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計乾拿紫晶，田曉宇，鄧松德你們兩個把門看好。”坐在一旁的另一個帥氣男人說道，隨后讓人將計乾帶上了二樓。

二樓不算寬敞，但也能容納物資和七八人。

人不多，除了樓下的三位，二樓還有兩人。

他們較為富有，四把步槍，幾發彈夾，以及疊放在墻角旁的未知尸體，還有能夠助于保暖的小毯子。

計乾熟悉的將草藥遞給一名獨眼男人，隨后從他的手上接過一顆紫色的多邊形晶體著急吞了下去。

“他們拋棄你了？”獨眼男人看了眼計乾，口中淡淡道。

“那不叫拋棄，是正確的選擇。”

計乾小口呼吸著，邊回答道。

獨眼男人沒有反駁，因為他說得確實很對，之前能帶著他一起，已經是仁義至盡了。

“以后你該怎么辦？”也許是嫌棄老大的冷酷，另一旁的光頭男人發問道。

“盡力活著。”

幾人沒有再說話，似計乾這種人而言，不能擁有長遠的計劃，只能等著命運找上門，不，論這點，大家都一樣。

“在這休息一個晚上吧，我們不會收留你，但如果還要換紫晶，隨時歡迎。”

無論是什么人，只要是廢體，都不會被人所關注的。

“謝謝......”計乾道了聲謝，靠著墻壁坐下休息。

為了緩解饑餓感，計乾強迫自己睡著，這個夜晚，屋外沒有任何的咆哮聲，他難得閉上眼便入眠了。

不知過了多久，計乾被一片雜音吵醒，雜音帶著強烈的風聲，仿佛撕裂空氣一般，速度應該極快。

他睜開雙眼，通過一處極小的裂縫分析此時時間。

太陽還未升起，但已經能看見點日光，凌晨五點左右。

旁邊入眠的兩人也早已被吵醒，已經下樓和樓下的人說起什么了。

又過了近四五分鐘的時間，一陣巨大的咆哮聲傳遍眾人耳朵。

嘶吼，憤怒，震破耳膜的咆哮聲，整個31區，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那只常年屹立信號塔上的“王”。

計乾來到樓下，五人正坐在地上聊著剛剛發生的事。

“剛剛那刺耳的聲音，我敢保證，有人作死去惹怒那個絨毛怪了。”光頭男人把玩著槍支的保險栓道。

“我才不管發生了什么，別拔你的保險栓了，你要是不小心射出一發子彈，我會把你揍得半死。”帥氣男人拍了拍他的頭，露出警告的眼神，光頭這才停了下來。

似乎是注意到計乾下來，幾人才停了下來。

“要走了？”獨眼男人開口問。

“是。”計乾點了點頭回答。

整晚沒有發出咆哮聲，“王”傳出怒吼，正如光頭所說，絕對有人侵犯了他的領土，也許和清晨那聲呼嘯有關，也許不是，但總之，現在街上應該沒有未知，早點離開，好早點找個地方躲起來。

幾人沒有多說什么，把卷簾門升起，將計乾送了出去。

“路上好運。”光頭擺了擺手，將卷簾門拉下。

“可惜了，要是他不是廢體，這么聰明的孩子，留在我們這，也不錯。”

......

正如計乾所猜想，街上還是如同昨天一般安靜，沒有看見任何一只未知的影子。

解決完肺部問題，現在輪到溫飽，好在路上有些雜草，能摘下來吃。

雜草已經完全長在地中，計乾力氣本來就不大，拔起都要費一股大勁。

沒有一絲光澤，顏色呈黑紫色，盡管味道和賣相實在令人提不起勁，但為了生存，大家已經什么都能做了。

每日的生活絕對是無趣且折磨的，時間流逝的沒有想象中快，強吃不少雜草，計乾才沒讓身體再發出危險信號。

計乾有自己判斷時間的方式，依靠太陽所處位置和自身的地理方向由此大概猜出時間。

這是神父教給他的，貢澤和林半青對自身所處方位沒有準確判斷，所以才沒能學會這項技能。

接近中午，街道上廢舊的廣播里不斷傳來一陣莫名奇妙的電流聲，沒有旋律，也不是很大聲，近來發生的事情都讓他困惑。

“......聽得......我們......是......單體......隊，31......的......若能聽見......請在明天早上十點......未改建政府前集合，我們會負責救援各位同志......”隨著電流聲的噪音響起，一陣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

“聽得見嗎？我們是4區的第二梯單體隊，由白沐雪長官帶隊，31區的同志們，若聽見電流廣播，請在后天早上十點之前，盡快到達未改建政府前集合，我們會負責救援各位同志！重復......”

這段話開始在廣播中重復循環，十次以后，嘈雜的電流聲消失，廣播也沒再傳出任何聲音。

心中不斷有波濤翻滾，計乾平淡的眼中似乎又燃起些許希望。

救援隊？4區的第二梯單體隊？4區是什么樣的，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序號靠前，應該是個美好的地區吧？是否和書中描繪般的土地那樣？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未知，甚至能安穩的活下去？

能讓他不再擔心溫飽和生存嗎？他要去......他想去那個地方。

......

“神父，我看完那本書了。”

31區處于北部地區，每近冬日，便會大雪紛飛。

皎潔月光之下，倒塌的小建筑，角落中，兩名孩子靠在一起睡覺，一個穿著修生黑袍的男人和另一個拿著本書的男孩坐在門口透過縫隙觀看著月亮。

孩子聲音很小，飄落的雪花和時不時吹進的冷風會讓孩子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神父用寬大的袖口試圖為男孩遮擋風雪。

他瞟了眼男孩看的書，笑了笑溫柔地回答：

“是《烏托邦》嗎？”

這個男孩很特別，是他從31區外環撿回的孩子，那里聚集了更多的未知，若不是及時撿了回來，他很有可能死在未知口中。

男孩不愛說話，但每當自己給他介紹書籍時，他都會洗耳恭聽。

他似乎對文學作品情有獨鐘，同時了解文字，光是這點，就不是末世的普通孩子能做到的。

《烏托邦》，這是神父從自己逃出來的地方所帶出的。

這是千年之前中世紀的外國著作，盡管是由他人粗制的重新改編，但對于現如今的人們，這已經是足夠上等的娛樂方式了。

“是的。”

“你也覺得那樣的世界很美好？”

“我只是想......自由地活下去......”

男孩回答了一聲，搖了搖頭，抱著書的雙手緊了幾分，便沒有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