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宗·主峰天階。
天未亮,宗門便已戒嚴(yán)。
各大山門弟子全數(shù)列陣,三十六內(nèi)門長老、九位長天執(zhí)事、三峰主脈……今日齊聚天階。
因?yàn)椋w無極的代表來了。
“來了,來了!!”
伴隨著遠(yuǎn)空一陣劇烈轟鳴,一頭吞日金獅撕開云海,自天外踏云而來,身長百丈,雙目如月,一名身披玄金戰(zhàn)鎧、面容陰沉的男子坐于獅背之上。
他一身王服,頭戴平天冕冠,肩披七星麒麟金披風(fēng),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我即王法”的冷酷氣場”**。
趙無極四王之一——吞日王·赫連破!
“臣代天巡北境,來取逆骨。”
“——交人。”
他的聲音,并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靈魂都為之戰(zhàn)栗的威壓。
三峰長老、執(zhí)事眾人皆面色一沉,赤焱長老更是怒目而視。
“赫連破,你別以為你趙家的王令真能管我青霄宗!”
吞日王緩緩抬手,一道黑金令牌浮現(xiàn)虛空。
【鎮(zhèn)北詔·攝命令】
“持此令,查帝骨,殺逆血。青霄宗若不從——自裁掌門,以正宗法。”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他竟真要宗主自裁交人?”
“這哪是詔令,這是逼宮!”
清虛長老冷聲喝道:“帝骨未必逆血,你趙氏血統(tǒng)才該驗(yàn)一驗(yàn)!赫連破,你未免欺人太甚!!”
吞日王淡淡回應(yīng):
“我不與你等論理。”
“我要人。”
“秦烈——可敢出階?”
……
話音落地,四方寂靜。
高臺(tái)之上,一道青衣身影緩緩走出,逐日劍負(fù)于身后,帝骨金芒隱現(xiàn),眉眼如刀,眼神如霜。
他步步踏上青霄天階之巔,面對(duì)赫連破與吞日獅,仰頭,目光如鋒:
“我就是秦烈。”
“你想要我?”
“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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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宗·天階之巔。
“我就是秦烈。”
“你想要我?——來拿。”
當(dāng)這句狂妄至極的話語從一個(gè)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口中說出,整個(gè)青霄宗上下,鴉雀無聲。
風(fēng)靜,云止。
天上金獅微微一頓,赫連破眼眸一沉,語氣冰寒:
“狂妄。”
“天榜之外,宗門庇護(hù),你一個(gè)煉丹小兒,憑什么站在我趙家王令之下?”
他緩緩起身,虛空之上,一道金光神紋自冕冠散出,凝結(jié)掌心:
【攝命之掌】
“這一掌,不殺你。只廢你帝骨,賜你一生為奴之體。”
他一掌拍下!
天地轟鳴!
攝命之掌帶著皇庭天命氣息轟然壓頂,不是雷霆,不是火焰,而是——?jiǎng)儕Z命格!
這種力量,一旦覆蓋,帝骨將永失反應(yīng),秦烈將變成“凡體”,終生無法再修一步!
這一掌落下,連三峰長老都動(dòng)容!
“不能讓他出手!”
“阻他!!”
但他們卻未動(dòng)。
因?yàn)橹灰腥讼葎?dòng)——就是對(duì)詔令出手,謀逆!
他們?cè)讵q豫!
——可秦烈沒有!
他猛然一步踏前,逐日出鞘,劍指蒼穹!
“你以詔令封我?”
“我便以骨破詔!”
【帝王劍訣·第五式·破軍(升華)——破詔·逐日震】
嗡——!!!
他將筑基初成的帝骨之力強(qiáng)行灌入劍中,九成生命力瞬間燃燒,逐日劍氣震破天階,金芒橫空!
那一刻——
攝命之掌,被攔下了!
赫連破眉頭一跳,腳下金獅仰天怒吼,雷霆咆哮之中,金紋破碎!
“你居然破了我趙詔?!”
秦烈嘴角帶血,站在半空,披發(fā)如狂,金骨光芒從眉心浮出。
“你趙無極的東西。”
“管不了我。”
他緩緩抬起手,指著吞日王,目光森寒:
“想殺我。”
“可以。”
“等我殺上趙宮時(shí),你若不逃,才配再出掌。”
“現(xiàn)在——滾。”
一言落地,整座天階之下,數(shù)萬弟子嘩然!
風(fēng)暴席卷而下,詔氣散,金獅低吼一聲,竟不敢再前!
赫連破死死盯著秦烈,沉聲低語:
“你,很快會(huì)后悔。”
“我趙無極會(huì)給你,親手割帝骨的機(jī)會(huì)。”
說罷,衣袍翻卷,金獅回身,踏風(fēng)而去!
——攝命失敗,趙庭退兵!
秦烈緩緩收劍,站在斷階之巔,青衣被血風(fēng)染紅,周身氣息虛弱,卻宛如擎天之柱。
而天階之下,無數(shù)青霄弟子,首次低頭,不是懼怕,而是敬服。
“……這是,帝骨嗎?”
“是他一個(gè)人……攔下了趙庭?”
清虛長老輕聲一嘆:“今日之后,再無人能束這孩子了。”
風(fēng)侯長老淡淡一笑:“從今日起,他才真正踏上——登天之路。”
青霄宗·藏道閣。
天階事了,一眾長老齊聚議殿。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層霜,沉默如墳。
坐于主位的宗主,終于在沉默數(shù)日后出現(xiàn)。
他身著素袍,須發(fā)皆白,背負(fù)古劍,一言未發(fā),卻威壓全場。
清虛長老率先開口,語氣平靜:
“宗主,秦烈破攝命,擋王將,此子天賦震古,但亦動(dòng)逆骨之名。”
“我們……保是不保?”
赤焱長老猛拍案幾:
“廢話!不保他,我們青霄將來誰來鎮(zhèn)山?!”
“這等人物,若被趙家剿殺,咱們青霄就是全天下的笑柄!!”
清虛冷笑:“你以為趙無極放過我們?帝骨未穩(wěn),一旦他突破入元嬰,神識(shí)外泄,便是禍根。”
“而今正是棄子換生機(jī)的時(shí)機(jī)。”
風(fēng)侯長老卻淡淡開口:
“你們爭也沒用。”
“我問宗主一句:若秦烈愿走,你是否交他?”
所有人看向主位。
宗主終于開口,聲音平靜而蒼老:
“不交。”
全場皆震!
“我青霄宗,保他三年。”
“三年后,他若登仙門,我退位讓宗;他若死……一筆勾銷。”
“這,是我的答復(fù)。”
清虛長老閉目,無語。
赤焱一掌拍桌,大笑:“好!!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而與此同時(shí)——
蘇婉,在崖后獨(dú)修臺(tái)下,悄然遞給秦烈一枚玉符。
“這是情報(bào)。”
“趙無極動(dòng)了【五方問罪使】。”
“東荒、南海、西土、北冥、中天——各自一名核心傳人,持‘問命帖’出山。”
“他們不是來問話,是來——取你項(xiàng)上人頭。”
秦烈接過玉符,看了一眼,隨手捏碎,眼神冷冽:
“狗奴才太多了,是時(shí)候——圈一塊地,把我自己當(dāng)皇帝來供。”
蘇婉一怔:“你要干什么?”
秦烈一步步走出獨(dú)修臺(tái),站在斷魂崖上,俯瞰整座青霄宗。
“我,要立我之令。”
“我要建【帝軍】,收我所信之人。”
“青霄宗不再是我的靠山——是我的起點(diǎn)。”
“從今日起,我秦烈,不做逃命者,不做棋子。”
“我要——反客為主。”
他轉(zhuǎn)身,拔出逐日劍,插在山頂!
那一刻,整座青霄宗靈脈震蕩,劍氣沖霄!
一道金光自山巔爆發(fā),化作大字:
【帝軍·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