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廂里幾乎坐滿了人,嘈雜喧囂,大部分背著行囊外出工作,也有部分是自己一樣,直到此時才得空回家和家人團聚。
工作了一年半的時間,祖銘也攢了一些錢,不多,大概五萬塊錢左右。
對于一個毫無背景的夏國普通人來說,這是相當不錯的儲蓄水平了,刨除掉必要支出,他額外的開銷已經壓縮到很低的水平。
等到過了安檢,上車找到自己的位置后,祖銘才將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只帶了兩件行李,一個是拉著走的密碼箱,還有一個就是放保溫杯的斜挎包。
是個靠窗的座位,將斜挎包抱到懷中,看窗外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或是高低起伏的硬座,各種環境交替變化。
七個小時的硬座,稱不上鐵腚,不過也絕不好受。
祖銘看了看手機,還有三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也不算很長。
他有些惆悵,即將見到父母親人讓他產生了久違的忐忑與不安。
近鄉情更怯,祖銘左手無意識的敲擊著桌板,思緒萬千,心神早已飄向了遠方。
“你好,這是我的位置,麻煩讓一下。”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祖銘微微偏頭看去,隔著一個過道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穿黑色衛衣的中年男人,男人旁邊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白色羽絨服的女生。
剛剛正是女生開口,提醒衛衣男坐錯了座位。
火車上最常見的場景,祖銘已經見怪不怪了。
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繼續放空心神,開始發呆。
衛衣男沒有理會女生的話,依舊我行我素的坐在位置上,甚至連頭都沒有抬。
女生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不過明顯開始不耐煩。兩人就這樣短暫的僵持了一下,不遠處的乘務員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過來查看。
了解到情況的乘務員先是看了一下女生的購票信息,然后走到衛衣男身邊,她拿出檢票機:“你好先生,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件?!?
衛衣男只是往里挪了挪屁股,依舊沒有出聲,也沒有拿出身份證。
這時候祖銘已經化身合格的吃瓜群眾,他將身體靠在座椅上,目光微微斜視,實際注意力大半都在過道另一側。
乘務員已經通過對講機開始喊話了,可能一會乘警會過來吧。他一邊想著,同時下意識檢查了一下懷中挎包中的水杯。
衛衣男此時緩緩起身,從靠窗的座位向過道挪動??礃幼酉袷窃诔藙諉T的溝通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準備給女孩讓座。
但是祖銘心中突然一陣預警,讓他下意識的渾身緊繃。靈性被觸動,他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不過潛意識知道是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衛衣男身上的衛衣突然左右分開,隨后延長伸展成可以包裹一個人的大小,猛地將距離他最近的女生包裹。
女神被包裹在半空中,像是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黑球,球內有物體在不斷地蠕動。
“?。。?!”一聲刺耳的尖叫,乘務員被嚇得丟掉了手中的驗票機,她想擠開人群快速逃離,但在受驚嚇的人群中她無法快速逃開。
僅僅兩秒鐘,黑球就消失不見,重新縮回衛衣的大小。
一件帶血的羽絨服啪嗒掉在地上,聲音低沉,從羽絨服中流出了鮮紅發腥的血液。
祖銘目睹了整個過程,但是他一瞬間手腳發麻,等到羽絨服掉到了過道上,他才心神回歸,重新鎮定下來。
慌張的人群不斷地向車廂兩側涌去,祖銘跨過椅背,隨著人流向前面的車廂逃去。
關閉車廂連接處的大門,看著那個衛衣男,或者說是怪物又回到靠窗位置趴下。祖銘牢牢地抓緊斜挎包,拿出手機開始報警。
長嘆一口氣,祖銘依舊覺得不安全,他繼續向另一節車廂移動。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意外再次發生。有什么幕布一下子將列車包裹,車廂內一下子變黑了。
有人手忙腳亂的打開電燈開關,發現黑色的幕布緊貼車廂外壁,在蠕動的同時還分泌出一種淡黃色的液體。
祖銘心頭一震,趕忙透過大門看向另一節車廂。果然那個怪物已經不見人影,估計已經將整個列車裝到了他的胃里
短短的十幾秒車廂已經開始破損,黃色液體滲透進來,所過之處快速腐蝕,破損的地方越來越多。
左右躲避著這些恐怖的液體,祖銘已經將他假設成怪物的胃液。
一個老大爺沒有及時從座椅上站起,他邊上的窗戶已經被腐蝕干凈,胃液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
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他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被溶解消化。
這場景讓大家產生絕望的感覺,在這無處可避的破損車廂中,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差別。
祖銘眼看胃液越來越多,甚至已經慢慢匯聚,他決定拼上一把。
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頭,哪怕將自身的能力暴露出去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偉大的主尚未蘇醒,自己不能愧對主的眷顧。
他先把自身轉化為水,然后用水將斜挎包緊緊包裹住,用來確保和胃液接觸后斜挎包不會第一時間受損。
他小心翼翼地用水接觸地上匯聚的胃液,在接觸的一瞬間胃液就侵襲而來。祖銘感受到了身體被侵蝕缺失了一部分,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在自己死亡前成功接觸到了胃液。
祖銘將自身的能力催發到極致,毫無保留。
侵襲而來的胃液發現原本的獵物消失了,好像是被自身的同類消滅掉了。
一團龐大的胃液在地上匯集,其中心有一個斜挎包隱約可見,同時這團胃液在不斷地擴大。
還幸存的人看到這一幕簡直要瘋掉,但時不我待,不等他們尖叫奔逃就被祖銘一個個包裹在身體里。
他是有極限的,身體擴張到極限也僅僅包裹了二十幾個人。
在他將最后一人裝入體內的同時,車廂的結構被徹底腐蝕,胃液洶涌而入。
雙方交匯,祖銘和其他胃液融為一體,他艱難地維持著自身的形狀,確保不會被沖散。
他注意到整個列車都已經被消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