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曉明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動作微微一頓。

“專心！”楚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史曉明立刻轉回頭，手指在鍵盤上繼續飛舞，但還是忍不住問：“楚老師，為什么讓程姐也……她會不會……”

他想說會不會添亂，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楚軒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進行著手中的操作，鏡片反射著屏幕上滾動的代碼流，眼神專注而冰冷。

另一邊，方小虹和程心匆匆趕回之前與李帥西分開的地方。

剛轉過拐角，就看到那扇厚重的隔離門正伴隨著液壓裝置的嘶嘶聲緩緩開啟。

方小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正探頭探腦，準備溜出來。

“哎呀，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呀？”方小虹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快步走了過去。

女人看見方小虹和程心，臉色變了變，最后認命似的停下腳步，轉身給兩人看了看她被銬住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逃脫。

她撇了撇嘴，語氣帶著一絲嘲弄：“我勸你們兩個還是趕緊跑吧?！?

“我的同伴馬上就到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她的目光掃過旁邊地面上那攤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意有所指：“看看那個倒霉蛋，他可是被你們的老大害死的，你們不會真看不出來吧？”

“啊？”方小虹眨巴著眼睛，一臉純真，“他不是不小心被壞掉的門夾死的嗎？”

女人被噎了一下，看著方小虹，一時竟分不清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程心則是皺緊了眉頭，質問道：“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楚軒害死了李帥西？”

“我有沒有證據不重要?！迸藷o所謂地聳聳肩，“重要的是，你們兩個真的就一點不在意？”

“楚軒讓我看好你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不懂?！狈叫『缯f著，直接掏出匕首，冰冷的刀刃貼上了女人的脖頸。

“行吧，隨便你們。”女人干脆往地上一坐，閉上了嘴。

MOSS的計算非常精準，沒過多久，兩個穿著同樣作戰服的男人出現在通道盡頭，快步向這邊靠近。

看到同伴出現，方小虹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鋒利的刀刃瞬間在女人脖子上劃開一道細細的血痕。

女人疼得嘶了一聲，看向自己同伴的眼神卻陡然變得狂熱起來。

“別管我！阻止他們重啟服務器！”女人大聲嘶喊，“數字生命才是人類的未來！我將為我主獻上一切！”

方小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威懾力，盡管是帶著點軟糯的口音。

她嬌喝道：“我看你們誰敢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拖住這兩個人，拖到楚軒那邊完成任務。

女人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方小虹耳邊低語，“白癡?！?

隨即她又對著同伴高喊：“殺了她們！阻止他們！用我的死，為新世界打開大門！”

話音未落，對面其中一人已經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槍。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程心完全懵了，她無法理解，為什么這些人連自己同伴的命都不顧，就這么直接開槍？

“噗！”子彈準確地命中了女人的肩膀，帶出一蓬血花。

女人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方小虹反應極快，一把拉住還在發愣的程心，躲到了旁邊的掩體后面。

她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瘋狂到這種地步。

“別……別白費力氣了……”女人靠在墻上，臉色蒼白，嘴角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他們不會管我的死活……”

“我會死……但你們……你們也別想活……”

她開始低聲念誦著意義不明的詞句，雙手在背后比劃著奇怪的手勢，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方小虹的小腦袋飛速轉動，她在通訊頻道里呼叫楚軒，卻只聽到沙沙的電流干擾聲。

看著那兩個敵人端著槍步步逼近，方小虹咬了咬牙，拉起程心就準備向后撤退。

這個人質已經沒用了，帶著她只會拖累自己和程心。

程心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又看看方小虹，遲疑道：“那她怎么辦？這兩個人好像瘋了！”

“還管她干嘛！我們自己小命要緊??！”方小虹瞪了程心一眼。

程心困惑地問：“人質不是應該保護好嗎？我們不能丟下她吧？”

“她現在已經沒用了！不是人質了！”方小虹幾乎是喊出來的，“她本來就是敵人！我們憑什么要保護一個沒用的敵人?。　?

見程心似乎還想去拉那個女人，方小虹急了，一咬牙，死死拽住程心的胳膊，拖著她就往通道深處跑。

再磨蹭下去，她們兩個都得死在這里！

還沒走多遠，身后就傳來了異樣的拖沓腳步聲，還有隱約的喘息。

方小虹猛地回頭，昏暗的燈光下，那個受傷的女人正一步一挪地跟著她們，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這女人簡直是跗骨之蛆！天知道她是怎么中了槍傷還能跟上來的！

方小虹心頭火起，她這是故意暴露她們的位置給追兵！

腦中瞬間閃過兩個念頭。

一是立刻轉向，往與楚軒他們相反的方向跑，試圖引開敵人。

二是就在這里，立刻解決掉這個移動的麻煩。

選擇一風險太大，萬一那兩個瘋子不分兵，跟著這個女人直接追過來，她們倆就成了甕中之鱉。

不能再猶豫了。

方小虹眼神一厲，快步走到女人身側。

冰冷的匕首再次舉起，這一次對準了女人脆弱的脖頸動脈。

現在不是這女人死，就是她們亡。

就在刀鋒即將落下之際，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程心。

“小虹，你干什么！”程心聲音發顫，臉上滿是驚恐和不解，她無法相信方小虹真的要下殺手。

“放手，程心！”方小虹低吼，聲音因急迫而有些變形，“我們沒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

“我不能看著你殺人，小虹！”程心用力搖頭，眼中含淚，“你會下地獄的，這雙手沾了血就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