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熱浪在林間涌動,東仰山脈外圍的靈獸全都藏匿在自己的巢穴不敢妄動。
凌泠手中義合劍收斂光芒恢復(fù)黑色質(zhì)地,其赤紫雙瞳也黯淡了幾。
玉盤被遠處飛來的望舒劍擊碎,此時,凌泠與老者都是衣衫襤褸十分狼狽。
結(jié)界破碎居然產(chǎn)生了威力可觀的爆炸。
結(jié)界之外的谷狄僔等人也受到波及,實力低于沖虛境的皆是落得個重傷下場。
老者望著破碎的玉盤,難掩肉痛之意。
難以想象,他谷雋鋒叱咤一方風(fēng)云,一身開天初境巔峰實力居然在小輩面前落了個狼狽。
陪伴自己多年的寶貝就這么當著自己的面碎了。
谷雋鋒老臉有些潮紅,憤怒伴隨著殺意。
凌泠持劍單膝跪地,大口的喘息著?
他現(xiàn)在很難受,身體內(nèi)外都存在不少的麻煩。
頸間的咒文又開始蔓延,力量瞬間流逝殆盡,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帥不過三秒吧。
之前突然涌現(xiàn)的力量不過曇花一現(xiàn)。
不僅沒有解決實際問題,還得讓他面對一個更嚴峻的處境……
看著滿目瘡痍的土地,以及不遠處的望舒劍,凌泠轉(zhuǎn)過頭。
眼前一片漆黑,是的,他又失明了,還好感覺還在。
“后面還有個更厲害的,很遺憾我們可能到此為止了。”
聽聲音凌泠思緒復(fù)雜,不知是該慶幸呢,還是該為自己的自以為感到羞愧。
果然,自己不善于謀略。
“前輩,帶上她走吧。”
凌泠干咳了幾下,把先前死命護住的小白貓遞給身后的展染。
空氣中隱隱約約可以聞到一種特殊的香味。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展染手一招,地上的望舒劍回到手中,她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定。
“什么東西這么香?!”
傅建彰從大樹后面探出頭來嗅了嗅,有些陶醉,李聞一把將他拉了回去。
搖頭示意其不要招搖,沒想到看上去的憨厚老實的李聞,遇事卻謹慎的過分……
很顯然,在看到谷雋鋒如此狼狽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插不了手了。
雖然對方勉強能算是兩個沖虛上境,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兩人存在很多未知的可能性。
冷風(fēng)拂面,手執(zhí)白玉拂塵的谷弘方踏空而來,在場的人除了展染,凌泠和谷雋鋒以外皆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抑之感。
在看到來人時谷雋鋒下意識松了口氣,以他們的實力面前兩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插翅難逃。
“叔父……你這是……”
看到谷雋鋒的模樣谷弘方不免詫異,故而有此一問。
谷雋鋒老臉有些掛不住:
“這兩個孩子來歷不明,風(fēng)險很大……你確定要……”
“斬草除根。”
輕描淡寫四個字,讓展染的心沉了下來。
實力差距太大,剛才不過是取了巧占了些便宜。
并不是說她和凌泠能應(yīng)付兩個開天境的強者。
谷雋鋒又服下幾粒朱紅丹藥,身上傷勢快速愈合。
細一想,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而于凌泠展染兩人而言已經(jīng)到了絕境,面前只橫著一條死路。
不做努力是死,就算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是一個死。
凌泠已經(jīng)做好覺悟,至少他不覺得自己搏命會輸給谷雋鋒和谷弘方。
曾經(jīng)他很強,比眼前這兩個威脅強太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拼命他不會輸。
老實說他離開黎明島最大的失誤就是在對陣那對老夫妻時錯誤的使用了為數(shù)不多的源靈。
他也從未想過帶著一個人轉(zhuǎn)移是那么的耗費源靈,一切隨之而來的后果,都錯在他的天真。
現(xiàn)在他不想逃也不想避,他要保護。
“翁!”腦袋突然一陣翁鳴,凌泠聽到鎖鏈牽動時的聲音。
困意像只猛獸將他吞噬,意識霎時被一團光點淹沒。
鮮紅的血液順著望舒劍劍刃滴落在小白貓的身上,凌泠的腹部被展染從后刺穿,整個過程讓人猝不及防。
谷弘方手指微曲,展染抽出望舒劍,谷弘方面無表情手指又一彈,展染執(zhí)劍又要刺出,可在之后谷弘方在半空后退一步,些許乳白色血液從嘴里流露。
展染望舒劍劃在自己的腿上。
她因為失神而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最終演變?yōu)椴豢梢种频膽嵟?
“這……”谷弘方難掩震驚:
“這是什么怪物?”
“莫非是哪個大家族外出歷練的小鬼……”
谷雋鋒心生怯意,從他玉盤碎掉的時候他就有了這個疑惑。
萬一真是如他所想,現(xiàn)在把人殺了倒是快意恩仇。
可是之后面對的同樣是不死不休的報復(fù)。
“殺了就殺了,有甚可怕!”
谷弘方眼神凌厲,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若不再此做個了結(jié),日后同樣不會輕松。
谷雋鋒會意,既然要殺人滅口,那便不留痕跡,兩人身居半空,大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長生觀的門徒和精銳全數(shù)退散數(shù)里,唯恐殃及池魚。
狂風(fēng)四起,展染與凌泠所在的那一片空地一道道黑色咒術(shù)鎖鏈浮現(xiàn)。
每一道鎖鏈的源頭皆是玉盤的碎片,其區(qū)域內(nèi)的生靈生機迅速消散。
展染看著倒地的凌泠,握著劍的手顫抖不已,少有茫然無措。
躺在凌泠身邊的白貓毛發(fā)被她的血液染紅一片……
空氣中的那股香味愈發(fā)濃郁,她抹去鼻血,不想鼻血根本止不住,眼里只剩孤注一擲的決絕!
一聲輕咤,封鎖他們的咒術(shù)鎖鏈斷裂不少,手中望舒劍藍光凝練,狂風(fēng)乍止。
斗笠掉落,其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手臂上一串透明圖騰狀的印記微亮。
咒術(shù)鎖鏈迅速圍繞而來,展染執(zhí)劍斬去,毫無聲勢。
她的動作凝滯,身不由己。
這是谷弘方的把戲,展染手臂上的圖騰正是一個媒介。
咬緊牙關(guān),赤光圍繞著展染,義合劍飛掠而起斬斷鎖鏈之后飛回展染手中。
谷弘方看到手持雙劍的展染居然又掙脫了自己的控制。
將手中拂塵拋下,雙手飛快結(jié)印。
另一方面,谷雋鋒自半空往凌泠沖去,手掌陰寒屬性源氣凝聚。
“鏘!”
展染揮劍擋下,谷弘方大吃一驚。
怎么這個女人又掙脫了自己的控制?一個沖虛上境,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整個東仰山脈陷入死寂,山脈所有的靈獸銷聲匿跡。
似乎因為某個突然到來的存在而惴惴不安。
谷雋鋒和谷弘方叔侄二人也隱隱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壓迫感,但始終感知不到壓抑的源頭。
谷雋鋒一雙枯手再次揮擊,展染反應(yīng)很快,左手橫劍作擋,右手便要刺出。
不想動作霎時凝滯,谷雋鋒看準時機,手掌拍在展染手腕再向上一劃。
展染后退數(shù)步手臂上出現(xiàn)一條淺黑色血痕。
劇痛難挨,展染眉頭深鎖,戰(zhàn)意更濃。
還沒結(jié)束,一切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左臂的傷口居然開始腐化,義合劍被她插在地上,谷雋鋒眼疾手快扼住凌泠的脖子。
“放開他。”
展染咳出幾口血,屬性各異的源氣在她周圍升騰。
半空的谷弘方終是耐不住性子,急掠而下,這個女子太過詭異。
明明實力相差巨大,居然能數(shù)次掙脫自己的咒術(shù)控制。
其手中拂塵被望舒劍擊飛,不得近展染身前,義合劍光芒大綻。
四周的咒術(shù)鎖鏈為之黯然失色,展染腰間黑色陶笛泛起波動,一個復(fù)雜的術(shù)式自她腳下蔓延。
谷弘方為之大驚失色,一道黑符飛出意圖封印展染能力。
不想后者身旁六道屬性源氣圍繞黑符頃刻破碎。
“一起死吧……”
展染的雙眼已經(jīng)失去情緒與神色,只剩對目標執(zhí)著的瘋狂,此刻她什么都不多想。
她手臂上的傷口迅速愈合,谷弘方施加的咒印自行消退,額頭浮現(xiàn)一個古老的紋印。
此刻的她很狼狽,谷氏叔侄各懷心思,至少這種聲勢已經(jīng)能與他們比肩。
展染腳下的術(shù)式蔓延至整座山峰。
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烏云密集,氣溫驟降,伴隨陣陣狂風(fēng)。
憑空出現(xiàn)的數(shù)百個光點,預(yù)示著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