面繡的竟是玉蘭花。
牧知意遞給成妙顏,“請?zhí)渝{。民女也不知太子妃喜歡什么樣的花,就憑著第一次見太子妃時候的感覺繡了玉蘭,沒想到誤打誤撞,與太子妃滿園的玉蘭倒是對上了。”
成妙顏看著手里精致的團扇,驚喜的時候也有些感動,她雖然是鎮(zhèn)國公嫡長女,但是她家屬于新貴,與其他家的人都只是表面的交情,雖然現(xiàn)在好多了,但是還是從沒有人這樣特意為她,準備一份禮物。
她誠摯的向牧知意表示了感謝。
牧知意看著眼前溫溫柔柔的成妙顏,“太子妃不用客氣。”
“太子妃不妨與我說說,比如,你想要什么樣的面料,什么樣的花樣,什么樣的香氣等等。”
成妙顏聞言,耳朵有些發(fā)紅,牧知意突然覺得好笑,好像每次提到嫁衣的事情,成妙顏都會臉上發(fā)紅。
“牧姑娘有沒有什么建議?”
“我給你帶了幾份布料樣子,你可以看一下。”牧知意又從箱子里掏出幾樣布料。
不出所料,赤霞錦一出,成妙顏的雙眼亮了一下。
“這個布料叫什么?”
“赤霞錦。”
“在屋內(nèi)都這般好看,若是在陽光下......”成妙顏看著牧知意。
牧知意笑著點頭,“正如太子妃所想,若是在陽光下,更是耀眼奪目。”
“這也是你染出來的?”
“正是,世上僅此一匹。”
“牧姑娘,你真厲害。”成妙顏由衷的贊道,“你看起來還要比我小一些,就會這么多東西了。”
牧知意笑了笑,“多謝太子妃夸獎。”
“那就選這匹赤霞錦吧,已經(jīng)開始期待成品了呢。”
“我只需要做太子妃的嫁衣是嗎?”
“是的,母后怕你急于趕工,太子殿下的婚服就讓針工局去做了。”
牧知意點點頭。“民女給太子妃量一下尺寸。”
成妙顏站直,牧知意拿出尺子和紙筆,邊量邊記錄,成妙顏看著她認真的臉龐。
“第一次見你的刺繡我就萬般喜歡,一攬芳華的衣服我也想去看看來著,但是父親一直都沒同意。”成妙顏略帶遺憾的說。“你及笄了嗎,牧姑娘?”
“還沒有,明年才及笄呢。”牧知意答道。“量好啦。”
成妙顏想了想,從腰間摘下一塊半月玨,遞給牧知意。
“以后可以隨時來找我,有這塊玉佩,守衛(wèi)不會攔著你的。”成妙顏微笑著。
“太子妃,這太貴重了。”牧知意推辭著。
“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你常來找我,也可以教教我刺繡呢。”成妙顏牽起她的手,把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上。“好啦,你回家吧,一會教養(yǎng)嬤嬤還要來教我禮儀規(guī)矩,就不留你吃午飯了。”
牧知意手里攥著半月玨走出了成府,成妙顏溫柔美麗的笑容,不知為何,總會出現(xiàn)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