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南征】

五更鼓剛過，荊州城墻上守夜的士兵突然吹響了號角。葉玄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鎧甲都來不及披掛就沖出了房門。小喬被驚醒，隨手抓起一件外袍追了出去。

北方的地平線上，一道黑線正在緩緩蠕動。起初像是晨霧，但隨著天色漸亮，那黑線逐漸顯露出真容——是軍隊，密密麻麻的軍隊，旌旗如林，在初秋的風中獵獵作響。

“是曹軍?！叭~玄的聲音低沉如鐵，“斥候昨夜回報，曹操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小喬站在葉玄身側(cè)，北風吹亂了她的發(fā)絲。她瞇起眼睛，試圖看清遠處的旗幟。一面繡著“曹“字的大纛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周圍簇擁著“夏侯“、“張遼“、“徐晃“等將領(lǐng)的旗幟。

“孫劉聯(lián)盟剛剛擊退他們，怎么這么快又...“小喬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葉玄握住妻子冰涼的手：“江東密報，曹操趁孫劉兩家因荊州歸屬問題產(chǎn)生嫌隙，不惜動用國庫，重賞三軍，誓要一雪前恥。“他指向西北方向，“你看那邊?！?

小喬順著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煙塵中隱約有巨大的黑影移動?！澳鞘?..?“

“沖車、云梯，還有新造的霹靂車。“葉玄的眉頭擰成了結(jié)，“曹操這次是有備而來。“

城墻上的士兵們開始騷動，有人低聲議論著曹軍的人數(shù)，有人已經(jīng)開始檢查弓弦是否完好。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城墻上蔓延。

小喬突然松開葉玄的手，走到城墻邊，對著下方的士兵們高聲說道：“荊州將士們！“

她的聲音清亮如泉，在晨風中格外清晰。士兵們紛紛抬頭，看向這位平日里為他們熬藥送衣的將軍夫人。

“我知道你們害怕。“小喬的聲音柔和下來，“我也害怕。但請記住，我們身后是你們的父母妻兒，是剛剛重建的家園！“她指向城外正在勞作的百姓，“看那些老人和孩子，他們信任我們能夠保護他們?！?

士兵們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有人開始握緊手中的兵器。

“葉夫人說得對！“一個滿臉傷疤的老兵站出來，“老子跟曹賊打了半輩子仗，還怕他不成？“

“對！不怕！“士兵們紛紛響應(yīng)，士氣為之一振。

葉玄望著妻子的背影，眼中滿是驕傲。他走上前，與小喬并肩而立：“傳令下去，全城戒備，疏散城外百姓入城。點燃烽火，向江東和西蜀求援！“

【小喬的請求】

夕陽西下，葉玄在軍帳中與諸將商議對策，小喬則忙著組織城內(nèi)婦女準備繃帶和藥物。直到深夜，兩人才得以回到內(nèi)室。

燭光下，小喬為葉玄卸下鎧甲，發(fā)現(xiàn)他的肩甲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她輕輕撫摸著鎧甲上的刀痕，那是上次大戰(zhàn)留下的。

“玄哥?！靶痰穆曇糨p得幾乎聽不見，“此戰(zhàn)歸來，我們歸隱吧?！?

葉玄轉(zhuǎn)過身，看到妻子眼中閃爍的淚光。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摸到一手冰涼。

“好?！叭~玄只說了這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小喬撲進丈夫懷里，聞著他身上鐵與血的氣息：“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我知道?！叭~玄輕撫她的長發(fā)，“等打退曹操，我就向主公請辭。我們?nèi)ソ希乙惶幱猩接兴牡胤?，你彈琴，我釣魚，再也不問世事?！?

小喬破涕為笑：“你哪會釣魚？上次在江邊坐了一下午，連片魚鱗都沒撈到。“

葉玄也笑了：“那你就教我。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人相視而笑，卻又同時沉默下來。他們都明白，眼前這場大戰(zhàn)兇險萬分，能否活著回來還是未知數(shù)。

【最后的溫存】

夜深了，小喬卻毫無睡意。她點亮所有燭火，將葉玄的鎧甲一件件攤開，用油布細細擦拭。

“別忙了，明天還要穿呢。“葉玄從背后抱住她。

小喬固執(zhí)地搖頭：“這次一定要擦得亮些，讓曹賊老遠就看到銀光閃閃，嚇破他們的膽。“

葉玄不再勸阻，而是取出一把木梳，為妻子梳理長發(fā)。小喬的發(fā)絲烏黑如瀑，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葉玄突然問道。

小喬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在廬江的詩會上，你把我認成了姐姐，還夸我琴藝精湛。“

“其實我知道你是小喬?！叭~玄低笑，“我只是想找個借口跟你說話?！?

小喬轉(zhuǎn)過身，佯裝惱怒：“好啊，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

葉玄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這個送你?！?

小喬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支白玉發(fā)簪，簪頭雕成含苞待放的蓮花，花蕊處鑲嵌著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宛如一滴晨露。

“這是...“

“我請城西的老玉匠做的。“葉玄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等你生辰時送你，但明天...“

小喬沒讓他說完，直接將發(fā)簪遞到他手中：“幫我戴上?！?

葉玄小心翼翼地將發(fā)簪別在小喬的發(fā)髻上。燭光下，白玉溫潤，紅寶石璀璨，映得小喬的臉龐更加明艷動人。

“好看嗎？“小喬輕聲問。

葉玄喉頭滾動了一下：“美極了?！?

小喬突然站起身，從柜子里取出兩個酒杯和一壺酒：“陪我喝一杯?！?

“明天還要...“

“就一杯?！靶桃呀?jīng)斟滿了酒，“交杯酒?！?

葉玄不再推辭，接過酒杯。兩人手臂相交，一飲而盡。酒是陳年花雕，入口綿甜，后勁卻足。小喬的臉頰很快泛起紅暈，眼睛卻亮得驚人。

“再彈一次《鳳求凰》給我聽吧?！叭~玄請求道。

小喬取來古琴，指尖輕撥琴弦。悠揚的琴聲在靜夜中流淌，講述著鳳凰于飛，翙翙其羽的故事。葉玄閉目聆聽，仿佛回到了他們初遇的那個春日。

琴聲漸止，小喬發(fā)現(xiàn)葉玄已經(jīng)靠在榻上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為他蓋上薄被，自己則坐在床邊，借著燭光一遍遍描摹丈夫的輪廓，似乎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刻進心底。

【戰(zhàn)鼓催征】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戰(zhàn)鼓就擂響了。葉玄瞬間驚醒，發(fā)現(xiàn)小喬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為他準備早餐。

“怎么不叫醒我？“葉玄匆忙起身。

小喬端來熱水：“想讓你多睡會兒。“

簡單的早餐后，小喬為葉玄披掛鎧甲。每一片甲葉她都檢查再三，確保系帶牢固。當最后一塊護心鏡扣好時，她的手微微發(fā)抖。

葉玄握住她的手：“別怕?！?

“我才不怕。“小喬強作鎮(zhèn)定，“倒是你，別總是沖在最前面。你現(xiàn)在是一軍之帥，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葉玄笑著點頭：“謹遵夫人教誨?！?

帳外傳來親兵的催促聲。葉玄深吸一口氣，拿起頭盔，卻又放下。他捧起小喬的臉，深深吻了下去。這個吻帶著訣別的意味，熾熱而綿長。

“等我回來。“分開時，葉玄低聲說道。

小喬重重點頭，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走出軍帳，將領(lǐng)們已經(jīng)列隊等候。葉玄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帳前的小喬。晨霧中，她頭上的白玉發(fā)簪格外醒目，像一盞指引他歸家的明燈。

“出發(fā)！“葉玄一聲令下，大軍開拔。

小喬登上城樓，看著丈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晨霧中。她擦干眼淚，轉(zhuǎn)身對身后的侍女們說道：“走，我們?nèi)メt(yī)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北方的地平線上，曹軍的旗幟已經(jīng)清晰可見。戰(zhàn)云密布，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但此刻的小喬，眼中不再有恐懼，只有堅定。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會守好這座城，等待那個人歸來。

遠處，葉玄率領(lǐng)的軍隊已經(jīng)與曹軍先鋒交上了手。金鐵交鳴之聲隱約傳來，宣告著又一場大戰(zhàn)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