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嵐和張杰兩人一時無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護士快步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請問，是章北海和李蕭毅的同伴嗎？”

護士的視線落在張杰手里的煙上，立刻柳眉倒豎，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哎！你！誰讓你在醫院里抽煙的！？”

張杰瞇著眼，又吸了一口，完全沒把護士的呵斥放在心上。

他現在心情也不怎么好，李蕭毅和章北海“發病”讓他心里煩躁了起來，正需要尼古丁來緩解一下。

“掐掉！快掐掉！”護士幾步上前，伸手就要奪煙，白皙的臉頰氣得通紅。

“這里全是病人和傷員，還有各種機器！要抽出去抽！”

“行行行，我掐，我掐還不行嗎？”張杰被她搞得有些煩躁，不情愿地將剛抽了兩口的煙在墻上摁滅，嘴里嘟囔著，“真是……”

護士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轉向看起來斯文講理的詹嵐：“你是他們的戰友，對吧？”

詹嵐剛才聽清了護士叫的名字，連忙點頭：“對，我是。他們怎么樣了？”

護士語速很快：“兩人情況已經穩定，意識也都清醒了。檢查發現他們體內殘留一種劇毒的毒素。”

“但奇怪的是，他們體內毒素的量足以致死幾十次，可他們不僅沒事，身體還在快速代謝分解著這種毒素，速度快得驚人。”

“要不是我們提取樣本及時，恐怕連化學結構都分析不出來了。現在已經轉出ICU，送去普通病房觀察了。”

護士自己說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章北海和李蕭毅的這種體質簡直聞所未聞。

“哦……哦！那，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他們了嗎？”詹嵐一時沒完全消化這個信息，但聽到人沒事，總算放下心來。

“對，你們可以去探視了。”護士點點頭，“具體房號去護士站問一下，我這邊還有病人要處理。”

說完，她便拿著記錄本匆匆離去。

“好的，太謝謝你了！”詹嵐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護士擺了擺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詹嵐幾乎是拽著還在為那支煙耿耿于懷的張杰跑到了護士站。

問清了房號，兩人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推開病房門，詹嵐掃視了一眼。

病房不大，但還算整潔。

章北海和李蕭毅正靠在床頭看著電視，屏幕上播放著關于空間站意外脫離太空電梯的新聞報道，措辭官方而模糊。

“嵐姐，杰哥。”李蕭毅眼尖，率先看到了他們，掙扎著想坐起來。

“哎，躺好躺好，別動。”詹嵐幾步上前，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長舒了口氣，手還不自覺地拍了拍胸口。

“你們倆可真是……嚇死我了。之前在空……”

詹嵐猛地住口，差點把空間站的事說了出來，連忙生硬地轉開話題，“咳，總之，人沒事就好，比什么都強。”

章北海關看向詹嵐，神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鄭吒他們呢？還是聯系不上？”

詹嵐無奈地攤開手：“試過了，不行。不是沒人接，是通訊請求直接被拒絕了，我們沒有權限。”

“有點意思。”張杰摸著下巴，又從口袋里掏出煙盒，習慣性地想點燃，但在詹嵐警告的目光掃過來之前，又悻悻地塞了回去，只是把煙叼在嘴里。

“看來有人不想我們湊到一塊兒啊。”

“我不認為是聯合政府做的。”章北海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個筆記本，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政府的行事風格更傾向于直接控制或者隔離審查，這種偷偷摸摸拒絕通訊的小動作，不像他們的手筆。”

他頓了頓，“更像是……不想被我們找到，或者不想我們干擾到什么。”

張杰含糊地咕噥：“那還能有誰？是那個楚軒自己搞的鬼？”

他看向章北海和詹嵐，“咱們這兒就你們倆腦子好使，說說，接下來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

詹嵐也看向章北海，等著他的分析。

“疑點還是太多。”章北海的筆尖在空白的本子上點了點。

“楚軒。他的錄音是怎么精準插入我們內部通訊頻道的？這需要權限，或者說，后門。”

“他為什么只用錄音？是不能實時通訊，還是不想？”

“既然他能用錄音聯系我們一次，為什么之后就徹底失聯了？他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章北海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詹嵐，你有什么想法？”

詹嵐努力回憶著自己看過的各種小說和電影情節，最終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信息太少了。楚軒看過原著，他掌握的‘劇情’信息肯定遠超我們，我們現在兩眼一抹黑，很難現在的情況。”

“嗯，那就先放下這個。”章北海合上本子，“剛才我和蕭毅聊了聊我們經歷的那種劇痛。”

李蕭毅接口道，臉上帶著一絲后怕和困惑：“對，和我在生化危機后期昏迷前的感覺很像，幾乎一模一樣。就是突然之間，感覺自己……”

“嗯，好像什么都能做到，反應、力量都超出想象。但那種感覺一過去，就是無法形容的劇痛，像是全身骨頭都被碾碎了又重新拼起來。”

“我這邊也類似。”章北海言簡意賅。

“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我幾乎不可能存活。但在那種特殊狀態下，我做到了常規無法完成的操作，成功活了下來。代價就是隨后產生的劇痛。”

詹嵐聽得入了神，若有所思，“所以，那是一種……潛能爆發？但會伴隨著強烈的副作用，像是身體承受不住爆發的能量而產生的反噬？”

“這么夸張？”張杰咂摸著這幾個詞，眼睛亮了亮，隨即又咧嘴一笑。

“搞得跟小說似的，有什么臨時提升實力的秘法？聽起來挺酷，但這代價也太大了點。”

李蕭毅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不過……”

他補充道，“我這次是第二次經歷，感覺……好像比第一次好上許多。沒有疼得徹底失去意識。”

“那是！”張杰立刻逮住機會揶揄他，拍了拍李蕭毅的床沿。

“你小子上次直接暈菜了，要不是老章眼疾手快把你從那玩意兒的舌頭底下撈出來，你早變點心了。”

李蕭毅這才知道自己昏迷后還發生了這么多事，不由得看向章北海，眼神里多了些感激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