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哥，小雷哥，你們這槍法也太厲害了！”

齊向前湊上前去，圍著那只倒地的狍子打轉，嘴里嘖嘖稱奇。

張大雷笑了笑，開始熟練地處理獵物，準備放血。

張小雷則寶貝似的擦拭著自己的獵槍，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張天放的視線落在那桿老舊卻保養極好的獵槍上，久久沒有移開。

這東西，比拳頭好用，也比陷阱省事。

若是自己也能有一把……

他沒有湊上去過度恭維，只是默默看著張大雷處理狍子。

“主人，西北邊那片矮樹叢里，有好幾只肥兔子在刨雪找草根吃呢。”

小烏鴉的聲音適時在他腦中響起。

張天放若無其事地收回看向獵槍的視線，轉向西北方向。

那邊的灌木確實很茂密，是兔子喜歡待的地方。

“大雷哥，這狍子份量不輕啊。”

張天放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還行，夠吃幾頓了。”

張大雷頭也不抬地應著。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看見那邊矮樹叢里有東西躥過去了，雪地上一串腳印，看著像是兔子。”

張天放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指了指西北方向。

張小雷聞言，立刻來了精神。

“兔子？在哪兒？”

張大雷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頭看了一眼張天放指的方向。

他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憶剛才追狍子時有沒有留意那邊。

“走，去看看。”

張大雷把處理了一半的狍子交給弟弟看管，自己提著槍，率先朝那片矮樹叢走去。

張天放和齊向前也跟了上去。

齊向前一臉興奮，好像馬上就能抓到兔子一樣。

張大雷走得很小心，腳步放得很輕。

越靠近那片矮樹叢，他的動作越慢。

果然沒走多遠，就在雪地上發現了幾串清晰的梅花狀腳印。

“還真有兔子！”

張小雷壓低聲音，有些驚喜。

張大雷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停下。

他撥開擋在身前的枯枝，仔細觀察著矮樹叢里的動靜。

幾只灰色的兔子正在雪地里蹦跳，低頭啃食著被雪覆蓋的草根，完全沒意識到危險。

張大雷沒有立刻開槍。

兔子太小，用槍打未免浪費子彈，而且容易打爛。

他從腰間摸出幾塊準備好的石子，掂了掂。

嗖！

一塊石子帶著風聲飛了出去，精準地砸中了一只兔子的腦袋。

那兔子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幾只兔子受驚，立刻四散奔逃。

張小雷眼疾手快，也甩出兩塊石頭，可惜準頭差了點，只砸中了雪地。

張天放也撿起一塊石頭，學著張大雷的樣子，瞄準一只跑得稍慢的兔子甩了出去。

石塊擦著兔子的后腿飛過，沒打中。

倒是齊向前運氣不錯，胡亂丟出去的石塊竟然蒙到了一只，砸得那兔子原地翻了個跟頭，暈乎乎地趴在了地上。

張大雷又迅速出手，再次命中一只。

轉眼間，就有三只兔子被撂倒。

剩下的幾只已經跑遠，鉆進更深的灌木叢里不見了蹤影。

“行啊向前，你這運氣可以啊！”

張小雷過去撿起兔子，笑著拍了拍齊向前的肩膀。

齊向前嘿嘿傻笑，自己也沒想到能砸中。

張大雷看著地上的三只兔子，又看了一眼張天放。

這小子，運氣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先是狍子，再是兔子窩，都讓他給碰上了。

“天放，你這眼神兒可以啊，離這么遠都能瞅見兔子印兒。”

張大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嗐，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

張天放謙虛了一句。

他嘗試著集中精神，想聽聽那些兔子的“想法”。

但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接收不到。

看來，不是所有動物都能像小烏鴉和貓頭鷹那樣，能清晰地和他“交流”。

也許是兔子太小了？或者智力不夠？

他心里泛起一絲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來。

“主人，往東邊那片松林走，有野雞！好幾只呢！”

小烏鴉又開始邀功了。

處理好兔子，一行人繼續往山里走。

張天放再次“運氣爆棚”，又“發現”了一處野雞經常出沒的地方。

張大雷將信將疑地跟過去，果然驚起了一窩野雞。

“砰！”

這次張小雷把握住了機會，一槍打下來一只正在撲騰翅膀的公雞。

羽毛紛飛，那只野雞栽倒在雪地里。

“好小子！”

張大雷贊了一句。

今天這收獲，可比他們兄弟倆平時進山大多了。

一只狍子，三只兔子，一只野雞。

這都快趕上過年了。

張大雷心里清楚，這多出來的收獲，多半和張天放脫不開關系。

雖然這小子每次都說是運氣，但這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

他看著張天放，越看越覺得這年輕人不簡單。

沉穩話不多，但每次開口都恰到好處。

而且之前村里那場偷豬風波，他也聽說了，是張天放幾句話就把劉強那伙人給詐了出來。

這腦子，這觀察力，可不是一般半大小子能有的。

“天放，向前。”

張大雷停下腳步，看向兩人。

“大雷哥？”

張天放迎上他的視線。

“你們倆，有沒有興趣以后跟我們兄弟倆一起搭伙兒進山？”

張大雷直接開口邀請。

齊向前一聽，眼睛都亮了。

能跟著張大雷這樣的老獵手一起打獵，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還能摸槍！

他下意識地看向張天放，等著他拿主意。

張天放心里也是一動。

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但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沉吟了一下。

“大雷哥，我們倆經驗不足，怕是會拖累你們。”

“嗨！說啥呢！”

張小雷大大咧咧地說道。

“經驗慢慢練就有了，我看天放你眼神兒就好使，運氣也好！跟我們一起，肯定餓不著！”

張大雷也點點頭。

“是啊，多個幫手總是好的，你們倆有力氣，也能幫著扛東西。以后打了獵物，咱們按出力大小分。”

話說到這份上，張天放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那行，就聽大雷哥的，以后我們哥倆就跟著你們混了！”

張天放爽快地答應下來。

“好！”

張大雷臉上露出笑容。

“走，今天收獲不錯，下山！”

四個人合力，將狍子綁在木棍上，兔子和野雞也掛好，抬著獵物，說說笑笑地往山下走。

齊向前興奮得不行，一路上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主要是圍著獵槍打轉。

張小雷被他問得高興，也樂意跟他吹噓自己的槍法。

張天放則跟張大雷并排走著，偶爾聊上幾句。

他能感覺到，張大雷雖然話不多，但心思很細，也在暗中觀察著他。

想要真正融入他們，獲得信任，還需要時間。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張大雷忽然停住了腳步，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張天放心里一緊，順著張大雷的視線望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山路拐角，一棵光禿禿的老樹下，站著一只青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