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
衛風取了草藥,正從陳虎家里出來。
門口,三個地痞已經雙手抱臂的等著,一臉陰笑。
衛風面色如常,從容的走出去。
三個地痞輕哼一聲,在他身后跟著。
走了十丈左右,領頭的道:“小子,上次的賬是不是該算算了,讓你站住,你竟然還敢跑?”
衛風回頭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走著。
“小子,你找打!”
地痞大怒,立刻快步走上來,伸出手要抓衛風。
衛風轉過身,探出手,輕易捏住對方的手,然后一拉,把地痞摔在地上。
“哎呦!”地痞坐在地上,神色大驚:“好大的力氣!”
他爬了起來:“一起上!”
三人一起圍攻上來。
自悟拂柳功雖然一般,但對付這三個地痞還是輕松,衛風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撂翻在地。
他把腳踩在一個人的胸口:“怎么樣,還要算賬嗎?”
“不,不算了,不算了!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地痞皮青臉腫,連忙求饒。
衛風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幾個地痞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著衛風的背影,埋怨道:“不是雜役嗎?怎么這么厲害,哎呦,疼死我了。走,跟興仁堂說說這事去,得找高手來。”
……
衛風報了上次落荒而逃的仇,心情大好,腳步也很輕松。
忽地。
【你天賦異稟!報了上次之仇,心情愉悅,念頭通達,悟出了自悟拂柳功的更深層次】
【你天賦異稟!報了上次之仇,心情愉悅,念頭通達,修為也有所提升,境界+2】
“嗯?”衛風心中一動。
報了仇,念頭通達,就能在修為上獲得好處?
似乎很合理的樣子。
打開面板。
【姓名:衛風】
【命格:天賦異稟】
【境界:36/100(養身境中期,注:未入品)】
【武學:】
【自悟拂柳功完善版:50/80(第1/1層)】
自悟拂柳功的名字都變了,后面多了“完善版“三個字。
但是,怎么還是只有一層,原本他以為,能創出第二層。
不過,這樣也不錯了,至少可以把境界再提升一些。
衛風嘴角帶笑,很快回到藥鋪。
袁守益見他又一次把草藥順利帶回,很是高興,說話也和氣了很多,似乎是認可了他。
“好,我看你人不錯,做事也穩妥,就不用第三次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正式雜役!”高興之下,袁守益直接給他“轉正”。
衛風心頭微喜,雖然他現在練了武,雜役身份對他已經沒那么重要,但至少短期內有得吃有得住了。
【你天賦異稟!成為正式雜役,日后吃住有保障,心情愉悅之下,修為也有所提示,境界+2】
衛風眉頭一挑,若有所思,有點領悟了金手指的用法。
接下去,衛風劈了一會兒柴,像往常一樣,一邊休息,一邊看著袁景明練武。
很明顯,這原版的拂柳功,比他的自悟拂柳功,要高明很多。
袁景明打了兩刻鐘,又犯了懶病,坐在了地上。
袁守益恰巧看見,恨鐵不成鋼道:“懶骨頭,給我起來,接著練!”
袁景明也不起身,撇了撇嘴:“休息一會兒怎么了,我都練得累死了,你看,全是汗。”
袁守益冷笑道:“我看你這不是練武累的,昨天又跟狐朋酒友去怡香樓了吧?”
“我……唔……”袁景明臉一紅,沒有答話。
“你說說你……“袁守益搖頭嘆氣,“多少人搶著求著要練武,都沒機會、沒本錢,你倒好,還嫌棄。”
“這世道,普通人有多難活?我出趟門談生意,要擔心妖獸,要擔心邪魔,要擔心劫匪,每次我都怕回不來。”
“今年漠州饑荒,我看又要出不少流寇,說不定會殺到安州來,屆時,我們梓山縣就是首當其沖。”
“不說外面,就是咱們縣城里也不太平,杜家、青云幫、義海幫,爭來爭去,無論怎么樣,我們要交的供奉都是少不了的,你知不知道,今年供奉錢已經漲了三成了!”
“要是你能成為入品武者,也能和幾個勢力的人說上話,說不定就能錢少交些,生意做得安穩些……”
袁守益不斷的說著,袁景明頭一歪,道:“爹,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不是練武這塊料。”
“那你學著做生意也好啊,”袁守益嘆一口氣,“罷了罷了,爹只希望你能聽幾句進去,李老也說了,只要肯下苦功夫,你是有希望入品的。”
說完,袁守益就走開了。
衛風聽得則是所有所思。
這個世界不太平。
妖獸、邪魔,這在原身的記憶里就是存在的,甚至逃荒的過程中,他還遇見過。
他們從漠州逃過來,要走不少路,其中大部分都是荒郊野嶺,還要翻過兩州交界處的梓山,梓山高聳險峻,多兇惡之物。
按理,他們這些虛弱的饑民,走這么一遭,應當剩不下多少人,但是行至半路,一個游俠似的人物心生憐憫,決定護他們走到梓山縣。
一個晚上,衛風親眼看見,一頭兩丈高,長著兩枚鵝蛋大,血紅色眼睛的黑色身影,被那游俠一劍斬成了兩半,衛風遠遠一看,黑色身影頭上長著兩根大角,不是兩世記憶里的任何一種動物。
那是什么?邪魔!
這個世界真有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
而那個游俠,明顯也不是正常人,哪個正常人能一蹦好幾丈高,揮出的劍還帶發光的?
袁守益說得不錯,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只有練武,才能帶來真正的安全感。
衛風的目光變得堅定。
入夜,衛風一如既往,在來到院子里,演練自悟拂柳功精進版。
不過一套都沒打完,回過頭,卻見一間房間的門口,站著一個苗條玲瓏的身影,正愣愣的看著他。
“鶯姐?”衛風一驚。
自己太入神,竟然沒發現有人開門出來。
鶯姐在女子中,算是比較高挑,胸脯上也很有料,曲線曼妙,至于樣貌,更是讓衛風在第一次看見時,就眼睛一亮,雖不是閉月羞花的大美女,但很是耐看。
鶯姐張開口,聲音清脆動聽:“你這是在練武嗎?練的什么武?”
平日里鶯姐對伙計說話,可沒這么溫柔,但是對衛風,卻一直如此。
鶯姐既是袁守益的義女,又是袁雨晴的丫鬟,還管著藥鋪的事,是個很干練的女子。
雖然袁守益一開始把她撿來,的確是想給女兒做丫鬟,但其實,袁家根本沒把她當做丫鬟,可鶯姐認為自己要報答袁守益的養育之恩,對這件事很認真,執意如此,說是規矩、禮數。
衛風撓撓頭:“我瞎練的,自己想的招式。”
聽了這話,鶯姐有些責怪的道:“怎么能瞎練呢,練武是很正經的事,瞎練要練出問題的,不可再如此了!”
衛風連連答應,對于這個把自己撿來的女子,他心底是有幾分感激和尊敬的。
鶯姐見此,一雙好看的眼睛輕輕瞪了他一眼,忽然,似乎想到什么,語氣柔和下來:“你是看見景明練,才想著練的吧,也是,你們男的,就該練武,你有這個心,是對的。但是,聽姐的,千萬不能瞎練了,我曾聽李老說,瞎練傷身體。”
說到這里,鶯姐陷入了一時的沉默,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她注意到衛風光著腳,有些心疼的道:“不涼啊?快去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衛風點點頭,回了房間。
次日,衛風如常早起、吃飯、做事。
今日鶯姐吃過飯,一早就出去了,許是有什么事。
到了巳時,衛風正在劈柴,鶯姐忽然走進院子。
“鶯姐,你回來了。”衛風打了個招呼。
鶯姐卻蓮步款款的向他走來,道:“跟我來。”
衛風奇怪,跟著鶯姐走到房中:“鶯姐,什么事?”
鶯姐從懷里取出一本書,伸到他面前:“給你。”
衛風接過一看,眼睛頓時微微睜大:“這是……”
只見書的封面上,寫著“白猿拳”三個字。
鶯姐道:“這是磐元武館售賣的武學,我聽其他人說,是很基礎的武學,磐元武館故意用來吸引學徒的,練起來很難,高手是看不上的。”
“但是,磐元武館曾說,這門武學雖然難,但若是能練成,除了入品武者外,就不懼任何人,不管怎么說,總是一門正經武學吧,你照著練,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衛風聽了,心頭泛起一絲暖意:“鶯姐,這本書要不少銀子吧。”
鶯姐纖細的眉毛輕輕一蹙,不高興似的道:“說這個做什么,你收下就是了。”
衛風見此,也不再細究了,他嘿嘿一笑:“鶯姐,你真好!”
鶯姐白皙的臉上頓時飛起紅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是,這些油嘴滑舌的話在我面前說說就是了,老爺小姐面前可要正經些,會讓人覺得你輕挑。”
衛風露出無辜的眼神:“我說出心里話,怎么輕挑了。”
“你……”鶯姐做出氣惱的樣子,但眼里卻帶著笑意,“不說了,我做事去了!”
說著,扭身走了出去。
衛風不禁一笑,看著鶯姐離開,俄而低頭看向手中的書,目光漸漸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