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溫婉，我恨你

我想我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明明溫婉已經失蹤了，但我總感覺她就在這里。

“溫婉，婉婉，你在嗎？”我在空蕩蕩的房子里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只是，無人應答。

婉婉，你真的不在了……可是，你會去哪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嗎？

我想我瘋了，一定是。

我有些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眼鏡逐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對，我還不能放棄，還有一個星期，對，還有一個星期，我能補救的，還可以補救的。

我坐直了身子，拿起茶幾上放置的小刀，起身向地下室走去。

我看見她了。

即使她的一角已經破碎不堪，但她依舊是那么“完美”。

我愛你，我的露西·格蕾。

我把她從角落輕輕抱起，放在木桌上。

我會修好你的。

我拿起刻刀，在她破碎的衣角處雕刻起來，可以的，我可以的。

……

不行，還是不行，已經過去多久了？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修不好她！

還不夠，還不夠！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完美的！

……溫婉，是你，是你毀了她！

我恨你！

你就是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懂藝術！你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你什么都不懂！

六個月了，整整六個月，你知道我這六個月是怎么過的嗎？你憑什么毀了她！

你就應該去死。

……

呼……我好像……我到底，是怎么了？

“咚、咚、咚”，是誰啊？我揉了揉眉心，上了樓。

是王鵬。

“王警官，您怎么來了？”我想我是笑著問的，應該是吧，或許我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你看起來似乎很疲憊啊？”

“哈哈，是嗎，我這幾天有些失眠，所以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我這樣回答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王警官沒再問下去了。我把他請進屋，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后給他倒了杯水。

“方便告訴我你們為什么吵架嗎？”

“嗯……”我猶豫了，他為什么要問這個？他，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不行嗎？”他明明是笑著問的，可為什么我會覺得他像個惡魔呢？

“轟隆隆”，又下雨了。

“沒有。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嫌我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

“是這樣啊。你是中學的美術老師吧，按理來說，你的課挺少的，應該不會很忙才對。”

“呃，或許吧，但我平時還會做一些雕刻拿去賣，所以還挺忙的。”感受到王警官犀利的目光，我的手心浸出了冷汗。

“方便參觀一下你的工作室嗎？我一直對雕刻很感興趣。”

感興趣，不可能吧，他一定是想借此調查我的工作室，找到我犯罪的證據。

不過，沒關系的，我本來就沒犯罪，所以，他查不到什么的。

對，我沒犯罪，溫婉的失蹤也和我沒關系。

“當然”，我答道，帶著王警官下了樓。

“不錯嘛，這么多，都是你做的？”

我看到王警官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欣賞，突然對自己又有了信心。

“對，都是我雕刻的。”

王警官笑了笑，走到木桌旁，用手輕輕碰了碰還未修復好的“她”。我想，王警官一定也覺得她很完美吧。

“這是……”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作品——《露西·格蕾》”，我回答道。

“哦？詳細講講。”王警官似是來了興致，笑容都真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