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眷屬契約洛杉磯華工

龍清河的龍威如同一座無形的泰山，沉甸甸地壓在夫婦的心頭。

林振國的膝蓋率先承受不住這股威壓，“噗通”一聲觸地，手中的獵槍“哐當”一聲砸在泥地上。

陳美玲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手臂像兩把鐵鉗，緊緊箍住女兒，指甲都幾乎摳進了林玥雅的肩膀。

十二歲的林玥雅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可在這強大的龍威壓迫下，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脖子上的銀鎖片在晨光中晃出凌亂的光斑，一下下撞得她鎖骨生疼。

“效忠，或者死。”

龍清河的聲音如同悶雷，直接在一家人的農場腦海中轟鳴。

他的尾尖輕輕掃過林玥雅的發梢，帶起一陣帶著腥味的風。

女孩的馬尾辮不小心被龍爪勾住，幾縷發絲飄落，剛落在紅龍的鱗甲上，瞬間就被高溫灼成了灰燼。

遠處的牧羊犬也被嚇得發出哀鳴，肚皮緊緊貼地，緩緩朝著紅龍爬來。

脖頸的毛發根根豎起，可在這龍威之下，連吠叫都成了一種奢望。

林振國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鉆心的劇痛。

他不禁想起父親臨終前對他的叮囑——“在異國他鄉，咱們華人可要抱團爭氣啊”。

又想到農場那連年虧損的賬本，再看看女兒此刻面臨的危險，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龍爪微微松開林玥雅肩膀的瞬間，林振國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

竟不由自主地向前爬了半步，膝蓋在碎石上擦出了血痕。

“我們...效忠。”

林振國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嘴角還溢出一絲鮮血。

陳美玲緊接著癱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泥里，帶著哭腔說道：

“求您...別傷害我的家人，你要我們什么都聽您的！”

龍清河的龍域光環陡然亮起，淡紅色的光暈如同血色的漣漪，迅速將林家三口與兩只牧羊犬全都包裹其中。

林玥雅只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涌入體內，頸間的龍鱗印記開始發燙，就好像有一團小火苗在皮膚下跳動。

她看見龍清河的眼睛里跳動著奇異的光芒，那些光芒逐漸化作細小的符文，如同流星一般，紛紛飄進她的意識深處，在那里烙下一道暗紅的印記。

“從今日起，你們的生命與我相連。”

龍清河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些，但依舊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在龍域范圍內，我能感知你們的一切，你們也能通過意識與我溝通。”

云裳適時地飄到林玥雅面前，指尖的藍光輕輕拂過女孩那還帶著淚痕的臉頰，輕聲說道：

“成為眷屬后，你們會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

我的主人甚至能夠幫你們實現深藏在心底的愿望——比如說，讓華人在異國他鄉挺直腰桿，不再被人隨意欺凌。”

林振國聽了渾身一震。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那個雨夜，父親在唐人街被混混打傷，老人蜷縮在巷子里，手里還緊緊攥著半張泛黃的家族合影。

他又想起自己無數次在酒柜前看著那張照片，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可卻一次次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此刻，龍清河的龍威雖然壓得他身體難受，但云裳的這番話，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那扇塵封已久的渴望之門。

“我們...愿意追隨您。”

林振國艱難地抬起頭，目光與龍清河那赤紅色的眼眸對視。

紅龍滿意地低吼了一聲，龍爪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碎石四處迸濺，隨后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從今天起，每天送兩只羊到我的洞穴。”

陳美玲趕忙點頭，抱著女兒站起身時，雙腿還在不停地發抖。

林玥雅偷偷瞄了一眼龍清河，不知為何，竟覺得這龐大的身軀似乎沒那么可怕了，反而隱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小姑娘伸手摸著頸間發燙的龍鱗印記，突然聽到龍清河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在龍域范圍內，你們可以自由活動。

但記住，不許走出超出一公里。”

“可是...玥雅的學校下周就要開學了，鎮子上的學校離咱們農場有三公里遠...”

陳美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抬頭說道，聲音里滿是擔憂。

正在擦拭獵槍的林振國手猛地一抖，槍口差點砸到自己的腳面。

龍清河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腦海中炸響，帶著一絲難得的急切：

“學校？”

紅龍的目光轉向林玥雅，女孩脖子上的龍鱗印記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

它突然意識到，這個被自己視為未來伴侶的人類幼崽，即將離開自己的保護范圍。

一種從未有過的煩躁情緒在龍清河心中翻涌，它憤怒地甩尾砸向洞穴頂部，碎石簌簌落下，大聲說道：

“我要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和信息，立刻給我送來所有能找到的書籍和報紙！”

當天傍晚，林振國夫婦抱著一摞泛黃的《洛杉磯時報》和幾本舊書，戰戰兢兢地走進玉米的地下洞穴。

龍清河龐大的身軀在黑暗中散發著暗紅色的光澤，云裳懸浮在它頭頂，那藍色的光芒映照得整個洞穴。

龍清河的龍爪指了指一塊空地。

林振國夫婦趕忙放下書報，退到洞穴口時，只見紅龍的眼睛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它正在用神識掃描這些印刷品。

報紙上的鉛字仿佛活了過來，紛紛浮起，在龍清河眼前形成一個文字漩渦，油墨的氣息在洞穴中彌漫開來。

不到十分鐘，1992 年加州的電子工業布局、華人社區的生存現狀，就全都刻進了它的意識里。

“原來如此...”

龍清河的尾巴在地面上輕輕敲出節奏：

“這個世界的科技，尤其是電子工業，竟然能發展到這般地步。”

它轉頭看向云裳，赤瞳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如果將魔法與科技結合，或許能夠在這個世界建立起不亞于法爾納的龍域。”

云裳輕輕一笑，指尖的藍光凝聚成一個半導體元件的立體模型，說道：

“主人，法爾納的矮人曾經嘗試用魔法增幅機械，可從未像地球這樣形成完整的工業體系。

要是能掌控這里的電子產業，您的眷屬將會擁有無窮的潛力，甚至有可能幫您突破星核規則的限制。”

龍清河瞇起眼睛，突然對著洞外的林振國低吼道：

“進來。”

男人嚇得渾身一抖，硬著頭皮慢慢挪進洞穴。

紅龍的龍爪按在報紙上，利爪劃過“硅谷電子展”的標題，說道：

“我要你的農場轉型，制造電子元件。”

“可我們只是農民，不懂哪些！”

龍清河龍威施壓，男人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喉嚨里發出痛苦的悶哼。

“我會讓云裳傳授你們技術。”

龍清河的尾尖掃過林振國的后頸，鱗片擦過皮膚留下細微的灼痕：

“你們要做的，就是聯絡華人商會，收購廢棄的電子廠。

告訴他們...這是讓華人在海外崛起的絕佳機會。

還有盡量不要向人透露我的存在。”

當天深夜，龍清河的洞穴里亮起了點點藍光。

云裳將電子元件的設計圖直接投射到林振國夫婦的意識里，陳美玲看著空中懸浮的電路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比我在工廠見過的圖紙還要復雜。

我們真的能學會嗎？”

“用心學。”

龍清河的聲音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們的每一點進步，都關系著你們的同族的生死存亡。”

他轉頭看向蜷縮在洞穴角落的林玥雅，女孩正拿著樹枝在地上認真地畫著他紅龍的模樣，那稚嫩的筆觸里竟隱隱有幾分傳神。

“過來。”

龍清河放軟了聲音。林玥雅還是嚇得差點摔倒。

紅龍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女孩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頸間的龍鱗印記泛起微光。

“你盡量在龍域范圍內活動。以免我要要擔心你！”

龍清河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赤瞳中罕見地泛起一絲漣漪。

林玥雅點點頭，偷偷瞄了一眼紅龍的眼睛。

發現那赤焰般的光芒里，似乎多了一絲對她的溫柔。

三天后的清晨，林玥雅抱著課本從屋外跑進來，辮子上沾著草屑，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我昨天在報紙上看到，學校新來了計算機課，還說計算機是人類科技的未來。”

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為紅龍的龍域光環突然劇烈波動，洞穴方向傳來巖石崩裂的巨響。

龍清河盯著報紙上的學校地址，利爪憤怒地將報紙撕成碎片。

三公里外的學校已經超出了它的龍域范圍，這意味著林玥雅一旦離開農場，它既沒辦法保護她，也無法通過意識隨時知曉她的動向。

一種從未有過的焦慮在龍清河心中蔓延開來，它甩尾狠狠地砸向洞壁，碎石四濺中，它看向云裳的目光帶著決絕：

“必須加快計劃。”

“主人，按照星核規則，龍域擴張受限于魔力積累，而這個世界的魔法元素太過稀薄...”

云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龍清河打斷了。

“那就用科技來彌補！”

紅龍突然站起身，洞穴頂部的巖石簌簌掉落：

“加快電子廠的收購，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洛杉磯的電子產業。

當我的眷屬足夠多，龍域的邊界...自然會擴展。”

云裳眼睛一亮：

“主人是想通過科技手段，讓眷屬成為您的‘延伸感知’？”

龍清河嘴角勾起龍類特有的冷笑：

“沒錯。當我的眷屬遍布整個洛杉磯，他們的感官就如同我的眼睛，他們的意識就如同我的神經。

到那時，區區三公里的距離，又怎么會成為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