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什么？”

“天放……哥，我能進屋說嗎？”

“進來吧。”

張?zhí)旆艅倐?cè)身讓開門口，劉強一下就鉆了進來，看來確實是凍的夠嗆。

早上的屋里面并不算暖和，但是總比外面要好上不少。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對于劉強，張?zhí)旆抛匀徊粫惺裁春媚樕o他。

劉強低著頭，腳尖兒在地上蹭了又蹭，好像一個害羞的大姑娘。

“我……我想跟著你混。”

劉強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跟我干？干什么？”

張?zhí)旆陪读艘幌拢趺匆蚕氩坏絼娬宜麜沁@個事情。

“我啥也不會，但是能幫你跑跑腿兒，干點兒雜活兒。”

劉強極力的在這推銷自己。

“以前的事兒是我不對，是我見錢眼開。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窮下去了……”

劉強說著說著，話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張?zhí)旆哦⒅鴦姷难劬戳艘粫噲D從中找出真假。

劉強在村里確實名聲不太好，平時游手好閑，還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沒做過什么真正傷天害理的大事，頂多就是偷雞摸狗，占點兒小便宜而已。

張?zhí)旆懦聊艘粫海D(zhuǎn)身把一把柴火塞進灶膛里，續(xù)上了即將熄滅的爐火。

“跟著我可沒那么容易，尤其我最近要忙的事情不少。”

張?zhí)旆耪Z氣稍微緩和了些。

“我什么活都能干！”

劉強眼睛一亮。

“打雜兒、跑腿兒，只要天放哥你吩咐我啥都能干。”

張?zhí)旆牌鋵嵭睦镉行┬膭拥模舜斡軜溘绱逯校屗锌级唷?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危險的事情他還不敢?guī)еR向前去干。

要是能多一個幫手，確實能讓他騰出手來做更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

張?zhí)旆耪酒鹕恚粗鴦娬f。

“聽說你在山里打獵，弄了不少好東西，還跟采伐隊的人做買賣。”

劉強急忙回答。

“我確實需要個人幫我跑腿，尤其是和采伐隊那邊的事情。”

張?zhí)旆劈c點頭，畢竟劉強剛因為這件事兒，在他手上吃了個大虧。

“天放哥，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認(rèn)識采伐隊的幾個人，以前還一起喝過酒呢！”

劉強聞言，眼睛里頓時放出光彩。

“在這件事情上，我不需要你認(rèn)識人，更不需要你自作主張。”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收你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劉強難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我收你，是因為你還沒壞到骨子里，而且我不怕你不聽話。”

張?zhí)旆抛⒁曋鴦姷难劬Γ斐鲇沂致杖?

“但是我得先說清楚，跟著我有幾個規(guī)矩必須遵守。”

“第一，干活必須認(rèn)真，不能偷奸耍滑。第二，我的事不能對外亂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在外人面前，你不能表現(xiàn)得跟我很熟。”

“為啥要裝作不熟啊？”

劉強有些疑惑。

“按我說的來就是了，和你解釋你也聽不懂。”

“我明白了，天放哥放心，我絕對不會多嘴。”

劉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先幫我把這段時間積攢的獸皮和肉，拿去跟采伐隊換糧票和錢。”

張?zhí)旆艔哪鞠淅锬贸鲆粋€小本子。

“這上面寫了每種東西的底價，你得按這個來談，別吃虧了。”

劉強接過小本子，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多少錢換多少糧票，都記在這上面了，一分不能少。”

“天放哥放心，我絕對不會貪你的東西！”

劉強拍著胸脯保證。

“嗯，那就說定了。今天下午我會把東西準(zhǔn)備好，明天一早你來拿，然后直接去采伐隊那邊。”

“天放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張?zhí)旆艊@了口氣，心想這小子倒是挺機靈，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

不過這種跑腿的活，交給他也沒什么大風(fēng)險。

要是他真敢耍什么花樣，在這山溝里，他張?zhí)旆胚€不信收拾不了他。

“行了，今天先這樣。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天早上來拿東西。”

張?zhí)旆畔铝酥鹂土睢?

“天放哥！”

剛送走劉強不一會兒，齊向前火急火燎的進來了。

“喊什么？又出啥事兒了？”

“村兒里來了一伙兒人，說是地委什么什么局的，來收藥材和山貨。”

“地委的？”

張?zhí)旆判睦锟┼庖幌隆?

“是啊，來了好幾個人，還有不少人戴著大厚眼鏡。”

齊向前喘勻了氣接著說。

“說是來收藥材，人參、靈芝啥的都要，還收好皮子，給的價格好像不低！”

收藥材？

張?zhí)旆拍X子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

劉瘸子給他的那些草藥，還有他自己找到的一些東西，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這可比跟采伐隊換糧票劃算多了。

不過這伙人的來路不明，還是先看看再說。

“走，去看看。”

張?zhí)旆排贤庖拢R向前一起往村子中心走去。

村里的打谷場上比平時熱鬧了不少。

幾輛馬車拴在場邊，幾個穿著干部服的人正在跟村長說著什么。

旁邊兒還支了個攤子，好幾個戴著眼鏡的人正在仔細(xì)辨認(rèn)村民送來的各種山貨和草藥。

看樣子不像是單純的收購，更像是在搞什么研究或者普查。

“聽說是省里來的中醫(yī)專家，專門下來找好藥材的。”

旁邊有村民小聲議論。

“就是不知道價錢怎么樣，這下誰要是有人參或者老山參，那就發(fā)了！”

張?zhí)旆判念^一動，看來這確實是個機會。

但他沒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人群外圍，默默觀察著。

那些專家檢查得很仔細(xì)，普通的藥材只是點點頭記錄一下。

遇到品相好的或者稀罕的，才會多問幾句，甚至拿出小本子詳細(xì)記錄。

就在這時，張?zhí)旆鸥杏X有人在看他。

他順著感覺望過去，只見人群的另一邊，一個熟悉的身影俏生生地站著。

余霜。

她也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衣服，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正好奇地打量著場上的情況。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zhí)旆诺淖⒁暎嗨部戳诉^來。

四目相對，余霜沖他揚了揚下巴，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張?zhí)旆盼⑽Ⅻc頭回應(yīng)，心里卻在琢磨，她怎么也跑二道溝來了？

難道榆樹坨那邊也聽到了風(fē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