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府邸山巔之上，一路朝著金商之巔飛去。

才過了不足幾里路，就已經在上面隱隱看見了些許黑氣。

正和林燁先前回宗時所見的那些妖氣別無二致。

他頓感不妙，隨即加快速度，飛凌金商殿前。

“好重的，妖氣？”

梁盈落地后便皺著眉。

她本就因此暈過一次，也不知這回還能否再面對。

“你若不適，我代你轉贈丹藥便好。”

“師兄莫不是想借花獻佛吧。”

她擠出一絲微笑，還能開玩笑，看來情況還算不上多糟糕。

“我把靈力收緊些，不似上回那樣逞能便好。”

心有自知之明的梁盈先一步走在了前頭。

見她都如此說了，林燁也很快跟著走了進去。

殿內，黑氣的集中程度很是直觀，只在一間偏殿的周遭攢聚著，直沖屋頂。

而那座偏殿，便正是鐘辭所在之地。

既是師尊在那，林燁懸著的心倒是放下了些。

若真有妖，或許也已經被除去了。

兩人很快到了屋外，此處的情形卻與林燁的猜測略有不同。

妖氣在，妖邪也在。

房門緊閉著，它們圍著屋外似乎無從下手。

從門縫之中，林燁還能看見一些逸散而出的金光。

不知師尊布下的是何種陣法。

但看這些妖物虎視眈眈的樣子，他沒有猶豫，御劍便向其斬去。

極快的一劍，將剛剛轉過頭來的妖物斬為兩截。

這并非是山間那些不足幾尺高的小妖，豺狼修煉成的妖物，站起來都快比林燁都高了。

一見有人襲來，其余妖物的注意力也從屋內轉移到了外頭的兩人身上。

雖然手無寸鐵，但見了這些妖物，梁盈也是沒有半點懼色。

從她袖中飛出的幾張符紙，頃刻間便在妖物的頭頂上連成一線。

下一秒，滔天碧水從符中涌出。

這并非是尋常清水，而是和蕩穢堂中的那些甘露水同源之水，只是沒那么純凈罷了。

一番水洗過后，它們身上的妖氣也隨之淡去了不少，很快就有些陷入了乏力的狀態之中。

“師兄，快！”

“我自有分寸。”

林燁御劍而起，趁著群妖疲乏之時，在屋外沖出一道雷閃。

電閃雷鳴之間，圍在屋前的妖物死傷過半。

剩余的那些還在打算掙扎著起來的，無一例外被他一劍避免。

三十余只妖物，盡數被收入鎮魔符印，頃刻煉化為精血。

此時他手中這枚金印里的精血，足以令他將自身靈力爆發強化至筑基五層的水準，并能持續一刻鐘之久。

妖邪斬殺殆盡，金商鋒芒歸鞘。

該是時候去看看師尊的情況如何了。

林燁先行一步走在前頭。

房門上的陣法看來只對妖物起效，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打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之間，一道迅猛的風穿堂而過。

這道勁風硬生生闖進屋內，在一面金光罩前停了下來。

罩中端坐著閉目凝神的便是鐘辭。

那道罡風化作的妖物，高舉著手中的利斧，朝著罩上劈去。

林燁怎肯袖手旁觀，當即閃到前頭，一劍格擋下斧頭。

隨著他身后而來的雷光也落在了妖物的頭頂上。

這只高達一丈的猿妖，竟能扛得住如此猛烈的雷擊，還抽回斧頭打算接著劈向林燁。

梁盈的符紙還有剩余，一張從空中降下，便穩穩貼在它的腦門上。

猿妖和門外的那些小妖一樣，享受了一次甘泉沐浴。

妖氣雖散去了幾分，但仍是強勁。

尋到符紙來源后，它轉而揮擊向梁盈。

抬手的一瞬間，就被林燁看出了破綻。

眼都沒來得及眨，那只右臂就已經被斬斷。

失去了平衡的猿妖，還未發出點哀嚎，就已經成了林燁劍下亡魂。

“你這劍法，竟已精進至此。”

端坐著的鐘辭緩緩睜開了眼睛，解開了周身的金光罩。

“師尊，藥我帶來了。”

“還有我，這是給您的太乙養金丹。”

兩人一同上前，頗有一副讓鐘辭二選一的樣子。

她朱唇輕啟，先接過了林燁手中的藥。

隨后才是梁盈的丹。

……

“那些妖物，是沖著江宗主來的。”

服下藥過后，鐘辭的狀態恢復了許多。

“江宗主他還好嗎？”

見梁盈這么發問，林燁也不得不先看了一眼師尊。

來都來了，怎么也是瞞不住了，遲早的事罷了。

鐘辭如此想著，便將緣由說與她聽，依舊和對樂秦的囑咐一樣，切不可泄露。

雖然梁盈得知江宗主時日無多后，便早有準備。

不過聽到鐘辭口中所說的那些慘狀，還是不禁打了個寒戰。

“照您這么說，那些妖物就是來收尾的？”

“那幫妖物信不過黃澤，哪怕他快把自己都煉了。

現在還留著這么一手，估計著也沒有要留他的打算。”

鐘辭的猜測雖有差池，但也和妖王風廉的想法大差不差。

黃澤的確是不值得過多信任的，屋外的那些妖物也正是為了斬草除根而來。

只不過在親眼見證黃澤如此迅速的潰敗之后，妖王才打算從長計議。

而這些埋伏在金商殿的妖物并不知曉此事，仍舊等候著蠱發之后半日動手。

見江鑫已死之后，它們又察覺到了鐘辭的氣息，便打算清理干凈。

那會兒的鐘辭，正因經脈受損在屋內靜養。

身中能用的金靈力雖然還有四成，但若是強行運力，也不知經脈能否經受得住。

她便選擇先設下個簡易陣法，拖延時間等林燁回來。

結果不出所料，這些妖物遠不及妖王水平，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金商殿中隱藏上如此之久。

“或許，我們該主動出擊了。”

恢復了些的鐘辭撐著身子，從席上站了起來。

“師尊的意思是？”

林燁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向穩重的師尊，傷勢還未痊愈之時，竟然會做出這種決斷。

“宗主大人，敵強我弱，請三思啊。”

反應更大的則是梁盈，她已經直接跪了下去。

“我自有定數，梁盈，你明日帶上十名修士，到禁制外做出點動靜，斬幾只小妖。”

“啊？我嗎？我不是藏經閣管事嗎？”

梁盈一臉詫異，她萬沒想到，第一次主動出擊竟是要讓自己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