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余韻快瘋了。

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吃飯了。

謝余韻能夠活到現在全靠屋子里自己培養的植物。

身體的虛弱，精神的壓力...

再加上，

今天公寓內，不斷傳來喪尸的吼叫聲，

謝余韻無力的蜷縮在房間角落，思考人生活下去的意義...

“篤篤篤！”

清脆的敲門聲就這么響了起來。

快說服自己的謝余韻猛然一驚，小腦袋猛然抬起，淡紫色鏡框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迷茫。

隨著一聲聲敲門聲，

謝余韻腦海中不好的想法盡數散去，隨之充滿智慧的小腦袋瓜再次運轉，

“夭壽了，喪尸都會敲門了，人類徹底玩完了...”

然而不等謝余韻泫然欲泣，一道純和溫柔的聲音響起。

“你好，收租！”

謝余韻有些迷糊。

這聲音有些熟悉...

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

可能是長時間的壓抑與虛弱，謝余韻并沒想出個所以然。

不過，都末世了，還來收租，這人腦殼怕是有問題吧...

雖然還是恐懼，但聽到人聲，謝余韻心也是稍稍安定了些。

默然不語，

謝余韻沒有回應門外的問話。

身為獨居女性，她還是有很強的戒備心的。

例如外賣，她是一定要讓對方報自己手機號尾號才會出門去取的。

謝余韻強撐著虛弱無力的身體，顫巍巍的向著防盜門行去。

手中則握著防狼噴罐。

爆辣型的。

防盜門是有防窺型貓眼的。

謝余韻想要確認一下，屋外的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開門相迎。

是鬼，防狼噴霧伺候！

她謝余韻超勇的！！！

“咔咔”

手持著防狼噴霧，謝余韻還沒走到門口。

突然響起的鎖芯一層層的滾動聲，如同重錘一下下敲擊在謝余韻心頭上，

她整個人都呆立了。

冷汗順著往下直冒，

“這個人有鑰匙？！”

打開房門。

方正也是比較無語的。

屋子里明明有個大活人，雖然看著邋里邋遢的，但好歹有人在家。

為什么躲在里面不吭聲...

他還以為401租客同樣完美達成了人生最后一個成就了。

結果...

看著女孩緊閉雙眼，大喊著，沖向自己按尚未開蓋的防狼噴霧。

方正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

輕輕走上前。

將防狼噴霧從女孩手中拿下。

這突然的動作令緊閉雙眼，心中滿是緊張的謝余韻不由一怔。

“我防狼噴霧去哪了？”

...

“所以你靠這玩意活了這么久？！”

方正將防狼噴霧緊握手中，俯身打量著不大的玻璃容器，

里面布滿了淺綠色類似苔蘚的生物...

也不知道有毒沒毒...

至于周邊各種亂七八糟的陳設，方正并沒有去管...

屋內光線暗淡，采光并不是很好。

謝余韻好似為了映襯自己絕望的內心，

屋里的窗簾也被拉上大半，本就昏暗的房間又多出幾分陰沉。

不過...

也正是如此，方正才清晰的看到玻璃容器內，淺綠色苔蘚所散發的熒光。

很微弱，但也很持久...

看著很有輻。

所以這玩意真的能吃？！

方正回頭看向還在侃侃而談的謝余韻，

或許對方了解這熒光蘚，所以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吃下去。

“熒光蘚是我小時候不經意搞出來...

具體繁殖過程在JYS論刊里面有記錄...

這個小東西生長速度快，適應性強，再加上只需少量的水就可以發光生長。

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植物，有著微量毒素...”

方正看向謝余韻的眼神都有變化了...

真的有毒！

瞧瞧，末世都把人給逼成啥了...

謝余韻膽子比較小，也有些呆。

這是方正之前的感受。

但涉及到專業知識，謝余韻好似變了個人。

變得無比自信。

不過，什么JYS，什么論刊。

對于謝余韻的解釋說明，方正聽得不是很懂，

但也不耽誤方正打斷謝余韻。

“停！”

“熒光蘚生長速度有多快這有待考證！

不過這容器才20×10左右，依照你先前的描述，這玩意根本撐不住你幾天的消耗...”

“所以...

租金4500亞太幣！

如果沒有就把你私藏的食物和水交出來...”

方正很嚴肅，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之一。

租一定要收的！

他不怕謝余韻會賴賬。

蟲群早在女孩起初閉眼的時候，便四散藏匿在401房間內的陰暗處了。

再加上方正強悍的實力...

對比柔弱嬌嫩的謝余韻。

優勢自然在方正這邊。

逼不得已暴力收租也是可行的...

“可，可是它真的很快...

尤...尤其是末世來臨后..

不過具體因原因導致，我還沒有來得及研究...”

對上方正極具傾略性的眼神，

謝余韻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回應也是結結巴巴。

說著，謝余韻將容器內的熒光蘚撕掉一片。

不足一分鐘。

方正視野內，就能瞧見熒光蘚緩緩再生。

“嗯？！”

方正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經過我的測算，熒光蘚的生長速度最起碼提升了百倍不止，要不是我一直吃，說不定就該溢出來了...

不過熒光蘚的營養價值極低...”

謝余韻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在她看來熒光蘚這東西有價值，但不多。

眼下，房東索要租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謝余韻也是十分認同的。

可是她的錢都在某軟件里面，沒電沒網，她也不能掃一掃轉賬呀...

聽完解釋，

方正倒是有些愣神了。

不再看滿是扭捏的謝余韻，

反而若有所思的望著容器內的熒光蘚。

忽地，方正面色一喜。

他抖了個機靈！

心中冒出個想法來。

蟲族基礎蘊能單位。

菌毯！

能夠吸收陽光以及各種物質的能量收集的基礎兵種。

“這個或許可行！”

熒光蘚吸收少量的水，就能迅速生長，同時發光。

這顯然具備了高效的能量運用以及儲存能力。

如果獲取這樣的基因，那么...

方正思緒越來越清晰，眼中的光越來越亮。

看向玻璃容器內的熒光蘚的目光，如同在看絕世尤物。

猛然回頭，方正看向謝余韻。

“租金我可以不要你的，但必須要有東西抵債！”

謝余韻是個宅女，平日除了研究一些東西外，就喜歡看些亂七八糟的小說。

眼下這個場景，在她腦海中已經有了構圖。

在謝余韻驚恐的注視中，

方正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要你...”

“果然！”

話沒聽齊...

謝余韻腦袋直接宕機，看著方正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但她完全聽不見去...

思緒飄蕩...

眼前這個男人，她見過。

每月月末收租都會見面。

刨除油膩的頭發，拉碴不羈的胡茬，其實還是很帥的...

就是性格好像有了些改變...

不過末世都發生了，其它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

更關鍵的是對方好像有吃的...

看著面色紅潤的方正，謝余韻最終舍棄了最后的尊嚴，顫巍巍的開口，

“好...”

得到回應，方正沒有多余的動作，抱著玻璃缸就向著屋外走去。

徒留謝余韻原地凌亂...

“說好的肉償呢...”

回首看著陰暗的房間。

扭捏中，謝余韻滿臉羞紅的向著方正的方向追去。

底線只要突破一次，接下來只有無數次的突破。