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尺骨和橈骨之間，有一個不甚明顯的細小疤痕。
那里植入了一張RFID射頻識別芯片，她將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里面。
陳桐希望，有朝一日如果她遭遇不幸。
里面的秘密，不會因為她的死亡被埋入暗無天日的黑暗之中。
她的手指扶上那個位置，重重一按。
血肉之中的異物帶來的疼痛感，讓陳桐的眼皮微微一顫。
她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離。
而這頭，高蕓已經將所有的資料全部都瀏覽了一遍。
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有點沉重。
““麻雀”比我們想象之中的更加猖狂，但現在，我們有了319系列案兇手這個突破口，各位，抓住他，我們就算真正意義上的摸到“麻雀”的羽毛了。”
看著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的眾人，高蕓忽然想起，陳桐初來乍到，應該對他們刑偵總隊不太了解。
“對了，陳桐，我給你介紹一下。”
高云指了指拿著U盤拷貝資料的閻猛。
“這是我們刑偵總隊的副隊長，負責信息技術方面，提供技術支持，同時也是我們刑偵總隊的政委。”
高猛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笑著對陳桐點頭。
“這是我徒弟，你應該已經認識他了李成輝，負責情報資料分析。”
李成輝嘿嘿一笑，對陳桐招了招手。
“陳作家，又見面了！”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法醫和痕檢，不過他們那邊現在估計正忙，有機會我再介紹給你。”
高蕓的視線最后落在了榮格身上，正準備開口就被陳桐打斷。
“不用介紹了，榮格，男，27歲，畢業于中海市公安大學刑事偵查專業，前省刑偵總隊副隊長，全國特級優秀人民警察獎項獲得者……”
榮格從她的話語中察覺到微妙的壓迫感。
他看著自己面前臉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陳桐。
她正對著自己，瞳孔在辦公室的冷白光下呈現出一種清透的琥珀色。
如果抹去其中化不開的陰霾，會讓人很喜歡。
“看來陳小姐對我很了解，看來我們會成為很合適的搭檔。”
榮格就當這些話是對自己的夸獎坦然受之。
“忘了告訴你，接下來這段時間，你都跟著我，提前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將這場斗爭消弭于無形，轉而看向高蕓。
“那幾家中介調查的怎么樣了？”
昨天發現中介可能存在問題之后，榮格一回來就將這件事告訴了高蕓。
“情況不太好。”
高蕓說到這里臉色不怎么好看。
“你們看。”
她打開投影，拉出好幾份公司資料。
“這是我讓人收集的中海市所有需要填寫緊急聯系人的中介公司。”
其中安心房地產赫然在列。
“這二十七家中介公司里，規模最大的是租租客，這家公司注冊資金兩千萬，在市中心擁有獨立辦公樓，全市共有221家門店，也是他們最先開始提倡緊急聯系人登記這一項。”
“我聯系過他們，但對方不愿意配合，而且我們現在手上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租租客，沒辦法強制傳喚。”
如果能夠獲得租租客系統的訪問記錄，說不定他們就能夠借此查出319系列案兇手的真正身份。
“除了租租客之外的中介公司呢？”
榮格掃了一眼那些資料，目光落在安心房地產上。
“這家中介公司的老板找到了嗎？租租客公司規模大，，再加上錯綜復雜的人事關系，排查起來的難度很大。”
但這些小公司就不一樣了。
來來回回大不了就那四五個人。
排查起來會更方便，效率更高。
“我已經找人去聯系了，那老板根本就不在國內，順著線索查過去，全是掛靠在國外的皮包公司。”
高蕓將其中一部分中介公司圈出來。
“這12家公司，全都這樣，包括劉媛媛在內的19名受害者，或多或少都曾經和這些中介公司有過接觸。”
榮格和陳桐對視一眼，兩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確定這些中介絕對有問題！
“看來我們的思路沒錯，問題的確出現在這些中介公司身上。”
“那剩下的這些中介呢？總不能一家公司的老板都找不到吧？”
陳桐皺起眉頭，警方的效率不應該低到這樣的地步。
誰料高蕓搖了搖頭。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把租租客單獨拿出來說的原因了，我連夜找人去聯系了，剩下那些公司的老板，他們的口徑很統一。”
“說是想要拿到房屋資源，把生意做下去，就得聽租租客的，使用租租客的模板合同，租租客會免費提供電腦并且培訓員工。”
繞了一圈之后，所有的問題又回到了租租客身上。
“我查過了他們公司的法人是吳洪濤，也是公司老板，現在人還在國外，說是出差去了，歸期不定。”
吳洪濤？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陳桐在記憶里扒拉了一下。
“這家伙是不是有個兒子叫做吳亦喬？”
高蕓聞言低頭翻了一下資料。
“沒錯，你認識？”
“那這就對了，我建議你們從吳亦喬身上入手。”
她眼尖的看見了高蕓面前的資料，順手就將吳亦喬的抽了出來。
“他是中海大學藝術系的研究生，比較好接觸，說不定我們能直接通過他拿到租租客資料庫系統的訪問記錄。”
“我可以和他去交涉這件事。”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有些微妙。
榮格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
“你認識他？”
“我們曾經是大學同學，他選修過我們系的課。”
說到這里陳桐頓了頓，又添了一句。
“他曾經向我表白過。”
高蕓沉吟一番，立刻拍板。
“有這樣的關系更好，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和榮格去辦吧，除了系統訪問記錄，最好還能拿到系統的訪問權限。”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對受害者名單進行交叉對比。
或許能找到一些他們之前沒有發現的線索。
陳桐輕聲應下。
高蕓將所有的任務分配好后，大家就分頭行動了。
陳桐帶著榮格到了一家園藝店。
這家店坐落在中海市中心，裝修的格外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